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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泉冥火 第34頁

作者︰綠痕

馬秋堂一把拉住她,「花詠。」早知道她的反應會是這樣,他就不讓她去認什麼女媧了。

她手足無措地拉著他的衣袖,「怎麼辦?倘若真是女媧回來了,我是不是得回到她的身邊?我是不是得離開你?」以往她是多麼希望能夠再見女媧一面,可現下,她卻覺得自己變了,一想到她可能要與馬秋堂分離,她就有種不希望女媧出現在她面前的念頭。

「冷靜點。」他捧住她的面頰,直視著她的雙眼說著,「妳不必跟著她,無論她是真是假,妳不需守著百年前的誓言。」

「真的可以?」

他在她的額際印下一吻,「我不會讓妳離開我的。」既然她不願,那麼,那個女媧也休想同他搶人。

「倘若她是真女媧呢?」花詠仍是滿心的不安,「你真要照她的話退位?」她不懂,以往女媧根本就不會在乎什麼權力或地位,實際上女媧也不會想要任何東西,何以在轉世後女媧就心性大變?該不會這個紡月根本就不是女媧吧?

他沉穩地應著,「就算她是真,我也不會成全她任何事,更不會退位。」女媧又怎麼樣?當年的女媧或許親手建立了黃泉國,但百年後的黃泉國,可不是她一手打造,更不是她陪著黃泉國的人民一路定過來的。

「若她不是真女媧呢?」稍稍松了口氣的她,有些不解地看著他胸有成竹的模樣。

馬秋堂微揚起嘴角,一點也不遺憾地對她笑道。

「那我只能說,她來錯地方了。」

「還是找不到?」花詠沉著臉,斂緊一雙黛眉。

乾竺面色沉重地搖首,「不但找不著,就連其它的長老也都失蹤了。」

自段重樓帶來的紡月住進宮中次日,黃泉國的長老們便開始一個個毫無原由地失蹤,就連一點頭緒或蛛絲馬跡也沒有,乾竺派人在宮中和地都里找遁了,依然沒能找到任何一人,即使乾竺已加派人手保護好剩余未失蹤的長老們了,可今夜宮人又來報,那些原未失蹤的長老,也平空消失在他們的房里。

花詠不禁要想,照這情況來看,這應不是什麼失蹤,而是綁架,因那些年紀皆已一大把的長老,素來就鮮少出宮,尤其是在女媧來到宮中之後,急著知道女媧是真是假的他們,更是成天候在宮中等消息,因此他們會突然連句話都不留就離開宮中?這事說給誰听誰都不會相信。

若真是有人存心綁走長老們的話,那麼這個動機就很惹人猜疑了,因黃泉國掌權者雖是馬秋堂,但德高望重的長老們的話,馬秋堂從來沒有違背過一回。

「妳認為這會是誰做的?」老早就把這事看成綁架的乾竺,坐在她的身邊想不出地搔著發。

花詠撫著下頷思索,想起了記憶中的一雙眼眸。

「有一人可能涉嫌,但我沒證據,因此也不能確定是他。」

他瞪大了眼,「誰?」

花詠抬起一手要他緩緩,然後轉首看著一臉疲憊走進她房里的藥王。

「你找到王上了嗎?」現下在黃泉國,失蹤的可不只是長老們,就連他們當家的主人也不見蹤影。

「沒有。」找人找了好幾日,藥王累得幾乎快趴下去。

花詠听了,心更是重重一沉。她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在這緊要關頭,就連馬秋堂也失蹤了?幾乎把責任看作是生命的他,絕不可能會對黃泉國棄之不顧,更不可能因紡月的那一句要他退位,便大方讓出國王之位,但若他不是自行離開的話,那他也是遭綁了?但這推論,她怎麼想就怎麼覺得不可能。

如今的馬秋堂,已習成了九成的冥斧,無論是地藏或三道都應無人動得了他,難道說他又過上了孔雀?可就算是遇上了孔雀,在習會冥斧後,馬秋堂也應當能擊退孔雀才是。

「現下該怎麼辦?」一屋子的男人不知該如何是好地問著她。

滿腦迷思的她,訝異地指著自己,「你們問我?」

「不問妳還能問誰?」她還看不出所有人都仰賴她嗎?

