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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逢跳豆妹 第7頁

作者︰劉芝妏

「還是走吧,別待會兒被打下河的壞人吵醒了沉睡的水鬼,一票鬼子鬼孫的紛紛上了岸。」

老人家雖然見多識廣,但膽子畢竟沒年輕人大,聞言不由得吞著口水。

「水鬼?」

見蘇九真的緊張了,涂意舒安慰的拍拍他的臂膀。

「安啦,我順口胡謅的,你別信喔。」

他不信?

不信才有鬼哩!

「舒丫頭,你再仔細礁瞧,有沒有瞧見什麼?」

「沒呀。」再左瞄右望了幾眼,她聳肩。「連個水鬼都沒見攀上岸。」

「真的沒瞧見?」

「對。」安撫的再拍拍老人家的手臂。「沒事,沒事,八成是蘇老爹你听錯嘍。」

「真是這樣?」

點點頭,忽然,她又玩興不減的補了一句。

「就算有又怎樣?咱們別管他這麼多死活啦。」

「啊?」

「說不定真是水鬼偷偷模上岸找投胎的替死鬼。」月光微掩,她笑咪咪的模樣清純可人,又隱約透著一抹屬于女人的風韻媚采。「嘿嘿,若真一個不巧砸中了上岸的水鬼,咱們不就救了那替死鬼一命嗎?」

「替死鬼?」重復著這句話,蘇九愈想愈不對勁。

意識到他當真想模黑沿著河岸查個究竟,涂意舒縮了縮開始泛著寒意的肩頭,攬緊他的臂膀。

「不會有什麼事啦。」玩興得到滿足,百般無聊之余,就覺得好冷好冷。「我們回家了啦。」

「可是……」

「安啦安啦,天垮下來也輪不到咱們扛。」

「天大的事?」不知怎地,她的笑語令他頭皮一麻。

怎麼總覺得,這夜空好低好陰沉,有點搖搖晃晃,像是離他的腦殼愈來愈近呢?

「我隨口誆你的啦。」使了點力,涂意舒迫著蘇九往回走。「走嘍,待會兒婆婆又要找你了。」

「小舒,我還是覺得……」

「蘇老爹,難不成你真以為三更半夜的,他們打完了還舍不得散場呀?更遑論這會兒正飄著雪花呢,又不是瘋子。」

他們不就是她口中的瘋子嗎?寒意甚濃的夜晚,不窩在暖被里舒服,偏跑來這荒嶺河堤玩爆竹。

「別擔心了,咱們換個角度想想,若真有沒長眼楮的水鬼受了傷,那他鐵定短時間之內不會有心情找人替死呀,對不對?」她愈說愈開心。「這麼一來,說不定咱們還救人一命呢。」

「免了。」搖頭嘆息,蘇九也不再堅持,任她拖著走。「最好別有什麼事發生。」

「不會啦,說不定咱們真救了個倒霉鬼。」

還奢想著救人呢,只要這丫頭平日少惹些小禍端什麼的,他就已經替她呼喊阿彌陀佛了。

「你這丫頭,嘖,什麼時候才能有個定性呀?別扯這麼急,你忘了我這把老骨頭不禁催呀!」

「嘻嘻。」目的達成,涂意舒也不再多言,揉了揉酸疲的眼,不由分說的拖著蘇九加快腳步。

玩了一整個晚上,好累呢……

☆☆☆

受傷的水鬼不會在大白天上岸尋仇。

受傷的欽差大人也不會。

因為,傷重的齊漠在喝了大夫開的藥方後,睡得不省人事,哪還能替自己討回公道。

可是,受了驚嚇的縣太爺會。

第三天的近午時分,齊漠這位代天巡狩的欽差大人來到的消息才傳進縣衙里,他昏迷不醒的消息也輾轉自被請到客棧問診的大夫口中傳進縣衙里。

原來,欽差大人悄悄隱身在縣城里,深夜還在城郊遭襲!

唉聞訊,縣衙里一片嘩然,人人神色凝重得像是準備辦喪事。

傷得挺重的呢……

這還得了呀,是欽差大人呢……

被砍了好幾百刀……

听說左腿斷了,右腿也廢了哩……

口耳相傳的悄悄話比飛鴿傳書還迅速百倍,沸沸洋洋,一下子就將縣衙的氣氛炒到最高點。

堂上,縣太爺的臉色鐵青。

「是誰干的好事?」一一瞪視著一干噤若寒蟬的屬下,他的胡子幾乎要豎起來了。

「呃……」

「這個嘛……」

如坐針氈的眾人全都知情,面面相覷,誰也不願意先開口當那個翻底牌的壞人。

「是誰?」

「呃……」

「究竟是哪個王八羔子干的好事?」他在其中一人面前站定。「是誰?」

人又不是他傷的,大人為何這麼瞪著他?

