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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靈 第12頁

作者︰綠痕

「有何賭注?」根本就不認為他是特意來賭一把的雲中君,在逐客之前,有些好奇他敢找上門來下棋,究竟懷有何本錢。

專愛找魔性弱點的雷頤懶聲地問︰「你可听過佛心舍利?」

「你有佛心舍利?」雲中君眼中霎時進出期待的光芒,語氣中難掩興奮。

「不。」雷頤朝他搖了搖食指,再將指尖指向自己的胸口,「我是想告訴你,我胸坎里的這顆心,比那玩意還管用。」

此話一出,雲中君臉上迅速布滿了輕屑之意,他微扯著嘴角,一反前態,對這大言不慚的男子感到失望。

「不信?」雷頤一手指向自己的腳跟,示意他看清,「那就瞧仔細了。」

隨著雷頤自院口一步步踏進院中的棋盤,雲中君的兩眼止不住地張大,只因雷頤每往前一步,腳下步步生蓮。

「你是佛界的人?」對佛界充滿懼心與恨意的雲中君,當下如臨大敵的問。

「可以這麼說。」總沒個老實的雷頤聳聳肩,在就定位之後,揚首邀請著他,「你賭不賭?」佛心舍利不過是個死物,而一顆活生生的佛心,則是遠比佛心舍利更加難求的萬法之寶,甚想得到他的心,可又有些懼于佛界之法的雲中君,幾番掙扎後,仍舊是敵不過誘惑的問。

「你想賭什麼?」

「彎月。」雷頤就等著他的入套。「我要她的夢想與希望。」據碧落給他的紙條上所寫,婪魔枕之以夢想,食之以希望,凡與他下賭者,下場通常是被取走了這兩樣東西,並且得化為石像成為他的手中棋。

雲中君當下擰起了兩眉,「你是打哪知道這事的?」

「這不重要。」已經有些不耐的雷頤煩躁地催促,「你究竟賭不賭?」

「賭!」在失了彎月之後,一心只想重掌魔界的雲中君,無法拒絕此等可讓他重新站上魔界之巔的利誘。

快步踏進棋盤中的雲中君,兩掌朝旁一揚,自十指中射出數條紅色的線繩,將它們射向棋盤中為棋的人形石像,而難得願意

浪費時間的雷頤,興致挺好地法炮制,也掏出數張黃符貼在屬于他這方的石像身上。

楚河漢界間,紅軍與黑軍你來我往,遭他們操縱的石像如有了生命般,依令奮力攻向彼方,自恃棋藝甚高的雲中君,在雙方交戰了許久後,雖不至輸棋,但也佔不了上風,眼看這樣下去不知將要纏斗到何時才能方休,急于想打敗對方的他,在出棋之余,雙目朝旁一瞥,立在院中的一名石像,即朝雷頤射出一箭。

「棋品這麼差啊?」雷頤偏首閃過之余,不敢苟同地撇撇嘴。

雲中君探出猶如尖刀的利爪,「讓我把你的心挖出來!」

「你肯定想這麼做?」雷頃微微一曬,索性大方地成全他,動也不動地的在原地,任他揚手疾快地刺向胸坎。

刺抵雷頤胸坎的利爪,硬生生地斷裂成片片,來不及收勢的雲中君,在整只手掌都已抵達雷頤的胸前時,頓遭指折骨斷,在痛徹心肺中,飛快閃躲至一旁的雲中君,一手緊按著已斷的右臂。

「想剖開我的胸腔,你得先用火神借點工具。」雷頤若無其事地拍拍胸前已破的衣襟,而後收起了閑散的神情,銳目朝他一凜,「五界中任何神兵利器,恐怕無一可毀這副金剛之軀。」

火神?金剛不摧?

