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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綠痕

「你信她?我都說了步少提是為了她而出頭!」夏候容死也不肯認帳,火爆地與爹嚷了起來。

紋焰反駁夏候容編派的謊言,「步少提是為了紫冠府的名聲而做,不是為了我,假若有人無理取鬧到他的頭頂上,你想,他會置之不理什麼都不做嗎?」

怒極攻心的夏候容,在眾人來不及阻擋下,一掌甩向她,讓紋焰重心不穩地跌在地,但她不喊疼也不落淚,火辣辣的掌印漸漸地浮現在她白暫的臉頰上。

她從不掉淚,多年來,她總是不掉淚。

紋焰撫著麻痛的臉頰,緩緩地自地上站起來直視夏候容,以笑容代替淚水,就是要為自己爭一口氣地仰起下巴,讓夏候容看了更氣更惱。

她雖是個順命的人,離不開夏候府里頭牽絆她的過世親人,就像是魚兒離開了水就失去意義一樣,為了適應這種不能離開的日子,她學會了認命和忍耐,但她也是個好強的人,絕不願讓人看出她的心傷和失望,因此,她不哭。

「都說不能打了,怎麼又打?」趙夫人氣急敗壞地瞪了夏候容一眼,連忙換上疼惜的表情迎向紋焰。

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夏侯錦,這才完全明白兒子做了什麼會使得整座夏候府淪落至此,身子抖得頻頻打顫,更氣他不長進、不中用。

「你向紫冠府賒帳?」他一手扯過夏候容的頸子,「夏候府是沒錢讓你用嗎?你沒錢花用就去賒?」他夏候府好歹也是大富大貴的人家,他居然到外頭去丟人現眼?

「我……我賒又怎麼樣?庫房里沒錢不賒難道用搶的嗎?」說不出道理來,夏候容于脆一把推開老父理直氣壯地問。

「沒錢?」夏候錦轉首問最熟悉財務的紋焰「紋焰,還剩多少銀兩可用?」

紋焰攤攤雙手,「分文不存,單是一個空殼。」

「孽障……我今日就打死你祭祖!」夏候錦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白,抄起了拐杖追著他就要打。

「老爺,他可是咱們夏候府唯一的命脈!」視兒子如心肝的葉姨娘哭喪著一張臉,緊拉住夏候錦苦苦地求情。

夏候容不以為然地指著紋焰大聲咆哮,「你要打死我的話,就先去打死她!」

紋焰挑高了細眉,不知她哪兒來的罪過。

「她一去紫冠府後,就弄得咱們生意被斷、頻吃官司,你以為本少爺的錢是花哪里去了?我光是為了你往年來靠勢力所壓下的多件案子,賄賂官老爺就不知用了多少租產,這里頭還包括了你倚財仗勢強搶他人妻女的那案子,我如此為你盡心盡力開罪,你還怪我?就算是你看我這兒子不順眼,至少人不親血親,我才是你親生的兒子,你怎麼不怪自個兒養了她這只老鼠來咬布袋?」夏候容振振有詞地再對夏候錦嚷嚷,要他把矛頭轉向紋焰這個外人。

想起當年強搶他人妻女的事,夏候錦的面容迅卻失去血色,「那些案子……不是被官府壓死了嗎?怎會又被官府翻出來?」

「去問你的好女兒!」夏候容認定是紋焰在後頭一手促成的。

「與我無干。」紋焰冷冷地澄清,「我若要做的話,不會讓官府接受他的行賄,更不會在做了這種事之後自投羅網,我豈有這麼傻?」

種種的紛掙和不寧讓夏候錦一時昏了頭,在別無他法可救夏候府又慌了心神後,他睜大了眼瞧著紋焰與夏候容,不一會兒,他的眼神又停留在紋焰的身上。

「紋焰,立刻叫紫冠府撤手,不然別說你想祭墳,我會將那佔地方的野墳掃出府去,讓底下躺的兩個人到外頭去做孤魂野鬼!」兒子的確是他夏候府的唯一命脈;就算再荒唐,到底是手心上的肉。