眨眨眼,程夷南頓時覺得好無辜,也略顯無奈;誰叫縣太爺說完最後一個字時恰巧就停在他跟前,一雙虎視耽助的怒眸緊盯著他,像是準備逼供。

似乎,他再不開口供出罪魁禍首,這罪就得由他來打了。

「稟大人,是涂家那丫頭。」他無奈的招供。

雖然有消息指出,其實,那天晚上欽差大人遭仇家圍堵,可是,欽差大人仍在昏睡,而他身邊的那兩個侍從嘴緊如蛤,怎麼問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暫時只能將辦案的目標鎖定在涂意舒燃放爆竹這一點。

「涂家?」縣太爺擰著眉,腦筋在轉動。「哪個涂家?」

「就住在揚飛胡同後頭那間破草屋的涂家呀。」嘀嘀咕咕,見縣太爺仍一臉不知,程夷南索性灑下猛藥。「就是跟縣太爺您家公子極為熟稔的那個丫頭呀。」

猛然頓悟,縣太爺的臉色更難看了。

原來是那個愛笑又愛蹦蹦亂跳,沒一刻安靜像顆跳豆的毛躁丫頭。他倒是可以狠得下心,吩咐手下將她逮來嚴罰,這樣就可對上頭交代,而他也可以以事不關己的風涼心情過日子,但,這麼一來,自個兒子鐵定會不善罷甘休。

那躁丫頭是仲兒的寶呀!

這可怎麼般是好呢!縣太爺頌得眉心深鎖。

底下一干部屬這會兒靜悄悄的坐著、瞧著,等著縣太爺發落,凝往的眼神也不自覺的滲進些許的同情,還有看好戲的心態。

縣太爺雖然不是什麼惡官,卻也不見得是個大善人,勉強算是個不難溝通的地方官,只不過,這回捅了婁子的不是普通人,而是涂意舒呀。

她只是個窮酸的黃毛丫頭,拿她開鍘,不足為懼,偏她有個雄厚無比的靠山——王春仲。

這里誰不知道春仲少爺雖然才十一二歲,年紀輕輕,卻偏愛追在長他三歲的涂意舒身後,像個甩不掉橡皮糖,他卻完全的樂在其中。

縣太爺向來疼極了這個心性刁鑽的小兒子,完全是百依百順,如今,闖了禍的是寶貝兒子的心上人

這麼簡單易懂的連鎖反應推測下來,該罰還是該網開一面!當更是有好戲看了。

一張老臉變幻無常,傷著腦筋的縣太爺磨磨牙,咳了大半天後,長嘆一聲。

「真確定是那個丫頭?」

「對。」程夷南頭點得很堅定。「昨兒個就她跟蘇老頭兒在河岸那兒鬼鬼祟祟,我一早也問過蘇老頭了,他雖然在場,可是,點燃爆竹的正是那丫頭。」

冤有頭,債有主,他查案絕不會偏袒任何一方!

「去將她帶過來。」

「這?」程夷南有些猶豫。「大人,您要親自審案?」一旦煞有其事的慎重開庭審理此案,消息鬧得更大,就更難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

他想得到這一點,還有點智商的縣太爺絕不可能會忽略。

「免了。」

丙然!

「那要罰嗎?」程夷南再問。

「果然要。」

「唉。」這下子,他也無言以對。

涂家那丫頭平時愛玩,難得一時安靜,大伙兒瞧慣了,也習以為常;因為,那丫頭所到之處,小禍端不斷,但她成天都掛著張笑臉,見著人總會親親熱熱的喊聲大叔大娘,煞是惹人疼愛,誰舍得責怪她呀。

只不過,這次看來是不能視而不見了;誰叫她這回惹到的不是普通人,是尊貴的欽差大人。

「程夷南?」

「在!」

「既然確定禍首是她,打她五個大板,就放她走吧,諒她不是蓄意傷人,也沒必要為難一個小丫頭。」搖頭嘆息,拉拔嗓子宣告犯人的刑罰,見程夷南領了命,起身離去,縣太爺再悄悄地補上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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