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奔月 第13頁

作者︰綠痕

她微微頷首,「四哥。」

舒河微笑地繞高嘴角,不語地看著他們倆親昵的模樣,可是他發覺,他愈是把目光放在堤邑的身上,懷熾的表情也就愈不對勁,他有些訝異地撫著下頷,而後看得愈久也益發現愈多,他清楚地在懷熾的眼底看見,懷熾想保護她的心情。

保護?為什麼他會有這種心態?需要好好研究一下。

「我和四哥有要事商談,你先出去好嗎?等會我回房里找你」在氣氛沉默到一個頂點時,懷熾主動打破沉默,輕推著提邑走向門邊,柔柔地在她耳邊說著。

「好……」堤邑訥訥地看著他們兩兄弟截然不同的神色,將納悶放在心底,照著他的意思走出去。

在懷熾一關上門扉後,舒河笑看著他那張寫滿妒意和許多讀不出意味的臉龐。

「緊張什麼?」他舒服地伸展著四肢,「我又不會吃了自己的弟媳。」連他也防,他就這麼不值得人相信嗎?

懷熾僵硬地啟口,「我不想讓別的男人見到她」他最是無法忍受的,就是別的男人看著她的眼神。

舒河邊推敲邊問︰「這就是你在大婚當日要我把獨孤冉趕出去的原因?」他現在算知道那天他是為了啥而去扮黑瞼了。

「對。」他大大方方地承認。

「你是在怕嗎?」看他那麼小心又難安的模樣,彷佛是在恐懼什麼似的,所以才對自己的兄弟也草木皆兵。

他不屑地哼了口氣,「我有什麼好怕的?」

「你怕有人會搶走她?」舒河試著投石問路。

懷熾愕然地張大眼,全然沒想過他會有此心態。

他之所以會想珍藏著堤邑,不讓她被其它的男子見著,就只是因為他在害伯嗎?怎麼他沒想過這一點?

他更沒有想過,自婚後他就離不開堤邑的原因。

一徑地沉醉在堤邑的溫柔鄉里,即使已到了銷假上朝的時間,他也一改婚前所說過的話,不但稱了東內人的心意不願上朝或是到別處去,鎮日陪在堤邑的身畔,在她的歡聲笑語里流連忘返,若不是舒河親自登門來拜訪他,他早忘了那些等著他去辦的朝事。

「我說對了?」舒河揚高一雙劍眉,很訝異甚重自尊的他,這次居然沒有反駁。

懷熾沒有開口,在怔然中,隱隱約約感覺到堤邑似乎是改變了他,而那改變,是很微小的,或許她並不知情,但她正用她那令他沉醉的柔情,一點一點的將他拉近她的身邊,並讓他逐漸遠離他本來的天地。

舒河笑笑地拍著他的肩頭,「我說過你玩不起這種游戲的。」小子開竅了,也漸漸懂得女人這門深奧的學問了,看來這件婚事的確讓他學到了不少,可是學得愈多,那就注定他的心將會愈來愈不寧。

「四哥……」他岌岌欲言,卻又不知該如何啟口。

「我先走了。」舒河卻拒絕在這時向他伸出援手,整了整衣衫,將苦惱的他獨自留下。

望著舒河離去的背影,懷熾理不清此刻腦海里那龐大而又紊亂的思緒。

心緒悠悠的,信步步出屋外,踩著漫地的落花,他來到正等待著他的堤邑的窗前。

燈影下,獸形香爐燻煙裊裊,空氣中騰繞著寧靜平和的氣息,堤邑坐在書案前,一手輕托著香腮,笑意吟吟地朗誦著書冊里的句字。

「去來窗下笑相扶,愛道畫眉深淺入時無……」

他曾想過,暫時把一切都忘卻,就如那闋詞里的詞意與堤邑親愛度日也不錯;他也想過,若能在天色清澄的早晨,與她雙雙相偎在窗台下,一手托著她小巧的下頷,一手為她執筆畫眉,那又該是如何的幸福?

