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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月記 第29頁

作者︰綠痕

「他說的話你只能信一半。」那個衛非可以把人騙死了,而受騙的人還不知道,所以听他的話時還要先分辨真偽。

斂影低頭思考他的話時,見廊上漸漸明亮起來,她往庭院里看去,一草一木皆灑上了淡淡銀光。

夜風拂過她的發,撩起他思念的桂花香。

「過來。」他將她帶進懷里,埋首在她的發間。好久了,他有好久沒這樣抱著她。沒有她在身邊,他是怎麼在這種相思下熬過來的?

「月圓了。」斂影對著滿地的銀光怔仲出神,想起他曾抱著她在月下聊著嫦娥奔月的傳說。

「進屋去,別看了。」中秋已過,已經是深秋了,他可不希望她得了風寒,換他在熬藥。

「上一次月圓時,我還不能親眼見到你,這次月圓,我能這樣看著你。」認識他已經一個月了,在月兒圓缺之間,她的生命中發生了好多變量。

「你想說什麼?」他敏感的問。

「我想說……」斂影張開口,在望進他還有些疏遠的雙眼時,又垂下頭來,「沒什麼。」

蘭析趕在起風時將她帶進屋內,一進房里,他就有忍不住的火氣。

他冷視著那只趁他不在時又霸佔他床位的大白兔;他才離開一下下,這只兔子就做起山霸王了?

「閃邊。」他在火氣爆發前發布最後警告。

「乖,我們到一旁去。」斂影伸出手,大白兔即跳進她的懷里。

「你不必走。」蘭析迅速將她與大白兔分開,一甩手將大白兔扔得老遠,並在她想去撿那只被扔的兔子前,將她拉上床抱在懷里。

斂影愛莫能助的看著可憐兮兮的大白免,氣得蘭析又吃味的將她的臉轉過來。

她嘆了口氣靠在他的胸前,不去管他和她的兔子間有什麼過節;他的體溫、他的心跳,都讓她好想念。

他從解毒之後,對她的態度就變了好多,對她說話冷冷淡淡的,即使是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他也離得她好遠。能夠再這樣倚在他的懷里,她已經等待多久了?她想問他的話,也堆了一籮筐。

她支吾地問著,「蘭析,關于……關于城民……」不能用水鏡看,又鮮少出門,也不知道那些解藥到底救了那些人沒有?希望她沒害了那些人才好。

「你一直都在擔心那些曾被我下毒的城民?」都好些夭了,她的心還懸著這事?除了這事外她就不能想些別的嗎?她有沒有想過他?

她誠實的點頭,希望能從他口中得到一個令她安心的消息。「他們真的都沒事?」

「你不早已經給了解藥?」他挑眉反問。

「不要再做這種事了。」她松了口氣,偎向他的胸膛。

「你能守諾,我便不會再做。」蘭析柔柔地撫著她的發,在她柔軟烏黑的發里,他的手指纏繞著深深的依戀。

「我答應了你不是嗎?」他的不擇手段讓她心驚,但他的原由讓她傾心;即使他沒有強用這個借口留住她,她也不想走。

「既然你答應了我,往後,除了我得回去服藥的時刻,我要帶著你四處行走。」蘭析計劃好了以後他會按時回六扇門,而其它的日子,他要讓她用雙眼把她十年來沒看到的部分,全都補齊。

「我沒有什麼特別想看的。」瞎眼時她從沒這個念頭,復明了,她還是興趣缺缺。

「你還要看得更多,重新認識這個新世界。」他沒這麼好打發,就是要把她以前的觀念轉過來。

「我只要一個小小的世界。」她要的,外頭的世界給不起,她要的,只有在他身上。

「你還不了解這波濤起伏的十丈紅塵,它就像明月,雖有殘缺,但它也有圓滿的時候。只以單方面來決定看與不看,對這人世其它美善的地方並不公平;別急著想逃離,因為你會失去了最深的戀。」

斂影仰起頭,瑩然大眼里充滿了盼望。

「我的戀,還沒有失去嗎?」在傷他那麼深後,她還能有希望?