「有話好說嘛,快別對她這麼凶。」趙夫人親熱地攬住紋焰,眨眨眼示意夏候錦別觸怒了唯一能救他們的人。

「她掃完墳就快打發她去紫冠府說情,辦不好的話,我會讓她吃不完兜著走!」夏候錦甩甩衣袖交代,並拉著夏候容的耳朵︰「你跟我來!」

「臉蛋疼不疼?」夏候父子一走,趙夫人就在紋焰的身旁關心地問。

「這掌痕千萬別讓紫冠府的人看出來,也別說是我們打的,知道嗎?」葉姨娘也好不熱絡地湊上前來,伸手便要撫模她被打出印子的臉蛋,在她的手指還未觸及時,紋焰便先偏過臉看著她們別有用心的表情。

紋焰連謝不謝地與她們隔開兩三步之遠,「你們想要我做什麼?」往昔將她視為眼申芒刺的她們,不會平白無故地來討好她,就算是下起紅雨,她們的心底也不會對她有什麼憐憫之情。

趙夫人有模有樣地嘆息,「唉,咱們夏候府現今已快樹倒葉散,不只老爺子靠不住,各房子嗣也沒一個有出息。」

葉姨娘也忙著按著話尾,「不過呢,在這誰也靠不住的夏候府里,就只有你最是爭氣,你是咱們脂粉堆里的翹首,就是那些頭帶頂冠的男人們也比不上。」

她忍不住露出笑,也笑進心坎里,覺得老天總算是開了眼,果真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你笑什麼?」趙夫人從未見過紋焰笑,對她這個突來的笑容一時無法適應也無法理解。

「飲水思源?」紋焰撫著唇止不住的笑意,「我的源頭不在這兒,這些年來你們日日夜夜都在提醒我這一點,都急著想該怎麼做才好把我趕出府,怎麼現在改口了?」

「難道我虧待了你嗎?」雖是很心虛,但趙夫人還是擺出一副問心無愧的表情來。

紋焰淡淡地輕嘆,「你沒虧待過我,不過是要我為你背著老爺四處抽油水收財,我不肯,你就讓我的日子過得連下人也不如,若盡臉色挨苦受罰。」

「紋焰,我可沒做那些事,你別把我和她扯在一塊。」葉姨娘忙揮著手,速速和本是同一陣線要來討人情的趙夫人劃清關系。

「你算得這麼清?」趙夫人露出難看的笑容問。

「就算是同林鳥,大難來時也要各自飛,怎能不算清!」葉姨娘的氣焰可盛了,不再容忍當二房看趙夫人的臉色。

紋焰在隔山觀虎斗之余,好心地提醒她,「蘭夫人,你是沒對我做過那些事,你不過是常想讓我嫁給你兒子為妾好來滿足他的色欲,我不肯,你就唆使夏候容燒死了我娘和我妹子而已,既然你要算,我也該來和你把這帳算得清清楚楚,不是嗎?」

「你……」葉姨娘臉上像是被打了一巴掌,咬著唇說不出話來。

「我只要你一句話,你幫不幫?」趙夫人懶得虛偽了,叉著腰拙礎逼人地問。

「百草衰、諸芳盡,各自須尋各自門。」紋焰抬首望向湛藍的天際,「我顧不了自已,也救不得你們,你們不必對我有任何希望,快些自尋後路生計才是。」她是個什麼都救不了的人,當年她救不了娘與妹子,現在這些與她不相干的人,她也一樣救不了。

祭完了墳,紋焰在跨出院子前頻頻回首,與親人難分難舍的心情充彌了心頭,但她想起紫冠府里還有一個獨自在蓀餞樓辦公的步少提後,才想到她得快些回去,否則他一個人會被龐大的公務累壞。

當她步出夏候的大門時,一通熟悉的人影截去她的去路,她仰首望去,發現此時應當在蓀餞樓的步少提,就站在她的面前盯視她臉龐上的掌印,而他的眼底有著她前所未見的憤怒。

第七章

「我的頭……」步少提撫著頭痛欲裂的額際搖搖晃晃地自床上坐起,閉著眼適應滿腦的昏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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