花詠轉首看向藥王,「你是宰相,你說呢?」目前黃泉國內能夠掌權的人就剩他了,她只是個先祖,可不能越俎代庖。

「那個女媧是真是假,妳確定了沒有?」藥王總覺得所有疑團都起源于那個叫紡月的女人身上,打她來了之後,麻煩事才會一樁接一樁不斷。

經過數日的思考與觀察後,花詠款款道出她的看法。

「我懷疑她是假的。」

藥王攤攤兩手,「證據呢?」光只是懷疑可不足以說服他人。

她皺著細眉,「無論我問她什麼,她事事都推到不記得這三字上頭,光憑這一點,我事後想想就覺得不對。」

「或許是因為轉世的緣故。」

「不,殿下曾說過……」她十分肯定地搖首,才想說出當年女媧在將她封印前,最後叮嚀她的話時,她驀地一頓,飛快地拔下插在髻上的金簪反手射向紙窗,穿透窗紙的金簪隨即刺中了一人,點點噴射出的血花染紅了窗紙,並令來者悶聲哼了哼。

這才察覺窗外有人的藥王立即沖出房外,可廊上已不見人影,唯獨在廊上還留有點點血跡。

花詠在他進來後,示意他過來,靠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藥王會意地點點頭,然後一把拉過乾竺,躲到角落與他低聲細商,不過一會,乾竺即匆匆離開房間。

「女媧這事,我若有了定論,日後我自會宣布。」花詠起身對一室的人們開口,「很晚了,大家都回去歇著吧。」

一直留在這等消息的朝臣們,不情願地互看彼此一眼,在他們都無意要走時,藥王挽起兩袖,將他們一個個都給拎出去。

藥王站在門口指著他們的鼻尖,「全都給我回家去,王上和長老們一有消息我就會通知你們,听見沒?」

「我們——」

「乾竺!」不待他們開口反對,藥王馬上伸出兩掌拍了拍。

帶來一大票宮衛的乾竺,強迫性地護送走所有賴著不走的朝臣,並將所有的宮人都逐出花詠所居的殿上,再派宮衛在外頭重重包圍,以免再有人模進殿里。

「花詠,妳還好嗎?」處理完她說的小事後,藥王不放心地看著這幾日來氣色一直很不好的她。

「我沒事的。」她勉強擠出一笑。

他拍拍她的肩安慰,「我會盡快把我家表弟找出來的。」

「嗯。」她將他送至門口,「你也累了,去歇著吧。」

這些日來,總是在這來來去去的人們皆離去後,偌大的房里頓顯空曠,花詠靠在門板上,看著貼心的藥王刻意為怕黑的她處處所燃之燭,可是此刻在她心中,再多的光芒都掩蓋不了那片蟄伏在這座宮中的黑暗,這讓她不禁思念起那個總是將她自黑暗中拉出來的身影,在他將她一如以往地拉出後,他會用他暖暖的體溫將她包圍,低聲在她耳邊告訴她,不必慌,也不必怕,一切都不會有事的……

這些日來,夢中總是縈繞在她耳畔的這些耳語,她是多麼希望能再親耳听他說一回,她是那麼地想念兩人身軀緊貼著身軀所帶來的那種感覺,那種既危險又安定的感覺。雖然,這只是個小小的擁抱動作,但若一直累積下來,便會成了一種難以失去的感覺,因為已經習慣不孤單的人,是很難再回到孤單里的,尤其是像在這種一個人的夜里。

窗畔的燭焰,在一陣清冷的西風灌進後,焰心搖曳得很不安定,靠在門上的花詠頓時睜開眼,想也不想地立即揚掌一震,橫掃而過的掌風迅速將房內的燭火全都吹熄,站在原地不動的她,在雙眼適應了黑暗後,踩著無聲的步伐走向窗畔的長簾,微瞇著眼細看了不過片刻,立即隔簾重重的擊出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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