「你……」恍然明白他是何許人的雲中君,抱緊了斷臂不斷往後退,「根本就不是佛界的人……」

「佛界?」他像听了個笑話似的,冷冷揚高了墨眉,我該說別太抬舉佛界還是別太抬舉我?」

冷汗直滑下雲由君的額際,「你是雷頤?」

「在我找上門時,你就該先問這句話的。」失了耐性的雷頤在剎那間飛身近抵他的面前,一掌牢牢擒住他的天靈,「我要的東西呢?」

「在……在那。」不能動彈的雲中君,勉強伸出一手,指向院中一株花朵盛開得甚是美好的木蘭樹。

雷頤隨即揚起一掌,將困鎖住希望與夢想的樹身轟個粉碎,高聳的樹身轟然傾倒而下時,目送著兩團狀似白雪的東西朝天際飛去。得到想要的東西後,他回過頭在雲中君的耳邊低喃。

「來者是客,輸者的下場,就依你的規矩吧。」

「什——」尚未來得及開口問清的雲中君,立在地上的兩腳頓化為石,逐漸蔓延至他的雙腿再攀附而上。

當張大了口的雲中君也成了棋盤中的石像後,雷頤緩緩撤去了掌心,揚首看向彎月所擁有的東西離去的方向,起身追了出去。

失了主人的古剎,院中四處遍植的木蘭頃刻間花調如雨,偌大的花兒一朵朵墜打在院中,落地即成煙灰。

一名始終暗藏在角落的男子,在整座古剎開始崩毀之時,信步踱至棋盤中,不語地瞧了瞧雖仍有生命,卻被永縛在石中的雲中君一眼,揚掌將他震碎成一堆石礫。

************

足尖高水面約有數寸,孤立在湖心中的彎月,靜看著魔界每至黃昏時,即會出現在天邊的七色霞彩。在她足下的湖水,倒映著天際如霓似幻的層疊雲彩,圍繞在湖畔的森林,綠影也默然投映在湖水之上,揚首看去,在遠處的無林之地,水天一色,分不清是水是天。

不急著去尋藥的彎月,在湖畔逗留已有一日,一來,是因她還未做好就這樣在魔界四處行走,將可能會遇上她的那些前任主人的準備,二來,是因她有些擔心那個首次人魔界,就不知去向的雷頤。「抓到你了。」無聲無息出現的雷頤,冷不防地自她身後摟住她。

她皺眉地拉開他,「你上哪去了?昨夜一整晚不知上哪去便罷了,他竟連白日也不見蹤影,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竟然就這樣在魔界里大搖大擺的四處亂走。

「訪友。」不想解釋的雷頤,現下只想快點看看成果。「把手伸出來。」

彎月防備地將兩手藏在身後,「做什麼?」

「只是兩樣小禮物。」他拉來她的一只掌心,「來。」

低首看他在她的掌心里放了兩朵似雪花的東西,待雪花在她的掌心融解後,彎月不解地將水眸看向一臉期待的他。

他仔細地端詳著她的神偕,「有沒有什麼感覺?」

「我該有什麼感黨?」

「無妨。」他先是征了怔,而後彎將她擁入懷中,「日後你會知道的。」

擁著她的雷頤,低首看著湖面,在這夕霞滿天的黃昏時刻,一彎新月倒映在湖心之中,隨著水波的流動,水面上的新月時而支離破碎,時而模糊不清,這令他忍不住將她擁得更緊。

她是一彎從不看倒影的新月,孤獨而不喧嚷,獨自佇立在眾之央,而他,則是沉淪在她倒影中的迷路星子,微寒的星光照不亮她的天邊,于是只能落在水中,好好守候著映在水中殘缺的姿影,盼望他有一日能圓滿。

她不知道,他的心,早就中了蠱。

那蠱名,叫情蠱。

「別接著我。」很少與人這般親近的彎月,不習慣地伸手想推開他。

「我累了。」不在乎地冷臉的雷頤,依舊環住她的腰際不放,還貪而無厭地將臉埋在她的頸間。

靶覺他是真的把大半的重量都傾靠在她身上,被他壓得有些消受不了的彎月,在他維持著這個姿勢久無動靜後,忍不住搖晃著他。

「雷頤?」他不會真想這樣在她身上歇息吧?

埋首在她秀發中的雷頤還不忘叮嚀,「摟緊一點,別讓我摔下去。」

「我會淹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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