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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戀 第9頁

作者︰樓雨晴

她向來連小動物都不舍得傷害,沒想到如今,她竟會親手傷了人,而對方卻處處為她設想,一點都不怪她。

顫抖的手,小心翼翼的清理傷口,她愈想愈難過,淚水就這樣一顆接一顆的簌簌直落。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嘆,你別哭……我沒怪你呀!」見著她的淚,關伯禹整個人慌了手腳,手忙腳亂的摟過她,輕輕拍撫。

「為什麼不怪我?我情願你恨我、罵我,這樣我至少能好過些……」

「好、好、好,你說怎樣都行,快別哭了……」他順著她去應答,完全不曉得自己在說什麼。

白若蕖呆了下,沒料到他會這麼回復,怔怔然看著他。

這個男人——其實也是個正直仁厚的君子,她也感覺得出來,他是真心的對待她,只可惜,她所有的一切全給了關仲宣,包括身、心、靈魂,一切的一切,再也容不下另一個男人,更給不起他什麼。

見她稍稍平靜下來,關伯禹柔聲問︰「好多了沒?可以談談我們之間的問題了嗎?」

此言一出,白若蕖渾身僵直,不安地挪開身子與他拉出距離,直退到床幃。

她這舉動,令關伯禹感到一絲悵然,然而,他並沒表現出來。

「關于讓你離去的事,姑且不提其他,首先,我娘那關就過不了,畢竟婚姻不是兒戲,分分合合豈能隨性?」

白若蕖無言以對。

「再者,花燭夜過後,夫婿卻休了新婚妻子,你想,別人會怎麼說你?無疑的,他們會說你婚前失貞,低俗敗德,夫婿無法隱忍,招致下堂命運。這些,你想過沒有?」

白若蕖愕然。

她只是一心一意想守住對關仲宣的承諾,根本沒想到那些。

「我……我並不在乎的……」她有些氣虛地回道,與關仲宣相比,那些著實微不足道。

「是,你不在乎,但是你的心上人呢?他也不在乎?」

仲宣呢?他在乎嗎?白若蕖啞了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想起關仲宣曾說過,他的母親是個守舊自律的人,極重視一個女人的操守與品德,如今的她,無疑會辱了他的門風。

必伯禹嘆了口氣,又道︰「再怎麼說,我們也孤男寡女共處了一夜,他會不介意?白姑娘,別高估了男人的度量,在這方面,沒有一個男人不自私。」

「我們……又沒怎樣。」

「問題是,他會信嗎?」

白若蕖再一次啞口無言。

「所以,不管由任何一個角落來看,你的離去,都是不智之舉。」他下了結論。

白若蕖靠著床頭,萬念俱灰。「你要我就這麼將錯就錯?」

難道——關仲宣與她今生注定了是一場絕戀,他們終究無緣?

必伯禹苦笑。「就算我真的這麼說,你也不可能同意委身于我,不是嗎?」

白若蕖又是一愕。「你是說——」

「我承認,我是真心要你當我的妻子,陪我牽手走完今生,我並不介意我們的婚姻是怎麼形成,你又有著什麼樣的過去,但是……」他抿了下唇,有些苦澀,又帶點惆悵地道︰「你辦不到。你的心容不下我,那麼,留住你的人,最終只會招來怨慰,何苦呢?」

「關公子……」她歉然低喚。

他搖了下頭,抬手阻止她。「听我說完。我會放你走,但,不是現在,將事情鬧到不可收拾,對誰都沒好處,所以,听我的勸,忍忍好嗎?至于你的情人那一方面,我會在你的舊居留封信函說明原委,由我親自向他解釋,才不至于令你百口莫辯;然後我們三個人再平心靜氣的好好討論這事該如何解決,總會讓我們給想出個好方法來的。」

唉,他是敗給她了!這般貞烈的女子,盡避他情有獨鐘,也只能飲恨自嘆時不我予,誰教佳人芳心早有所屬,君子不奪人所好,這點雅量他還有。

由頭至尾,不難听出,他一直在替她設想,完全以她為重。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一點都不值得。」他難道不知,她于心有愧呀!

