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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 第5頁

作者︰樓雨晴

「如果還沒的話,我是說……你要不要住進來?我這里還有空房間。」原本是當客房兼儲藏間的。

他微訝地挑眉,沒想太多,旋即應允。「好啊。」原是害怕他一口拒絕的阮湘君,吐出憋在胸腔的一口氣,綻開淺淺笑容,這個決定似乎讓她很開心。

「我去收拾一下!」

「不急。」他伸手拉住她,好笑道︰「至少先吃完早餐吧?」

「嗯!」拿起抹好藍莓醬的吐司,她安心地吃起早餐。

斑以翔定定凝視她微揚的唇角化開的眉心。

其實,她一直都沒有適應的生活吧?

「小羅,我不過去了。」

「為什麼?我房間都整理好了。」高以翔捻熄抽了一半的煙,從陽台看過去,是她里里外外、穿梭著打點日常所需的身影,看起來忙碌,步伐卻很輕快,他看著,心情跟著好了起來。

「我另外有住的地方。」他對著手機說道。

「哪個狐狸窟、銷魂鄉?」小羅想也沒想便冒出這句。

「什麼狐狸窟?措詞留意些,人家是正經的好女孩。」

「正經?呵!」沒說對方不正經呀,不正經的人是他吧?

合作數年,小羅太了解這個人了,搞藝術的嘛,嘖!連談起戀愛都瀟灑有個性得很,看他談過幾場戀愛,熱戀時如火如荼、纏纏綿綿,分開時瀟灑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也許是他靈魂里的不安定,讓他總是無法在哪個女孩身邊長期停留,也或許是女孩子無法適應他如風般的性情,追不上也挽不住。他是個懂情趣的好情人,但是哪個人能忍受男朋友在一起時很甜蜜,一工作起來便狂熱忘我,上山下海地消失個把星期?

後來他說︰「或許愛情不適合我。」有了愛情,注定被束縛,那是他最不想要的東西。

當愛情與失去自由劃上等號,他選擇了自由與理想。

這一點小羅心知肚明,現階段的高以翔,不是任何女孩能改變的。

「道德點,不能給承諾就不要去招惹人家。」萬一對方認真了,不是很造孽?

他根本只適合玩一夜,或是那種「只在乎曾經擁有,不在乎天長地久」式的女人,絕配!

「我們的關系,不是你想的那樣。」眼角余光瞥見她抱著棉被,縴細身軀都快被蓬松的被子給掩埋,他立刻說︰「我還有事,不跟你聊了。」掛斷手機,他快步上前接過被子。「我來。」一邊鋪被子

,他一邊說︰「以後太吃力的事,叫我一聲。」

「嗯。」她淺淺微笑,幫忙套上被套,拉平被角。

「中午想吃什麼?我去市場買。」

「難得的假日,干麼窩在家里當煮飯婆?我們去踏青,順便帶著相機,我看看這半年你的攝影技巧進步多少。」最初教她學攝影時,用的是他剛賺錢時,以全部積蓄買下的第一台相機,很有特殊的感情,一直保留至今,後來因為看她用得頗順手,半年前離開時,它送給了她。

「其實……」沒進步。

她把話吞了回去。她懂那台相機對他的意義,也一直謹慎收藏著,但是自他離開以後,她不曾再用它拍過任何一張照片。

找不到值得捕捉、記憶的標的,眼前的事物不夠美好,連想按下快門的沖動都沒有。但是,他回來了……他回來了,她的鏡頭,再次有了目標。

阮湘君凝視他,目光漸漸地暖了起來。

整整兩個月,他的假期幾乎都給了她。

游山玩水,身邊一定有她。

上市場、逛街,他替她提袋子。

不出門的時候,也有許多兩個人可以一起做的事,看租來的影片、聊天、下棋、玩拼圖。

她一時興起,說︰「不曉得一整片牆面積的拼圖要拼多久?真想拿一張你的經典作品制成拼圖,拼起來擺在房間那片牆,一定很壯觀。」

他回答她︰「你瘋了。」那會拼到死。也有些時候,只是她安靜看書準備小考,他看看雜志,兩人各據一方,做著自己的事情,寧靜中彼此為伴。

當然,他也有私人的交友圈,不過都是善用她上課的時候出訪,其它時間多半是屬于她的。

他們誰都沒有為那月兌軌的一夜多做解釋,就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只是用心感受、珍惜右彼此為伴的生活。