他的手撫向她充滿不安的眼眸,「你想要,它便不會失去。」

「不氣我了?」她忍不住涌出淚來。

他深吐一口氣,將她緊緊環著,「有誰能對一個滿手是傷的月下仙子生氣?」擁抱她的感覺太過美好,他早忘了曾受過什麼罪,也忘了曾經心碎。

斂影抖著手撥開他胸前的衣襟,滿心不舍的看著他的傷。

「你的傷,像一輪月。」她撫著傷口的輪廓,一想到他是為她而傷的,就想將他的傷移到自己身上來。

「沒什麼好看的。」蘭析覺得自己像被她敞開來,赤果果的在她眼下,再不能掩藏。

「告訴我,把刀刺向胸膛,需要什麼做為勇氣?」他怎麼能夠對自己這麼做?是什麼能夠鼓動他?

「愛。」

斂影的淚燙著了他的傷口,她俯向他,將唇貼上去,將他的傷口吻進心底。

「斂影……」蘭析呼吸濁重,愛憐的感覺一點一滴的將他愈合。

她哽咽地說︰「嫦娥她……其實不喜歡一個人孤零零的住在廣寒宮里。身邊沒有後羿,她比留在地上望月的後羿更難過。」她現在知道月兒上的嫦娥是如何的心境了,嫦娥失去了愛人,一定是夜夜垂淚,夜夜懊悔。

「她可以回來後羿的身邊。」他將她埋在懷里的小臉抬起,拭去她的淚。

「後羿還要她嗎?」她帶著淚問。

蘭析的唇邊綻出笑,拉近她,在她的唇上說︰「他要。」

斂影環著他的胸膛尋找他的唇,蘭析在迎上她的唇時,心中那塊不知何時被剜去的虛空終于復原,重獲新生。

大白兔跳回床上,酸溜溜的想擠進他們兩人之間,蘭析分心的把它推開。斂影想將它拉回來;他在把大白兔趕跑後兩手握著她想將她按進床里,但她腕間的脈象卻讓他震驚的停下動作。

「你……」他滿臉詫然。

「我不知道該不該告坼你。」她紅著臉,猜他大概知道了。

「明兒個我去買藥材,再買些菜來幫你補身子。」蘭析在她俏紅的臉龐里回神,昏亂的腦子里只想著該先幫她做些事。她太瘦了,瘦得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他得先將她的身子養好。

「我很好,不用擔心。」斂影坦然地微笑著,完全投他那麼緊張。

「我會將你捧在掌心里,一輩子。」他捧著她的臉龐,虔誠的對她許下承諾。

「我會留在你的掌心里……她也捧著他的臉龐?喃喃的應允。

腳邊的刺痛感讓蘭析滿心的快樂消失無蹤,他火冒三丈地轉眼怒視那只又來壞他好事的大白兔。

大白兔亮著門牙不斷使壞,一口一口咬著他。

「蘭析?」斂影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迅速轉變。

「把你的兔子拎走,我一直都很討厭它來攪局。」在這個最重要的時刻來攪局?它要攪局也得看時間!

「攪局?它什麼事也沒做呀。」沒有被咬過的斂影完全不知道大白兔做了什麼好事,還把大白兔抱至懷里,大白兔馬上把握機會地在斂影的唇上偷了一個吻。

蘭析看了,怒氣差點沖破他的腦門。

「好,我今兒個就來徹底解決它!」他不要再對一只兔子浪費銀針,他也不要三不五時的來趕兔子,他要吃三杯免!就算吃不成,他也要讓這只兔子知道什麼叫死心!

「你……你又想吃三杯兔了?不可以,不準吃它!」斂影看著他不善的眼神,緊張的將大白兔抱在懷里。

「我只是有話要跟它談談。」蘭析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將大白兔從她的杯中拎走。

斂影被弄胡涂了,「跟……免子談?」這只兔子除了知解人意外,還會開口說話?還是他會跟動物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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