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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神傳 第22頁

作者︰綠痕

面對性子比他還烈的左容容﹐衛非嘆了口氣﹐放開箝制她的手﹐捧著她的臉頰柔聲勸慰﹐溫柔地把藥湊到她的唇邊。

「听話﹐把解藥服了﹐別拿你的性命兒戲。」他什麼都能陪她玩、與她賭﹐唯有她的性命不行。

「唯一的解藥若被我服了﹐你必死無疑。」左容容以指畫過他俊美的臉龐﹐沒想到他對她拿自己性命來賭的反應這麼激烈﹐心底不禁流過一絲暖意﹐也更加不想取藥。

「我還有藺析﹐藺析八成已煉出了我的解藥。」藺析說能做得出解藥就一定做得出﹐何況他有足夠的內力可以在毒發時抵擋上一陣﹐而她只是個柔弱的女子﹐倘若毒性一發作﹐她根本就撐不住。

左容容還是不答應﹐「藺析被我困在陣內﹐就算他已煉出解藥﹐不能出陣的地也趕不上你體內發作的毒性﹐他救不了你。」

「我無所謂﹐你比我還重要﹐快把解藥服下去。」他活不活得成要看天意﹐但她活不活得成﹐卻全在他的一念之間。他無法坐視她在毒性發作時﹐緩緩地痛苦死去。

听著他似是有情的話語﹐左容容難受地緊咬著唇﹐瞅著他溫存的眼眸﹐原本建立好的心防又被他的溫柔擊毀。

衛非俯﹐輕吮著她滲出血的唇瓣﹐讓她清晰的神智變得模糊起來。

「你何必在乎我的生死﹖」她按著他的唇問﹐不肯讓自己敗在他的柔情安意里。

「因為我的心底有你。」衛非將她的小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兩眼瞬也不瞬地俯看她明麗的臉蛋。

「但我已無你。」她便著聲﹐硬是逼自己吐出虛偽的謊言。

「無我……也罷。」衛非愣了一愣﹐忍著心底深深的絞痛﹐深吸口氣再把藥湊至她眼前﹐「既是無我﹐你更該服藥。」

無他也罷﹖他一點也不在乎她是否愛他﹖左容容噫著淚揮開他的手﹐背對著他蜷縮著身子﹐將臉理在床上的錦被里﹐讓溜出眼眶的淚被錦被吸取﹐不肯再讓他看到她任何一顆淚。

「容容……」衛非挨在她的身邊輕搖著她﹐接觸她的手掌﹐感覺她正壓抑地顫抖。

「要我服解藥可以﹐你必須跟我去一個地方。」左容容將臉埋在被子里﹐以悶悶的聲音告訴他。

「去哪﹖」衛非自她身後擁住她顫抖的身子﹐靠在她的頸間汲取她發間似蓮又似荷的香氣。

「喪神山。」

衛非心神一震﹐雙手將她環抱得更緊﹐呼吸與心跳混亂激烈﹐與她的交融在一起﹐氣息久久無法平復。

「倘若我去了﹐你就一定會服解藥﹖」他啞聲在她耳邊問﹐感覺她的身子瑟瑟地抖了一下。

「我會。」

衛非毫不考慮地應允她的要求﹐「好﹐我去。」

他的應允令左容容錯愕、她忙不迭地轉過身來﹐盯著他平靜的眼眸。

「你可知我要你上喪神山的企圖﹖」他不可能不知道上那座山會有什麼後果﹐他怎能答應得那麼爽快﹖「我知道。」衛非在她愕然的唇上印下暖暖的一吻﹐坦然自若地笑著。

「喪神山乃喪神之處﹐也是我要滅你之處﹐這樣你還願意去﹖」左容容干脆把要他上山的目的全說出來。

「你要我去我便去。但你得答應我在上山之後立即服解藥。」只要她肯取解藥﹐上那座山又何妨﹖「成與敗﹐在喪神山上便可一著定江山﹐你不再考慮考慮﹖」左容容被他平靜的表情和心思弄胡涂了。他的行徑太反復無常了﹐一下子為了阻止六兆而怒火滔天﹐一下子又為了要她取解藥而願上山棄世人不顧﹐他心里到底在想什麼﹖「沒有必要。」衛非將她抱至身上﹐捧著令他深深著迷的嬌顏。「你考慮了十年﹐決定以滅世來普渡眾生﹐而我考慮了十月﹐決定以救世來渡一個女人。我下了決定﹐既不後悔也不會更改。」