只是,他要的還有很多,想擁有的也還有很多,他無法為眼前的小小幸福而忘卻了大義。古語不都也雲︰有國,才有家嗎?在他為這個國家完成大業之前,他有更值得做的事正等著他去辦。

的這些日子堤邑過得如何。可是,當她踏進辛相府時,府里的人全都用一種提防敵人的眼神看著她,而她也從沒見過,辛無疚的眼神曾這般憤怒。

不明所以的潤兒,待在辛夫人的房里,細細听辛夫人道來這陣子辛相在朝中所遭逢的事。

因暖春北方積雪大量融化的緣故,造成兩江一帶的河川泛濫成災,這年的春耕,因此無法如期播種耕作,許多已播種的農地,也因久泡在水中而無法發芽耕種,有鑒于此,聖上便接受懷熾的建議,下令由東內納糧,緊急開啟東倉將儲種交發給地方官,再由地方官發派給百姓耕種。

東內先前因為支持野焰雄獅大軍在西戎所需的軍糧,已經將東倉里的糧草、糧種幾乎給耗去了全部,而舒河又在暗地里動了手腳斷了東內在外的生計,東內的人急于在生計上想辦法,忙于補平虧空的庫款就已分身無暇了,哪來的余錢買要撥給百姓的儲種?因此對于承接此次的聖令,東內是萬萬做不到的,然而就在東內的官員正要拒絕此聖意時,懷熾又在朝上舉薦他的丈人辛無疚為此次的納糧官,由辛無疚全盤負責此事。

此番聖意一下來,讓辛無疚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就在辛無疚硬著頭皮接下這件聖差,打算先和其它的朝臣籌款買糧種時,懷熾又私下收攏了朝中不屬任何黨派的游離官員們,要他們別向辛相伸出援手只需閉口旁觀,這無疑是對辛無疚的窘況火上加油,也把辛無火快逼進絕地里。

眼看著聖上所給的期限就快到了,東內還遲遲湊不出足夠的款子買糧種,再這麼下去,一旦聖上知道了辛無疚的失職,那麼失職後的嚴懲,恐怕是躲不掉。

潤兒還記得,那日律滔在庭台里和小姐所說的每一句話,也記得律滔曾說過,懷熾是個玩弄手段的能手,這一點小姐雖不當作一回事,也不放在心上,可是外頭正發生的事實,被蒙在鼓里的小姐是完全不知情,小姐也不知道,她的父親正因能只手翻江倒海的懷熾而走投無路。

眼看著堤邑日日在房里寫了一篇又一篇,那些她對懷熾道不出口的愛戀的詩詞,潤兒不禁要為她而感到憂心。

她陷得那麼深,押得那麼重,律滔說過,懷熾並不懂得什麼是愛,也不知該重視和珍惜的是什麼,倘若律滔說的是對的呢?那她該怎麼辦?一旦她知道了懷熾對辛無疚所做的事後,她又該如何自處?

「小姐,姑爺他……」猶豫了很久,潤兒不禁想透露口風,希望能讓提邑先做些心理準備,免得到時她被傷得太重。

「他回來了嗎?」堤邑忙把懷中的書冊收好,喜孜孜撩起裙擺來到房門前,朝外探出螓首尋找懷熾的身影。

「不,他還沒回來,我是想說……」她將堤邑拉進房內,試著想將話說得婉轉些。但思索了半天,又將話咽回月復里,不知該怎麼說才不會傷了他們夫妻之間的情感。

「想說什麼?」堤邑好奇地低下頭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總覺得她的神色怪怪的。

潤兒深吸口氣,「是關于姑爺和老爺的事。」這事早說晚說都是要說,反正小姐遲早也會知道的,而且就姑爺和她之間的感情來看,或許疼愛小姐的姑爺,會看在小姐的份上放了老爺一馬。

堤邑微揚著黛眉,「他們怎麼了?」

「他們……」她才開口,底下的話語即遭人迅速截去。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