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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古男人 第9頁

作者︰劉芝妏

「才剛來沒多久。」嘖,他向來同情失意人,所以他原諒何悠作方才的失態,善良的沒借題發揮,見何悠作表情怔忡地盯著酒保剛推到身前的飲料,他有些失笑,「喝吧,我幫你叫的。」

「我不能再喝了。」心知肚明,他今天是喝得過量了。

也該打住借酒澆愁的念頭了,今晚幸好是讓紜妹的上司撞見而已,若這消息傳進紜妹耳朵里,她鐵定又開始自責了。

「解酒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隊長語帶感嘆,「你跟秦紜妹是怎麼了?為什麼搞得這麼淒淒慘慘的?」

「啐!她呀,她有個會讓人氣死了的牛腦袋!」低喃嘀咕,何悠作干聲笑著。

淒淒慘慘?呵,他還真會形容。只不過,嘖,自己這會兒的神態模樣真有這麼不堪入眼。

「女人不都是這樣?平常都是溫柔得跟只波斯貓似的,但其實卻暗藏著顆固執得跟龜殼一樣的硬腦袋,繼續多用點心就是了。」隊長替何悠作打著氣。

「多用點心?!」他嘆得比隊長還艱澀。

還不算用心嗎?老天,他的心都快用光、用盡了,若心神耗損過劇時,他不怕傷到自己,只擔心哪天會對紜妹月兌口說出會傷了她的只字片語。

「其實,她的膽識算是很不錯了。」平心而論,她能撐到現在沒崩潰,他都覺得頗教人佩服。

「我知道。」

「可是,坦白說,她的確不怎麼適合這項工作。」

沒有半絲遲疑,何悠作深表贊同地猛點著頭。

隊長所說的至理名言他舉雙手附議,慘得是,紜妹那顆善感又執拗的腦袋……

如果有誰能敲醒她的理智,他願意為那人做牛做馬呀!

「連你也沒法子……」

「沒法子?」何悠作暈茫的腦子捕捉到這三個字。

「原本還以為不出三個月,她就會放棄了,就算不是自動的,也會被你給勸服了,可沒想到……」睇睨了他怔茫瞧來的眼,說話向來直接的隊長聳了聳肩,「我還以為她愛你。」

「她是愛我呀!」怔忡的眼盯上了杯沿沁著細細水珠的冰啤酒,何悠作近乎自言自語著,「可是,她對工作的執著教人無可奈何。」

「也對。」

「該死的女人!」

「對、對、對,你說得沒錯,她們的思想邏輯的確讓人傷透了腦筋。」隊長心有戚戚的嘖嘖舌,「既然這樣……」他忽然舉高手中的杯子,「為我們這些任重而道遠的男人干杯吧!」

「干杯!」

兩只杯子互踫了下杯中有酒,聲響稍沉,兩人不約而同地互觀了眼,他們又嘆起了氣。

第四章

好難過!

哀著冰涼的額頭,秦紜妹艱辛地睜開眼瞼,未眨眼,就感受到一股灼熱烈陽灑進屋內的干燥感覺。

天亮了嗎?

心情沉甸甸的,像陰天。她下意識地聚合著酸疲中帶著刺痛的眼眸,想逃開逐漸在全身漫開的痛楚,卻不料此舉更令她感受到陣陣劈著閃電的雷雨閃爍在心坎、在肝肺、在四肢百骸……心潮低落,連討人厭的病菌也趕來湊熱鬧,一口細氣甫嘆出唇際,整個胸腔倏地浮起一股熱氣燒灼著,抬手欲撫住紛亂難忍的胸口,這才赫然發覺手抬不起來、腳使不上力,連思緒都暈眩得幾乎轉不過來了。

生病了,她生病了,是老天爺給她的懲罰嗎?懲罰她明知不可為、不該為,卻偏還要固執下去了。

電話鈴聲響起,她的心里顫起了輕悸。

是悠作嗎?

忽然,好想听听他的聲音,想見見他的人,想偎進他懷里汲取向來支撐她所有動力的力量來源……不知不覺,單只想到他,眼眶就泛著酸意。

這兩天不知道是湊巧還是悠作的余怒未褪,雖然他依舊是一天一通電話,可兩天卻沒時間可以見個面、吃頓飯什麼的,教她還能怎麼想呢。

悠作一定還在生她的氣!

