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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川 第25頁

作者︰綠痕

「好吧,算是我的錯.」神荼委委屈屈地嘆口氣,「我也實在很不願意來找你,但,你的時限到了。」天底下有哪尊神比他還要可憐啊?在上頭被其它同僚又逼又壓,來到了人間,還是得接受同樣的下場。

心情霎時惡劣到極點的郁壘,不悅的面色,更是凝重得再上一層樓,讓不得不來傳話的神荼,苦情地垂下兩眉,小媳婦似地扁扁嘴。

但他還是把話帶到,「上頭派我來通知你,你得快回神界,不然你將被去除神格,永遠被貶于人間.」

「告訴他們,我自願被貶.」郁壘說著就想關上門.「慢著,郁壘……」在他賞起閉門羹前,早料到他下一步動作的神荼,兩手緊緊扳住門扉。

「我本就不在乎那個虛名。」以他的性子來看,真要在乎名利,他當年哪會去挑個門神之職?那些浮華不實的東西,他從沒放在心上過.神荼猶豫地啟口,「但……」果真如他所想,這家伙真是一點也不希罕得到那些身外物。

「你到底走是不走?」想到又要再听他說教,郁壘再次板起了臭臉。

「慢。」不放手的神荼,用力擠進門內跟他說明後果。「神界不會允許你留在人間的。」

「為什麼?」正想反手把他推出去的郁壘怔了怔,讓有機可乘的神荼成功地鑽進門里.「因為──」他話還沒說完,兩眼頓時一轉向,直不隆咚地瞧著出現在郁壘身後的鳳舞,而後,他隨即臊紅著臉別過頭去。

發覺他表情怪異的郁壘,不解地看了看自己的身後,沒想到原本還在榻上睡著的鳳舞,只穿了件薄衣就前來查看去應門,卻去了那麼久都不回榻的他。

他頓時肝火竄燒,「妳就這樣出來?」也不把衣領拉妥些,頸間、香肩的肌膚全都露了出來,加上這件單薄的衣裙也沒垂曳至地,讓她圓潤小巧的腳趾頭全都讓人瞧光了。

「有什麼不妥嗎?」還不是很清醒的鳳舞,愛困地抬起手,孩子氣地揉著眼。

「當然不妥!」郁壘渾然不覺自己已經在怒吼了,他三兩下月兌下自己的大衣將她包裹起來。

一手掩著臉的神荼,小聲地在嘴邊低喃。

「就算你那麼做,也掩飾不了你已經把她給吃了……」瞧瞧她,頸上的吻痕清晰可見呢,更別說她那一臉紅潤幸福的嬌怯模樣,有多容易讓人引發綺想了。

颼颼兩柄寒刀,立刻再朝多嘴的神荼招呼過去,又被掃到兩記冷眼的神荼,馬上識相地低頭扮出懺悔的模樣。

「快去里頭換套衣裳。」郁壘壓下滿月復翻攪不已的醋意,將軟靠在他懷里打瞌睡的鳳舞往屋里推。

「嗯……」她睜開渴睡的眼,看清門外的來客是誰後,決定不打攪他們敘舊,拖著懶洋洋的步伐,打算走回房里再睡一場。

「回神。」她一走後,郁壘即不客氣氣地瞪向還在臉紅的神荼。

「啊?」他眨眨眼,甚是可惜地看著佳人離去的方向,不過在郁壘站至他面前阻擋他的視線後,他趕緊清了清嗓子,端出一副正肅的樣子。

郁壘把他們方才的話題繼續接回,「神界為何不允許我留在人間?」

「因為……」說到這點,神荼就變得吞吞吐吐的,不知好不好讓他知道上頭對郁壘真正的心態.「他們怕我在下頭作亂?」老早就把上頭神祇們的心態揣摩過的郁壘,冷冷地漾開了笑。

「對……」瞞不過他,神荼也只好吐實,「天帝就要派八神將來捉拿你了。」就是因為上頭的神祇們,擔心原本就像匹無主馬兒的郁壘,在月兌離了神界後會更加無可拘束,在人間濫用他的神法禍害人間,為免會有這等情事發生,如不能收回他的話,那麼也就只能……除掉他。

郁壘嘲弄地哼了哼,「八神將?」想當年神鬼大戰時,那八個神將都還沒冒出頭來呢,就派那幾個神將也想收他回神界?

