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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 第17頁

作者︰樓雨晴

「……去河堤邊那家咖啡廳,我等你。」

半個小時後,他終于見到她。

有個男人送她過來,他認出那人是徐靖軒。

棒了一段距離,男人在她下車時將藩外套遞給她,讓她單獨過來。

他瞥了眼遠方等待的身影。「不請他一起過來坐?」

「不了,我們待會兒還有事。」言下之意是她很急著走?

「你好像瘦了一點?」他皺眉打量。下巴都尖了,小小的鵝蛋臉及不上他一個巴掌大。

「最近忙,再加上生了場小病。」

「早叫你辭掉工作了,自己的身體也不照顧好。」手掌忙不迭覆上她額頭。「什麼病?要不要緊?你這樣我不放心,先搬到我那里去好不好?我暫時不接任何工作,把你身體調養好再——」

她放任自己最後一次感受他的溫度,然後拉下他的手,低淺吐出︰「我要結婚了。」

他怔住,忘記原本要說什麼。

「怎麼……」一切來得太突然,他錯愕得反應不過來。

距離他上一次離開到現在,交往應該不到半年吧?會不會決定得太倉促了一點?

「會不會……太快了?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結婚這種事——」

「我認識他六年了。」

「也、也對。」他千干地道,突然不知該說什麼。

殷勤地追了她六年,脾氣好、無不良嗜好,好像真的沒什麼好考慮的。

「所以,以翔,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為什麼?」他心急道︰「你結婚和我們的交情一點關系都——」

「他介意。以翔,這讓我很為難。」他的聲音再次卡住。

她說過,如果覺得為難,會親口告訴他。

她說了,那應該就是這樣了,如果他會造成她婚姻里的磨擦與芥蒂,她這麼做也對。

他無法反駁,胸口沉沉的,帶著揮之不去的郁悶。

曾經想過右一天她會尋得屬于自己的幸福,卻枓不到,她會為了這個男人,將他毫不在意地舍去。

不見面沒關系,從對方生命中完完全全消失也無所謂,放下得輕如鴻羽……好一會兒,他們都沒再開口。

她面向河堤,仰頭望了望天空。「以前,我常常一個人來這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你都做些什麼?」他好奇問道。「看看天空。這里離機場不遠,常常有飛機飛過。」然後在心里想著,那些飛機里,有沒有他?

「我不知道原來你喜歡看飛機。」他光坐都坐膩了。

她微笑,沒多做解釋。「以翔,他對我很好,以後我不會再是一個人,我會有一個家。所以,你不用擔心我。」

「嗯,我知道了。」高以翔點頭,雖然有那麼一點點不是滋味,仍是張手抱了抱她,給予他的關懷與祝福。

有個屬子她的家,是她十九歲後一直渴望擁有的,他是該替她高興,她找到自己要的幸福。

「再見,以翔。」她說了這句話,轉身,從他懷抱里走開。

他一直看著她離去的身影,男人張手迎接她,她再也不是一個人,往後,卻換他要一個人了看不到她的日子……他不得不承認,心里某一塊落了空的區域,空泛而失落。

坐進車內,車子駛離。

「這樣……好嗎?」都走遠了,她依戀的眼神仍在回顧,徐靖軒看得出來,她心里仍然放不下高以翔。

「我不介意幫你演這場戲,但並不代表我認同你的做法。要分開的方法有很多種,為什麼要讓他覺得,你是身邊有人,再也不需要他了?」

「一定要這樣,他才會放心。」她太了解他,不這麼說,他不會放手。

「但事實是,你為他虛擲了十年青春,忍受寂寞、無助,甚至失去了一個孩子,你為他犧牲這麼多、付出那麼深的感情,他卻什麼都不知道,這樣對你很不公平。」高以翔明明就虧欠她那麼多!

「都過去了。」她知道離開會很痛,一次痛到底,再重新活過來,她不想未來的十年、二十年,仍在無盡的等待與失望中度過,反復折磨自己。或許,早在很多年以前,她就該這麼做了……她只是個平凡的女人,也會向往平凡的幸福,至少讓她在生病時,有雙臂膀可以抱住她,不要讓她一個人在黑暗中模索、害怕,這只是一個很渺小的願望。

她想放掉這一段,唯有割舍得徹徹底底,讓他從生命中離開,然後用時間去平復,有一天,她必然可以重新開始。

第8章(1)

「喂,我知道藝術家都比較不修邊幅,不過你好歹頭發也去修一下,不然我會以為你想改行當街頭藝人。」小羅這麼對他說時,高以翔才猛然想起,是該去剪一下頭發了。

然後他發了三分鐘的呆,思考要去哪里剪。

以前他的頭發都是湘湘在修,八百年沒上理發院了。

他接受小羅的建議,去那家頗負盛名一連收費都盛名得很驚人的美發院,剪完頭發後,又發了三分鐘的呆。

「不好看嗎?」設計師分析他的表情,戰戰兢兢地問。不是不好看,只是和湘湘剪的不大一樣,覺得…心里怪怪的。剪完頭發,他坐上公交車,下車時才發現自己習慣性地又回到舊居。

啊,真是傷腦筋,住了那麼多年,對這棟房子真的有感情了。

因為離市區遠,空氣清新又幽靜,很適合湘湘居家安謐的性情,所以小小的交通不便就變得不是那麼在意了。

他循著小路走來,門口堆滿一地的雜物,看來是要出清丟棄的。散落在大紙箱外的,他認出那是第一次離開,回來時送她的陶制風鈴,還有那個慢舞中的新郎新娘八音盒,她常常趴在桌上聆听……幸福御守,刻著一對海豚的水晶擺飾,愛爾蘭風情的竹編收納盒,用來放他寫給她的每一封信……她連這些都沒有帶走。

是了,小羅說她那里的空間很小,應該放不下。

胸口有種怪異的感覺縈繞,酸酸的,有些悶疼。

房東太太又拎了一大袋東西出來,是她用過的物品,幾件不常穿的衣服、梳子、書籍、筆記本、桌巾……他莫名地不悅。不知哪來的沖動,他月兌口而出。「房子要賣是嗎?那我買下來。」

「咦?」房東太太頗意外。

他這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卻一點也不後。晦,堅定地重復一次。「她喜歡這個房子,我買下它。

屋里海樣擺設,都請不要移動。」他不喜歡別人踫她的東西。

住了那麼久,要搬離這里,湘湘一定比他更舍不得。屋里的每一個角落,都是她花心思布置的,對她而言,這已經是她的家了,看到它們被丟棄,他胸口泛著陌生的疼痛。

花了點時間,與房東太太談好買賣事宜,將房子過戶後,他將所有的東西都歸回原處,包括她用過的杯子、親手做的拼布桌巾、浴室里的大浴巾,在客廳看書時會枕靠的抱枕、放在床頭的雜志食譜。

環顧室內,還是空空的。于是他又搬回來住,將他原本的物品擺放回去。全都按她收納的方式復原。

好像……還是少了什麼。

棒天,他去買了一模一樣的魚缸,兩只同種類、體積大小一樣的金魚放回去。再大街小巷地穿梭,終于找到一盆和她種的品種相似的梔子花,擺在空下來的窗台前。

一切都對了,就剩下她搬走的那些,還有……她……那一天,他坐在客廳里,發了一下午的呆。

然後,他想起好多年前的某一天,他們一起玩拼圖,那時她說了什麼……對了,她說,房間太空洞,想在那片粉白的牆上擺一整面的拼圖,不曉得上萬片的拼圖拼起來會是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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