必伯禹故作輕快的聳聳肩。「因為我不想一日三餐和你刀剪相向,在手沒那麼好,我怕英年早逝。」

白若蕖輕咬下唇,自責地道︰「是我的錯,對不起!」

「你……唉呀!怎麼又哭了呢?我不是在責怪你啦!」他真是投降了,這女子的淚,總令他既心疼又莫可奈何。

「我真的很抱歉,都是我,把事情弄得一團糟……」他待她愈是寬容,她愈是自責,他是有絕對的理由恨她的,而仲宣……她更是不肯定他會不會原諒她……

瞧她,把所有人推向了什麼樣的局面呀?!她好恨自己。

「別這樣嘛,又沒有人怪你……」絞盡了腦汁,實在不曉得該怎麼安慰她,沒轍,他心思一轉,改為低叫︰「唉唷,我傷口好疼啊,拜托你,趕快替我上藥好嗎?」

「呃——噢,好!」他的喊叫,將她由哀憐的情緒中拉回,趕忙朝他靠去,細心料理他的傷口。

多單純的小女人啊!

她有一顆細膩純善的澄淨心靈,是他沒福分,要不,他多希望能擁有這個美好的小女人。

完成手中的工作,她抬起頭,不經意與他專注的凝睇目光對上。

「你知道嗎?我好羨慕那個能擁有你的男人,他真的好眼光。」

白若蕖不自然地別開視線,無言以對。

必伯禹自我解嘲地一笑。「有感而發罷了,沒別的意思,你別放心上。」

奔負了個這麼溫柔,又這麼真心待她的男人,白若蕖內心怎麼可能沒感覺?

「我……」

像是料準了她的行為模式,關伯禹搶先一步開口。「唉,別又向我道歉,今晚我已經听了很多次了,換點別的。」

經他這麼一說,她反倒不知該怎麼應對了。

「逗你的。夜也深了,你早點休息吧,明天還得早起向娘請安呢!」

此話一出,白若蕖立刻渾身僵直,每一根神經都敏感了起來。

「我……我還不累……」像是被針給扎了一下,她驚跳起來,整個直退到窗口,就連說話聲音都帶點顫抖。

氣氛突然有些尷尬,兩人都沒說話。

好一會兒,他生硬地道︰「你……別亂想,我沒那個意思,實在是因為……今兒個是我們的洞房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我們身上,我若在這時離開新房,一定會引起別人的側目,呃……為了大局著想,你就忍耐一晚好不好?往後……我會盡可能的避開這種情況……」

「我明白。」白若蕖低低接口。

他大可不必向她解釋這麼多的,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若他強勢一點,甚至可以強要了她,但他卻沒這麼做,反而委屈自己,選擇了成全她。

這麼好的男人,要上哪兒找?

是她沒福分,他值得擁有更好的女人,那不是曾經滄海難為水的她所能給得起的。

「那,你早點睡吧!」

他體貼的替她取下頭頂的鳳冠,將一套衣裳放到她手中,白若蕖隨之抬眼。「那你呢?」

必伯禹指了指桌前。「反正眼一眯,天就亮了。」

「那怎麼行,你有傷在身,床讓你躺。」

必伯禹微笑。「任何有點惜花之心的男人,都不會這麼對待一名弱女子的,何況目前為止,我還是你名義上的丈夫,你听話嘛!」

「可是……」不管怎麼說,她還是于心難安。

「那不然這樣好了,我們誰也別睡了,我們聊聊。」

「嗯。」白若蕖溫順的點頭,與他一道靠坐床頭。「你想聊什麼?」

「如果方便的話,就談談你和你心上人的事。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們是怎麼認識?又是如何相知相許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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