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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曲 第9頁

作者︰綠痕

「你想他會去哪?會不會去殺了左元承?」楚雀推著韓渥問。

「我想他可能會先去芙蓉閣找小姐。」他剛才一直看著芙蓉閣的方向,準是如此。

「喂,我問你們,你們哪個人看過飛師兄在我們面前笑過?」織羅還是一直很介意飛離的那張冰霜臉。

「沒有。」他們倆搖搖頭,好象打小就沒見他笑過。

「為什麼在我們面前他總像塊冰,對小姐卻又是另一個樣?」織羅怨道,不平等待遇,為什麼只有小姐才有那個福分不被他冰個半死?

「那是因為他懂情。」楚雀了解飛離與小姐之間的那份情,也懂飛離只想為心上人歡笑。「你還忘了說他對小姐濫情、縱情、痴情還有太過重情。」韓渥板著手指頭數落著。

「他為了想讓小姐看朵花都可以大老遠地跑到江南去了,我想他這次不可能會輕易放過那個左元承。」織羅想左元承可能會難逃死劫。

「情字可真害人不淺。」韓渥大嘆。飛離可以為小姐笑、可以為小姐取來她想要的任何東西,如果小姐要他死,他恐怕也會照辦。

「你們這兩根光棍懂什麼?沒愛過的人是不會明白的。」楚雀各敲他們倆腦門一記,這兩個對男女情事的門外漢哪體會情愛讓人舍生忘死的個中道理,?

「若要像飛師兄這般愛,我情願繼續當根光棍。」為一個女人把生活攪得大亂,織羅想來就覺得恐怖。

「我也是,太累了。」韓渥也覺得心有戚戚焉,悠悠長長地嘆著氣道。

「累?打混還喊累?」巡城回來的韋莊一進校武場就看見他們三個坐在地上模魚,他怏怏不快地道。

「慘了。」楚雀听見韋莊惱火的聲音,立即將臉埋在手心里不敢見他,心底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罰練武,你們倒聊起天來了?」韋莊站在他們三人的面前低頭問道。

「大師兄,你誤會了,我剛說的那個累跟這個累不同。」韓渥見向來持重的韋莊臉上又再次風雲變色,急急地辯解。

「我听到的都是同一個字。」韋莊不給任何解釋的機會,他不過是去巡城沒多久,他們就造反了?

「我有事先走……」織羅見苗頭不對抽腿就要跑。

「織羅,別走,他們喊累你就陪他們。」韋莊一手扯住他的後領,把他拎回原地,決定一同處罰。「他們累他們的,我為什麼也要罰?」模魚的又不是他,關他什麼事?

吧嘛對他實行連坐法?