「早呀。」隊長的聲音爽朗得像股暖流,在她心力盡瘁的胸口緩緩漾散,「你睡過頭了?」

「隊長?!」她輕喃,氣若游絲的。

不是悠作。扁扁嘴,她勉強地將哽咽吞回肚里,不想瞞騙自己,但,真的是有些失望,心緒在剎那之間更是低落了。

「還能听出我的聲音,這代表你應該沒睡傻了。」他哈哈笑了兩聲,「怎樣,看天氣好,想蹺班哪?」

沒想到向來忠于工作的秦紜妹竟然遲到了,還遲到了整整一個鐘頭。一早上都沒見到她那瘦伶伶的身影也沒接到她請假的電話,這實在是不太像她平時的行徑。他身為她的上司,關心一下是必要且理所當然的。

畢竟,人家小倆口前兩天才出現一些不對勁的地方,別真是鬧出了什麼事情來才好。

「我……」她先嘆了嘆,「對不起。」

「干麼一開口就跟我說對……咦?秦紜妹你怎麼了?」心思雖然不算細敏,但好歹也听得出睡意惺忪的語調與要死不活的語調有所差異。

「我……呃……」胃在翻滾,她吞了吞口水,強迫自己忍下那股體內的騷動,「我今天想請假。」

「你生病了?」

「嗯。」

生病了?「怎麼會這樣呢,看醫生沒?」

「還沒。」

「是不是自己沒辦法去醫院?」不愧是遇事沉穩又訓練有素的隊長,才三言兩語,就立即捉到了重點,「可以忍嗎?我找個人接你去醫院。」听聲音似乎不怎麼樂觀,還是,干脆直接叫救護車算了。

「不必了。」先細喘幾聲,她強提著氣,「我自己可以處理。」

「真的沒問題嗎?」嘖,這麼倔強不求人的性子,不知道是何悠作的幸?抑或是他的不幸哪!

「謝謝你,真的沒什麼大礙,或許,再躺一下就好多了。」雖然難受,也知道自己還是該去看醫生較妥當,但身為消防隊員之一,她相當清楚,若沒事發生,大伙都還可以窩在隊上處理、準備些器材,但只要一有火災,常是一整隊的人都出動了還不見得夠人手。

她不想平白浪費隊上的人力資源。

「真的沒問題?」隊長听出了她的堅決與強忍的氣弱。

「嗯。」她好想哭。

怎麼會沒問題呢?她現在連哭都沒什麼力氣了。

「那好吧,你再躺一會兒,有什麼事情立刻聯絡我們。」這執拗的女人,真拿她沒轍。

「好……」

一擱下話筒,連氣都來不及喘,強忍著全身肌肉的嚴重不適,她拼了命地沖進洗手間,沒幾分鐘,竟就在廁所里拉肚子拉得整個人虛月兌得站不直身。怔坐在馬桶上,待神智稍清醒,她才勉強拖著冷汗潸潸的身子倒回床上。

真的不行了,她該上醫院去的。再躺一下、只要再躺一下下,等到持續不斷在翻攪的肚子稍微舒服一些,就換套干爽的衣服,叫輛計程車去醫院……呃,臉一白,她微縮著身,想止住胃部的不適。

懊死,肚子就已經很不舒服了,偏難過得在收縮的胃又趕這時機來參一腳,翻翻滾滾地扯著她的難受。很努力的,她鼓盡余力努力的往喉嚨里吞著口水,一口接一口……呃,完了!

同樣的慘狀再度發生,她捂著嘴,急急忙忙地沖回洗手間,來不及將垃圾桶扯到身前,俯趴在馬桶上,嘴才張開,一大堆穢物就傾瀉而出,差點沒將她整個胸腔的器官給吐進一堆穢水里。

這一番上吐下瀉整得她兩眼慌茫,連扯面紙拭嘴的力氣都擠不出來,低抽著氣,她無力地滑坐在光潔的地磚上,全身虛月兌地靠向牆,哀哀戚戚的淚水不請自來,惹得她更是傷心。

不行了,真的是難過透頂了,除了身體、還有心,嗚……悠作,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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