「你要去向你的朋友們道別嗎﹖」她趴在他的胸口輕聲地問。側耳聆听他的心跳聲時﹐她仿佛听見了海洋的聲音﹐既廣闊而又空虛﹐不像從前能安定她情緒那般沉穩﹐令她忍不住環緊他﹐覺得他似乎已經離她愈來愈遠了。

「不需要﹐日後他們會明白。」衛非沒有打算去向藺析等人道別﹐怕那四個人會有強烈的反彈。

「我得去向我哥道別﹐感謝他這十八年來的養育之思。」左容容猶放不下左斷﹐她必須親口向左斷說明﹐讓視她為心上肉的左斷了解她離開的苦衷。

「我今晚在山上等你。」衛非平靜地撫著她的發﹐閉著眼﹐疲累的模樣像是快睡著了……

「衛非。」左容容點著他的胸口﹐把快睡著的他又叫醒﹐「剛才為何不殺我﹖」

「我要你活著。」他簡單地回答﹐氣息漸變得均勻。

「你的心好難捉模……」她真的不懂﹐他要她活著﹐那他就是打算上山送死﹖到了喪神山之後﹐她自有法子把他將命借給大唐的法給破了﹐而一旦他死了﹐他又要怎麼阻止她滅世﹖衛非揉著她的發﹐「到最後﹐你會了解我的用意。」

「告訴我﹐能讓你付出一切在所不惜的女人是誰﹖」

左容容心中仍糾著一個擰心的結。

「今晚你便會知道她是誰。」

第七章

在煉丹房里待了十來日的藺析﹐手里拿著剛煉成的解藥﹐才離開煉丹房返回房里時﹐房內的地板下卻傳來陣陣古怪的聲響。

藺析沒點亮燭火﹐隱在房內一角﹐噤聲看著地板的石塊被外力擊碎﹐當他正想拿出身後的後羿弓對付這個不速之客時﹐一把螢火磷磷的夜磷刀便破土而出。

「樂毅﹐你沒事干嘛挖個洞來我家﹖」藺析收回弓點亮房內的燭火﹔蹲在被挖出一個大洞的地板旁﹐問那個灰頭上臉的樂毅。

「你以為我愛挖啊﹖」樂毅辛苦地爬上地板邊瞪他﹐「左容容設了個怪陣把我困在宅子里害我出不去﹐我想出門就只好往下挖洞﹗」他也不愛在地底下挖來挖去的﹐可是這十日來他無論用什麼方法也無法出家門一步﹐他只好打起地下的主意。還好往下挖一挖就通﹐他終于可以不被關在家里了。

藺析沒同情心地睨他一眼﹐「你該挖去衛非他家的﹐衛非可以解陣。」什麼人的家不挖﹐偏偏挖來他家。樂毅想解陣干嘛不去找衛非﹖「衛非那邊的挖不通﹐而且他也好像不在宅子里。」累得半死的樂毅癱坐在地上搖頭。他每個人的家都挖過了﹐就只有往衛非和左容容那兩間宅子的地底挖不通。

樂毅才爬上來沒多久﹐又有兩個人陸續從地洞里爬出來。

藺析訝異地看著新來的訪客﹐「你們又是怎麼出來的﹖」有神力的樂毅能挖穿堅硬的石塊來這里﹐這個他尚可了解﹐但這兩個沒本錢挖洞的人又是怎麼來的﹖「靠他挖的地洞。」朝歌指指還在喘大氣的樂毅﹐他靠一身的神力和夜磷刀﹐把他們四個人的宅子下頭挖了好長的一段信道。

藺析將他們一個個拉起來﹐叫他們都到桌前﹐想告訴他們這幾日他研究衛非給他的那本書的心得。

「你們來得剛好﹐我正有事要向你們說。」幸虧樂毅挖了洞﹐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去告訴他們。

「衛非的解藥煉成了嗎﹖」蓋聶最心急這一點。要不是他想知道藺析有沒有把解藥煉出來﹐他才不肯像只地鼠般﹐跟朝歌一路爬來這里。

藺析頭痛地撫著額﹐「成了。不過就算有了解藥﹐恐怕還是不能救衛非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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