「相信我,八神將也不願接下這件差事的。」神荼撫著額,試著把再次糾結起來的眉心疏散開來。「他們原本就在為陰界派鬼差大舉進入人間之事在忙著,現下還要撥空來處理你這樁棘手的事,他們也是很有怨言。」誰想接這種爛差呀?光听到對象是郁壘,眾神就修法的修法、忙公務的忙公務,什麼借口名目都出籠了,就是因無神願與郁壘對上,因此這件爛差才會落到八神將的頭上。

郁壘在唇邊淡淡勾起一抹颯涼的笑意,「叫那八個神將最好是別來,不然……」

「不然?」神荼光是听到這兩字,就不怎麼願意去想象他可能會做的事。

「我不會在意神界將會少了幾位神將的。」頂多到時叫天帝再另外拔擢幾名神武官晉升為八神將就是了。

神荼垮下了兩眉,「你又要得罪上頭?」

郁壘笑意滿面地拍拍他的肩膀,「認識我這麼久,你該習慣了。」

「我就是這點永遠都沒法習慣……」兩手捧著頭的神荼直對他搖首,實在是很不想讓恣意率性的他,再次惹出事端來。

「不過……」郁壘一手搓著下巴,認真地盤算了起來,「這回在得罪上頭前,我得去找個幫手。」反正他往後就要永遠待在人間了,去跟那個千年多來,一直都沒再見面的老同僚打聲招呼也不錯.神荼沒好氣地翻著白眼,「得罪上頭這種事,只你一人就游刃有余了,你還需要幫手?」拜托,他的破壞力就強得夠讓神界雞飛狗跳了,這種小事他哪會需要他人插手幫忙?

「需要。」郁壘慎重地向他頷首,「因為,總要有個倒霉鬼陪我一塊下水。」

☆☆☆「哈……哈啾!」

在遙遠的靈山上,因大雪日無處可去,正窩在宅子里烤火的藏冬,莫名其妙的冷顫突然上身,令他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他揉揉鼻尖,「誰在說我壞話?」不好,怎麼無端端的有股不祥的壞預感?

門板被重重的捶擊聲,自他暖暖的寢室外頭傳來,以為又是燕吹笛過來串門子的藏冬,邊吸著鼻子穿上能見客的衣裳,邊走向外頭準備去罵罵那個叫他打幾壇酒過來祛寒,居然打了十天半個月都沒送過來的燕家小子。

沉重的門扉一開,一張令他連作噩夢都不願想起的臉孔,靜靜出現在門外。

張大嘴呆愣了片刻,藏冬在下一刻回過神來時,立刻用力掩起門扉,轉過身壓在門上,拚命說服自己方才所看到的只是幻象。

「我看錯了、我看錯了……」他不斷低喃。

「老鬼。」被人拒在門外的郁壘,非常不是滋味地盯著那扇不給面子的大門.「我不認識你!」忙用兩手掩住耳的藏冬,邊吼邊在心底咒念自己近來流年為何那麼不利。

「就說過你沒人緣嘛……」跟著來當陪客的神荼,不勝欷吁地掩著臉,直在心底大嘆自己換帖的兄弟沒行情。

騎著伴月而來的鳳舞,走至郁壘的身旁,與他一同看向深深緊閉的大門一會兒,她轉首看向他。

「你也欠過這位同僚的錢嗎?」怎麼他的每個同僚,遇上他後的表情都差不多?

「欠過不少。」郁壘無所謂地泛著笑,再舉拳捶了門板一記。「別躲了,開門!」

想跑卻跑不掉的藏冬,隔著門板在里頭大叫︰「千年時限都已到了,你還留在人間做什麼?」

「我再說一次,開門.」不打算回答他的郁壘,一而再地被拒後,他開始甩甩兩手。

「不開!」早就學到教訓的藏冬,這回說什麼都不再上當。「每回遇上你就準沒好事,離我遠一點!」神鬼大戰時的陳年舊事,他都還沒去找拖他下水的郁壘算帳呢,沒想到郁壘現下還敢厚臉皮的出現在他的面前?哼,無論郁壘想做什麼,這回他不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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