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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要有點怪 第9頁

作者︰綠痕

「當妳的心理醫師兼做研究,躺下。」他優雅的坐在椅子里蹺起腳,把研究的書放在腿間,沉著的向她指示。

「你還是要做那個研究?」她訕訕的往後一躺,睨著眼看他專注又職業化的表情。

碇辛晨點頭如搞蒜。

「太重要了,一定得做。」才今天一天,他就挖到她的大問題,如果繼續挖,很可能會再挖出一大堆他要解決的問題,所以,這項工作勢在必行。

「要很久嗎?你怎麼計費?」她沒看過心理醫師,而他也不是正牌的。

「不收費,我問完我的問題就好。」他翻開首頁,草草記下今天他所听到的消息。

「不要問太久,明天我要開庭,我還得整理案子。」不打發他的好奇心她也別想工作了,所以她先讓他解開心頭的疑惑。

「不會太久,我們現在就開始,首先,今天我見到的那四個人是誰?」他在紙上列出四個人名。

「老板和同事。」她伸伸腰,在椅子狸找出一個舒服的位置躺好。

太混了,這種答案他無法做評估。

「麻煩妳詳細介紹,我要找出妳不幸的病因。」他要知道的是,所有與她有關的人和她的關系。

「你真的把我當病患?」一直念不幸、不幸,還說病因,他跟那四個家伙也一樣?

「我要先考察妳的心理問題,所以要從妳周遭的朋友下手,先說說那個叫唐大維的。」他不接受她的抱怨,替她把話題轉到唐大維的身上。

「大維是我們的老板,我和他讀同一個法學院,當他說要開業時,第一個就找上我,我就在他那兒工作了。」她沒精神的回答。

「有沒有感情上的糾葛?」他在寫上她的話後,又劃上一個大問號。

「沒有,他的女朋友是個法官,我從不奪人所好,也不愛人所愛。」

「這個叫唐大維的對妳的精神不構成危險,不能算病因。」他很快的又把那個問號劃掉,仔細的在旁邊注明,然後翻至下一頁。

她癟著嘴說︰「他只會奴役我不停幫他接官司賺錢。」都因大維愛財,使她每工作超時超量。

「他現在變成妳的病因了,來,下一個,明舉人。」他火速把那頁翻回來重改,接著再問另一個。

「舉人是大維的朋友,常和我辦同一件官司,他指導我很多結辯的技巧,算是我的好老師。」她大概的向他介紹。

「那他……」他稍斜著眼提示。

「舉人追過我,但他不是我喜歡的型,我拒絕了,現在我們只是單純的朋友。」她把頭發披散,躺得更舒服了。

還好,還好,目前的情況不算糟。古典音樂里的管弦樂團,正演奏著悠揚的進行曲,就像碇辛晨快樂的心情。

「單純的朋友,不危險不足以致病。」他很慶幸的點頭落款。

「幫你加個附注,他現在正在追我們對手的王牌女律師。」

「好,接下來的清尚任。」他輕輕松松的劃掉明舉人,又翻了一頁,再跳至清尚任。

碇辛晨才剛安下心,此時她就爆出了驚天動地的內幕。

「我和他以前是青梅竹馬,他是我的初戀情人以及到二十三歲的戀人。」被音樂催眠得快睡著的宋小蝶,漫不輕心的說著。

進行曲大大的變奏,變成了貝多芬的安魂曲。

「慢著,妳的戀人?」他沉默了兩秒,在她耳旁放大音量。

她捂著耳,微皺著眉向他抗議。「過去式,也可以說是我愛過的男人,我和尚任的感情很好,從小到大都讀同一個學校,除了讀碩士、博士那幾年不在一起,所以如果要說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應該算是他。」被吵得睡意不見,她打起精神回答他的問題。

「清尚任既然曾是妳的愛人,妳和他訂過婚嗎?」他想她訂婚過的那麼多個男人中她可能有這一個,然後被他拋棄後才會引起連鎖反應,一直被人甩個不停。

「沒有。」出乎意料的,她跟他搖頭。

「為什麼?六個中為什麼沒有他?」她和清尚任在一起那麼久,而且感情深厚,沒理由啊!

