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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搶親 第21頁

作者︰劉芝妏

雖然黑屎是只不起眼的純種土狗,且長年居住在鄉下,應該不太上得了台面;但教他愕然的是,它的衛生習慣竟相當的良好,才來兩天,已經自做主張的劃定了院子的某處為它的地盤,只要不接近那里,就甭擔心腳下會沾上黃金萬兩。

當然,要清理它的穢物時,也不必滿屋子閑逛,只可惜,黑屎不會下蛋!

不,他嫌棄它並不是因為它的名字又臭又土,也不是因為它老愛撲跳到他身上灑口水,他嫌棄它是因為它的性子怪的很,滿街滿巷的車行人潮,它誰都不追,就愛追著他的車跑。

敝狗!

包怪的是,它似乎對蘇熒的存在視而不見!

他百思不得其解。

奇怪了,狗不是都有陰陽眼嗎?見著那玩意兒不是都會發神經的汪汪汪汪嗎?不是都會發聲提醒嗎?

可它全都沒動靜!

夜深了,覷著習慣好眠的小瑩又睡個滾瓜爛熟,他下床如廁,听見院子傳來黑屎巡視的腳步聲,揣著好奇,他雙手撐在窗台觀察著它的舉止。

透著微光,只見扭著翹的黑屎像終極警探般走來晃去,沒一刻闡,偏那雙炯亮如燈的狗眼就是沒朝蘇熒所立之處望去一眼,連只趕著去送死的蟑螂都比他來得引它注意;當然,蘇熒會站在那兒不是偶然。

他看出雷塹的疑惑,故意跑去黑屎眼前撩弄生非的,向雷塹炫耀他那神奇的無影無蹤功力。

雷塹不理會他孩子氣的挑撥,因為,他頓然大悟。

姜家小姐有鬼影纏上,而她不知不覺;姜家正氣凜然的警狗格守職責,卻也瞎了那雙該有的陰陽眼。

老天,他再一次開了眼界!

^N^

相安無事的日子遭到破壞。

接她下班兼散步健身,這是雷塹養成的新習慣,只不過,今天多了只跟屁狗扭著小在旁邊走走嗅嗅;他嫌惡的瞪了眼沒啥小路用的黑屎,正待將心不在焉踱向路中心的姜文瑩拉近身邊,手還沒觸到她,就見她身一偏,斜身撞向路旁的摩托車。

當然,這全都是因為蘇熒的順水一推。

撞到靜止的摩托車是死不了人的,問題在于,摩托車是人家剛停好的,排氣管燙得很,就只差沒飄著冉冉白霧以示危險。

「媽啦。」

「Shit!」

心一凜,雷塹來不及拉回她,耳里听見她猛抽著氣,眼睜睜的瞪著她的小腿像巴比Q般添了個焦灼的紅印。

彎弓著身,姜文瑩神情挫敗的檢視著自己的新傷痕。「嘖,白痴,連走路都會凸槌!」

雷塹對她的自嘲听而不聞,對周遭的喧嚷視而不見,他俯身一把將她抱在兩步遠的車蓋上,小心的抬捧起她縴細卻圓潤的腿,濃眉深鎖,眉眼間漾著隱約的狠戾。

姜文瑩也無語,等了幾秒,她捺不住了。「你還不說?」

「說?」

「嘀咕我怎麼走路這麼不小心,活該又帶傷?」苦笑,她給著建議。「或者嘲笑我平衡神經失調也可以。」

如果他沒著了魔,如果他沒患上臨時的陰陽眼,他當然會狠狠的念她幾句,可是,這不能怪小瑩走路不看路呀,因為,的確是有鬼在搞鬼呀!

他瞪著那個瞬間成形的紅印,眼神陰驚如鬼,胸口焦得直冒煙,然後氣勢吃人的目光狂猛地射向飄仁在一旁的蘇熒。

你是故意的!

是又怎樣?

輸人不輸陣的蘇熒色厲內茬的挺高胸懷,一副他敢替她伸冤就要跟他拼死活的狂樣;打死也不肯承認,其實他雖然得償所願,卻也是滿心愧疚的。

誰叫他們走就走,偏大小手還玩著你來我往的勾引游戲,還不時以眼傳情,反正一堆細瑣又頻繁的曖昧行徑惹他忿忿不平、醋海生波,所以他才會氣不過的出手,打擾這對膽敢在他眼前偷情的野鴛鴦,只是,誰料得到那排氣管還是滾燙的呀?!

