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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川 第17頁

作者︰綠痕

他俯首印上她的眉心,並拉來一旁被子蓋上他們倆.「只要是妳的心願,我便會為妳完成。」

第五章

清晨冷澀的西風,悄悄鑽進掩不緊的窗欞縫隙,侵進屋的冷意緩緩俯罩而下,令窩睡在被窩里的鳳舞瑟縮了一下,很快地,落至她肩頭下方的被單即被拉至她的頸間,將她蓋得溫暖妥適.疑惑的眼睫眨了眨,猶帶睡意的她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側躺在她身旁,以一手撐著頰凝視她的郁壘。

空茫的腦海,有片刻捉不住半分思緒.淺黃中帶點金紅的晨曦,淺淺映照在郁壘那張俊逸的臉龐上,一綹黑發,懸垂在他的眉前,在他那薄薄又誘人的唇畔,勾揚起一抹心滿意足的笑意。

被他兩眼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大清早,鳳舞臉上的熱度就居高不下。

「看什麼?」她在被中縮了縮,將被單拉至鼻梢。

「千年沒見妳了,我要把千年來的光陰都補回來。」低沉沙啞的嗓音,更是令她受不了地抖了抖身子。

「別看了……」被引誘得差點流鼻血的鳳舞,忙拉起被單遮住雙眼,以免再看下去,她腦中紛紛亂飛的綺念會愈來愈嚴重。

郁壘卻緩緩地拉下它,湊上前在她唇上印下一記柔若晨風的吻,算是對她道早。

「你方才說千年。」漸漸習慣他這等動作的鳳舞,好奇地張亮水眸,「你活了千年?」

「更久。」很久以前,他就已經不再去計算年紀這種對他來說沒有意義的東西。

「你不是人?」更多的好奇隨之被挑起,「那是什麼?」難道他也跟她一樣是只鬼?但他不怒而威的神態,以及時而輕慢挑誘的表情,又看來不像。

「神,門神。」雖然早就不干門神有千年之久了,但他還是滿喜歡這個稱謂的。

「可是神仙們不都是住在天上嗎?」她皺皺鼻尖,「你怎麼會跟我這只鬼一樣來人間晃蕩?」

「為了等妳,為了與妳再續前緣。」他猿臂一探,拉著她的腰肢將她拉近,與她眼眉相對。

心跳又擅作主張不規則地亂跳了。整個人被他的氣息籠罩著,鳳舞無措的水眸在他臉上四處游走,但漸漸地,她的氣息平穩了下來,目光滑過晨曦照亮的每一處,他墨黑的眉,高挺的鼻梁,飽滿的額際……嗅著他身上的氣味,她一點也不覺陌生。

她忍不住挪移上前,更靠他近些,他看了,但笑不語.「又……又怎麼了?」羞赧、不知所措,明明白白地寫在她勻淨的臉上。

「我喜歡看妳臉紅的模樣。」他側身吻她一記,讓慌張的她安定下來。

她撇著嘴,「奇怪的門神……」

郁壘霎時一怔,二話不說地收攏了兩臂,伏在她身上熱烈地吻她,在她不解地想開口時,他的唇舌更是不客氣地登堂入室,讓她直縮起兩肩,無法抗拒地被他卷進他的熾熱里.鳳舞吁吁地喘著氣,「我……說錯了什麼?」他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大的反應?

「是說對了。」他愛憐地撫著她的臉龐,一會,強迫自己坐起身,並順道將她拉起。「去梳洗一下,將妳所需的東西打包好,咱們要出遠門.」

「上哪?」她抱著被單發呆。

他回眸性感地眨眨眼,「去找妳想找的記川。」

他……是不是有點變了?