「他娶老婆了啊!」她理直氣壯。

安魂曲的大提琴拉得又快又急,鼓聲也愈來愈緊湊。

他的下巴險險安不回原位,「什麼?」她的愛人……娶了別人?

她平淡的敘述,「在我和他分開的兩年間,他娶了元薇,現在已經結婚四年了,我跟他們夫妻倆是好朋友兼同事。」

悲愴的大喇叭開始吹奏,大鼓重敲,他昏天暗地的掉入五里迷霧中。

「元薇?就是妳那個同事?」他的臉色不佳,小心看她的頭是搖還是點。

「對,我和元薇是好同事。」宋小蝶背棄他的希望點點頭。

他無力的杵著額,「等一下,妳說妳的愛人娶了另外一個女人,然後你們三個都在同一個地方工作,而且……都是好同事?」他搞清楚了,她的愛人娶別人,然後那個別人是她的好同事?

「我想我說得很清楚。」她不解的看著他好象剛被人倒會的臉孔。

音樂一轉,漸漸演奏起纏綿悱惻的調子。

他簡直跳起來叫了,「妳的愛人跟別人結婚,而妳還可以跟他們在一起工作?在同一個公司,同一個屋檐下?」她怎會倒霉到跟昔日的冤家在同一處踫頭?

「人世間的巧合很難預料,有緣嘛!」她相信緣分和宿命論。

他險些抓狂。

「妳有辦法跟元薇做同事?她搶了妳的愛人!」她有沒有頭腦?不把愛人搶回來,跟情敵做什麼朋友?

宋小蝶啼笑皆非的看著他激動的神情。「小薇人很好,為什麼不可以?」

碇辛晨在哀怨的音樂聲中,對她投降。

他簡直不可思議,「妳……可以?」這個女人的神經到底有多粗?

「我都已經說過是曾經,工作上我對事不對人,而且感情都已經過去了,這不會影響我的工作狀況。」

音響里的女高音已經在唱要哭不哭的曲調了,他把音響關掉,免得自己憂愁也跟著唱起來。

他試著平心靜氣坐回椅里,「現在妳對清尚任存有什麼感覺?」愛了那麼多年,不可能會風平浪靜。

「沒感覺,同事。」她邊啜香茗邊說。

「又是一個病因,而且是百分之百會使妳發病的原因。」他一手抓著濃密的發,一手沉痛的振筆疾書。

「你問完了嗎?」喝完茶後,她想洗澡再做晚飯。

才問出一些就想跑?他心底還有一籮筐的問題可以囤積起來放到倉庫,他一定要問完。

他試著挑出比較頭痛的,「先回答我兩個問題,第一,為什麼妳會被拋棄了六次?」今天他剛听到這消息時,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是我拋棄了男人六次。」她很講原則的不肯稱為「被甩」。

「原因?」誰管她是甩人還是被甩?他要知道她是怎麼有六個未婚夫,然後又都解除了婚約。

她托腮沉思許久,然後告訴他。「遇人不淑。」

「這個病因夠嚴重。」他無奈的下筆。

她輕聳香肩,「我覺得還好,已經習慣了。」世上的壞男人比好男人多,她只是剛好撿到六個壞男人而已。

碇辛晨很想嘔出血,「習慣?妳的病情加重了。」能被人拋棄成習慣?她已經病得該住進加護病房。

「常解除婚的,要我不習慣很難,換成你久了也會習慣。」她以過來人的身分對他微笑。

他拚命搖頭,「這種事我不想習慣,來,還有一個,今天他們說又是妳的室友搶走妳的未婚夫,請妳解釋一下。」到底什麼叫「又是妳的室友」?

她輕吐著小巧的舌,「喔,因為每一個來向我租屋的室友,到最後都成了我未婚夫新一任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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