雖然他也三不五時會罵自己孬,干嘛不早點將小瑩帶走?這會兒才讓雷塹趁虛而入;也曾幾次狠下心,想一勞永逸的制造個大災難,可是,真要他下手,也很難哪!

蘇熒鬼眼中的歉意雖濃,但氣憤滿盈的雷塹視而不見,因為他很難將怒火一筆勾銷。

你真狠!

沒錯,我的確是,怎樣?

怎樣?!

恍若猛然遭五雷轟頂,雷塹牙一咬,盈浮著戾氣的黑眸閃爍致命的決定。

他不信鬼怪邪魔,也同情蘇熒幾個世代來的痴心守候,可是,他決定了,他要請個超級天師,收了蘇熒這泯滅天良的惡鬼!

怒視著又一副毫無悔意的蘇熒,雷塹氣得緊握雙拳,惡咒連連;而姜文瑩瞧著他,目瞪口呆。

他瘋了呀他?無端端的對著空氣胡言亂語?

「媽啦!」

姜文瑩的低嚷拉回了雷塹的注意力,回眸向她,熾狠的黑眸教情難自禁的溫柔掩上。

「很痛?」

「你說這不是廢話嘛,我的腿被燙成培根肉,怎麼不痛呀?」他柔,她忍不住就氣焰高漲。「你真的生病了?!」

「我?」

「難不成是我呀?你越來越瘋了,連大白天都像見了鬼,雷塹,你究竟怎麼了?」心在氣,心在疼,心也在不舍,不理會小腿因為炎熱的痛楚而泛起的抽搐,她的笑容有苦澀也有羞怯,悄然將一雙微涼的小手輕撫上他的雙頰,扳正他的臉。「你回台灣是來放松,不是來讓自己變得神經質的;這兩天,你別理會那些傳真進來的資料跟合約了,好嗎?」

原本預計一個月的假期,不知怎地,延長至兩個月,然後邁入第三個月,為了什麼?他沒講,她也沒八卦的問東問西,只知道自己厚著臉皮繼續佔他便宜,賴住在那棟屋子里。

而他也沒閑著。感謝一堆高科技產品,他人沒飛回紐約,卻也逐漸回到了工作軌道上,假期照過,錢照賺,當真是實踐了生意無國界的口號!

她的掌心是涼的,可是她的語氣是暖的,眼神泛著關切,這一切讓雷塹很受用,勉強朝她勾唇諷笑,即使她腿上的新傷讓他很難將唇角上揚。

「你以為我壓力過大?」

「不是嗎?」

就算是,也不是因為工作,而是因為她呀,傻瓜!

睨了她一眼,再對因為心虛而暫避幾步遠的蘇熒瞪去,雷塹不作聲,順手掏出隨身攜帶的藥膏替她上藥。自從了解她受傷的來龍去脈後,他身上總會帶些藥膏、OK繃什麼的小雜物。

清涼的藥膏輕輕敷上,姜文瑩倏地吸氣,縮了縮腳。「呼,你輕點啦。」

「哼哼,真意外,原來你還有神經感覺到痛呀?」

搭在他肩上的手抽了抽,她朝他大眼瞪小眼。「你這是什麼話?」

「風涼話。」

「嘖,就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來。」才溫柔不到幾秒鐘,就又故態復萌了!「活該你到現在還是單身哥兒,要你溫柔體貼一整天,大概是在作夢吧?」

听她在嫌棄、數落他,他的惡劣心情反倒好了些。

他說話是風涼了些,可是小瑩對這種大難小難纏上身的態度才真的叫風涼呢;因為有他跟蘇熒耗著,多少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可是,他沒回台灣之前呢?

現在,似乎該感謝蘇熒並沒有早早就狠心奪她性命,否則他也遇不到今生所愛了。

「以前,你是怎麼活下來的?」情難自禁的撫握著她柔女敕的小腿,他嘆道。

「吃得飽、睡得好,快快樂樂沒煩惱。」坐在車蓋上,她手舞足蹈的吟唱。

雷塹傻了眼。

拜托,世界上還真是有她這種樂天派的人呀?!

又笑又無奈的瞪著她,眼角瞥見蘇熒也死望著她,一臉痴迷的陪著她擺腰扭身,當下他更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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