在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後,郁壘招來睡在門旁的伴月開門走至屋外,她愣愣地目送,總覺得,他似乎在一夜之間,就變得很不一樣,不但風流倜儻得讓人難以招架,眼底也少了昨日所見的那份飄泊與滄桑,就連眉宇間掩藏著的傷心,似乎也被朝陽給照融消失了。

「還是很奇怪的門神……」她邊搔著發邊下榻,照著他的吩咐開始收拾上路用的行李。

當鳳舞將行李打包好後,方走出門,兩匹一黑一白的馬兒,就靜拴在屋外的竹籬笆前,她雙眼煥然一亮,沒去想郁壘是打哪弄來這兩匹馬兒代步的,直拎著包袱興匆匆地走向前,但在與其中一只白馬相處半晌過後,她又板起了小臉。

她一手指著馬兒的鼻尖,「你是馬,馬兒就是給人騎的,明白?」

不給面子的白馬,再次不屑地睨了她一眼後,自顧自地低下頭啃嚼著地上枯黃的落葉.她捧起長長的馬臉,一鼓作氣地向他牠開示,「我知道你不明白,但只要我明白你該明白的明白就夠了,你根本就不需明白,明白?」

頻頻亂轉著兩顆大大眼珠的白馬,一改冷漠的前態,直對她點頭和搖頭.郁壘好氣又好笑的聲音在她身後出現,「妳在對一匹馬說些什麼?」

「誰教牠不讓我騎嘛。」被拒絕而感到自尊受創的鳳舞,不依地扭著自己的衣角。

「既是如此,那麼……」郁壘長指一指,直指向又湊到她面前想討好她的伴月身上。「騎牠如何?」相信當他們出現在大街上時,她會很威風的。

然而,沒有出聲同意的鳳舞,卻是在思考過後,神神秘秘地來到他的身邊,朝他招招手要他低下頎長的身子。

「你……」她拉長了音調在他耳邊小聲地問,「有沒有听過一句話?」

「哪句?」郁壘也學起她對四下提防戒慎的模樣,壓低了音量小小聲地反問著。

她再嚴肅不過,「騎虎難下。」

怔愣了一會兒,當場爆笑出聲的郁壘,也不管她是不是還板著臉,徑自捧著肚子笑得不可自抑。

「郁壘!」在非常自願給她騎的伴月撲上來時,鳳舞急忙地向他求救,「伴月又要幫我洗臉了!」

「這可不成。」他當下笑意一收,不但把他們拉開,還把伴月隔得遠遠的。

遭人強行驅離的伴月,忙不迭地亮出兩根大白牙抗議.郁壘伸出食指朝牠搖了搖,「只有我才能吃她豆腐,明白?」

又是明白?一旁的鳳舞听了,忍不住皺起柳眉,覺得……這種情形怎麼跟姓燕的明白模式這麼像?

「我知道你不明白,但只要我明白──」有樣學樣的郁壘才叨叨說了一半,直抖聳著兩眉的鳳舞,玉掌迅速捂上他的嘴。

「夠了。」這里不需要有三個燕吹笛。

☆☆☆鳳舞不解地看著將她拉來小巷里的郁壘,又看看那名擋在他們面前的白衣男子。

自他們出發上路尋找記川後,按著守川人所給的卷軸西行,一路上,他們沒遇上什麼風波,旅途平安順利,但就在來到京兆附近的這座城鎮後,才入城不久,就有一名面色不善的白衣男子擋住他們的去路,而郁壘的反應則是看了四下一會,朝對方挑挑眉,對方便配合地跟著郁壘來到無人的小巷里.「你居然找到她了……」同樣也是收到嘲風給的情報後,尾隨找上郁壘的神荼,此刻正大口大口拚命換息吐氣,兩眼直咚咚地盯著跟在郁壘身旁那個眼熟的女人。

「你似乎不為我感到高興?」把他的反應觀察完後,郁壘淡淡地問。

兩眉不斷抽動的神荼,說得簡直是咬牙切齒.「高……興?」在被他害得那麼慘後,他還有臉說這句話?

「郁壘。」鳳舞好奇地拉拉他的衣袖,「他是誰?」

郁壘低首看她一眼,想了想,「同僚。」

「就快變成以前的同僚了!」再也忍抑不住的神荼,氣急敗壞地朝他大嚷。

「你是不是欠過他錢?」鳳舞拉下郁壘的手臂,小小聲的問。

他撇撇嘴,「這個嘛……」

「都是你……」新仇舊恨全都選擇在這時刻爆發的神荼,抖顫著兩手,恨不得能將這個換帖的兄弟掐死一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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