直到——他又一次離去。

二十歲那一年,她首度迎接他的歸來,交付了初夜,再目送他遠走,第一次,真正體會到愛情里的分離與心痛。

第3章(1)

這一次,是尼泊爾。他去了三個月。回來時,他送了她一只好漂亮的八音盒。八音盒里的人物是一對慢舞中的新郎、新娘,悠揚的樂曲傳遞幸福,他想她應該會需要。

那時正逢她放寒假,他待了一個月,又飛往不知名的國度。

然後,未來去去的次數多了,她逐漸明白,這就是他要的人生,卻永遠也無法習慣當他下一次開口說要離去時,那種撕裂的痛。

她想,他是不明白的。因為他每一次,總是帶著笑告訴她這回又要去哪里,然後再帶著風塵歸來,每一次回來,總記得為她帶上一份紀念品,還有他滿滿的想念。他從來都看不見,她流在心里的淚,帶著笑送走他時,其實最想做的,是開口求他留下來。

但她從來沒敢這麼做。

她明白這是他想過的人生,因為不曾試圖抓住他,他才願意一次又一次回到她身邊,一旦她企圖綁住他,這個像風一樣不受拘束的男人,會毫不猶豫地掙月兌遠走,不再回頭。

她知道的。

她只能包容,不能改變。

與他相識邁入第四年的那個夏季,她二十二歲。大學畢業典禮的這天過後,便要由校園踏入社會。

男孩當了四年班代,也追求了她四年,在這一天向她告白。她沉默了一下。其實心里早就有答案,男孩讓她看見了一顆很真摯的心,但那樣的好感太過薄弱,而高以翔帶來的影響又太強烈,他一出現,她便全然沒有招架之力,只想朝他飛奔。

這樣的他和她,沒有發展愛情的空間。

她很抱歉地拒絕了男孩。

然後,畢業典禮開始前,她接到了高以翔的來電。

「你在哪里?」將近半年不見,不知他又飛到哪個國度?好想他。

「你先告訴我,你在哪里?」

「學校。」她停了下。「以翔,今天是我的畢業典禮。」

「嗯,我知道,你上次有說。」她沉默了。

「怎麼不說話,畢業不是應該很開心嗎?」察覺她悶不吭聲,情緒低落,他低低輕笑。「希望我參加你的畢業典禮,給你祝福,是嗎?」

「想……」她很輕、很輕地低喃。「閉上眼楮,數到十,我應該就到了。」

咦?

她愣愣地從一數到十,然後,意外地發現,高以翔抱著花束出現在畢業生休息室門口。

她驚喜地朝他飛奔,緊緊擁抱。「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下飛機。」她懂了。

他刻意趕在這一天回來,參與她人生重要的日子,代表她的家屬,坐在來賓席上,為她獻上花束祝賀,拍下一張又一張大學生涯最後的留影。

「你男朋友好帥!難怪班代追了你四年你都不動心。」瞄了一眼全程掌鏡拍攝的男人,與她合照的女同學悄悄在她耳邊說了句。男朋友?他是嗎?高以翔從來沒有給過她這方面的承諾,未來去去,走時姿態瀟灑,不帶一絲留戀遲疑,但是倦累時,卻也總記得飛回她身邊,她不知道,于他而言,她究竟是什麼?

「原來你人緣那麼好,我真是白擔心了。」拍完照,等她與同學們話別完,離開校園時,他順勢摟住她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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