「你上次沒通報就私自跑去江南的帳我還沒跟你算,這會兒你就跟他們一塊累。」

韋莊沒法去罰那個小姐允許可以自由來去的飛離,但他可以罰這個不守令跟著去的織羅。

「你們連累我……」自知被罰定的織羅,對于這飛來的橫禍滿是不平,氣得吼著害他的兩人。

「幫個忙,不要再說那個字了好嗎?」楚雀捂著隱隱作疼的頭際道,他們說得愈多,她老公罰得就愈久,看樣子,她這陣子皮膚是白不回來了。

※※※

正如韓渥所說的,飛離的確是去找秋水了。

飛離輕巧地潛進芙蓉閣時,秋水正在內房里睡著。

他一直靜坐在她床邊看著她的睡容,至夕陽西照,他引來燈火放在她的床台旁,仍舊只是看著,沒將她吵醒。

直到秋水睡意淺了,眼皮微微動著即將醒過來,他才將兩手撐在床邊低下頭吻她,等著迎接她張眸後的第一個眼神。

忽然感覺有人吻著她,秋水驚慌地急速轉醒,但在那熟悉且溫存的吻中她辨出了是飛離,才又安下心來,伸出手,更拉低飛離的身子好能接觸到他。

飛離在她睜開眼後便坐上床榻,將攀著他的秋水抱在身上細看。

「怎麼了?一身的怒氣。」秋水覺得他的身體蓄繃著深沉的怒意,不明白地看著他追索的瞳眸。

「你有話沒老實告訴我。」飛離盡量忍著月復內的肝火,不想對她遷怒。

「我不老實?你指的是什麼?」秋水還是听了出來,發現他正處于極度的憤怒中。

「左元承。」這名字如芒刺,刺得他幾乎盲目失智。

「那日我不說,是不想讓你為這種事生氣。」秋水垂著頭道。原來他指的是那天她沒有把訪客的事全部告訴他,他可能是听了消息才專程來問。

飛離拉著她的雙手左右翻看,然後翻開她左手的袖子,瞇陰了眼眸瞪著上頭的指印。

「飛離?」秋水試著把袖子拉回,但他不肯。

「這指印是他留下的?」他掩不住眼中的暴怒。

「嗯。」秋水知道瞞騙不了他,只能承認,隱城里除了他以外沒別的男人可以接觸到她,而他待她又有如珍寶,根本不舍得在她身下留下任何痕跡。

飛離以唇一一吻著她手臂上的淤痕,想淡去別的男人曾在她身上留下的記憶。

「他恐嚇你什麼?」他只听韓渥他們說的大概,而詳情所知並不多。

「飛離,韋莊打退他了。」秋水不想說,婉轉地拍著他的胸膛想撫平他的怒氣。

「左元承家居華陰,江湖中人,當朝為官的盧亢只是他的遠親,且他與他正直的舅父不同,是個卑瑣小人,結交江湖中劣類土紳調戲婦女,還自稱風流。」

飛離陳述著。他常在江湖走動,這個被嘲貶的名字他不是沒听過,只是以前沒去仔細留意,但現在他記得可清楚了。

「你想說什麼?」秋水警覺地問,飛離不是個愛管他人閑事的人,突然對她說這些,他定另有什麼目的。

「我要剿了左家,這種人,留著也沒用。」飛離眼神冷淡地看著她。

「不可因我興戰瑞,事情過去便罷了。」秋水心急地捧著他的臉龐,他那種肅殺的眼,只代表著左元承會慘死。「對我來說還沒過去,他輕薄的可是我的人,而我今日才知。」飛離拉下她的手,如果他沒有經過校武場听到韓渥他們的那番談話,只怕他現在還被蒙在鼓里什麼都不知情。

「飛離,不要。」秋水害怕地道。一旦他下了決心就會去做,到時她怎麼向盧亢交代?

「他驚擾了你,使你的身子大不如前,我不能放過他。」飛離最氣的就是這一點,她身子本來就不好了,左元承還嚇她讓她更虛弱。

「我身子變壞不是因他的緣故,是我佔卦才引發體內的寒氣,不能怪誰。」

秋水為了替左元承辯白,只好讓他知道她又背著他佔卦的這件事。

「你又佔卦?佔誰的卦?」飛離的臉色更難看了,決定速速把她的那些卦盤全部收掉。

「是盧亢他們。」說也不是,但不說他會更氣,她慌張地看著他的表情。

「他們若不來你也不會佔卦。盧亢我可以放過,但左元承罪無可恕,你別替他求了。」

飛離臉色變得冷凝,話里的殺意更深,絲毫不留給她回救的余地。

「不可以,唔……」秋水急得氣血攻心,話說了一半,便按著胸口倒在他身上。

「秋水?你怎麼了?」飛離震愕得忘了所有的怒氣,焦急地扶著她問。

「寒氣沖破涌泉、百匯,逆脈……」秋水緊閉著眼痛苦地道。

飛離按著她的脈門,發現果然真如她所說的一樣血脈逆行,而她全身的寒氣變得比以前更多,已經多到可以沖破她兩個重穴。

「我用真氣壓住它。」飛離先替她點了兩處穴位,止住她逆上的寒氣。

「不。」秋水艱難地退出他的懷抱,勉強坐在一旁。

「秋水?」飛離訝異地看她的舉動。「你不答應我不去尋仇,我不讓你救。」秋水對他開著條件,而她按在床上支撐自己的雙手逐漸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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