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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心莽漢 第21頁

作者︰劉芝妏

翻開她的褲管,氣惱地見上頭處處血跡斑駁,有幾處甚至不必拉開衣裳,直接就可自磨破的洞口看見血絲,緊繃著牙根,石黑公敬的眸中一片陰鷥,朝著手中尚稱干淨的破布上吐著口水,他輕手輕腳的替她處處可見的傷口拭去泥漬的血水。

「自找罪受!」不知是指她,抑或是指自己,反正氣郁滿心,他就是想說些什麼消消怒焰。

可是滿心委屈的小笠原閣將他氣悶的發泄字語全都攬向了自己。

「如果……如果你真那麼……不願意……我跟著來……可以……說呀!」她又不是真那麼犯賤。

「嗟,我好言好語地叫你不要跟過來,你听了嗎?」他冷笑。

「我是說……如果你明說不……」

「拜托你別這樣膽小了,行嗎?成天畏畏縮縮的,教人看了就心煩。」她竟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了傷!石黑公敬很惱怒著自己的無能為力。

「我……我也不願意自己是這種樣子呀。」

「那就別擺出一副受驚小白兔的模樣,你是個成年人了,整天怕這怕那的,丟不丟臉?」又撕了另一塊下擺,冷著臉、火著脾氣,他忿忿地將暴力全都出在手中的布上,將它們撕成幾塊長條,為她包裹幾處擦傷較嚴重的地方。

「我也不想變成這麼怯弱弱的女人,我也不希望自己成了個膽小表,我更不想來這里的,是你哥哥讓我來的,是他們用很誠懇的態度說服我來這麼一趟的。」緊咬著手指,眼淚汪汪,她抽抽噎噎哭喊著,「我怕你,盡避那麼多年了,我還是好怕你,你知道嗎?可是,我還是答應他們了。」

空氣干涸僵凝,卻又隱含著淺淺的激蕩與感慨。

她究竟在說些什麼鬼話?猛地頓住口,小笠原閣的淚水涌得更快了。老天,她怎麼說得出這麼傷人的話?!

「你……後悔答應他們?」石黑公敬的聲音很死、很沉、很悚人的無波無濤。

手指被咬出兩道弧形的血痕,她仍沒松口,教淚水淹沒的眼楮想移到他臉上探究,卻鼓不起勇氣。

後悔?!听他用死氣沉沉的口吻質問她,她的心揪著酸楚的難受。後悔嗎?即使是在此刻,她仍沒想過後悔這兩個字。可是,為什麼想做出否認的動作,偏身體像是定住了,無法搖晃著腦袋,想說出不是那兩個字,但喉嚨頓然卡往了所有的聲響。

不敢看他,緊閉著眼,熱燙的淚水仍撲簌簌的無止無境。

雖然沒有勇氣抬眼正視她的回答,但是,石黑公敬的全身神經繃得緊緊的,生怕她點頭說是,也生怕她會有任何更尖銳的哭喊月兌口而出,可她卻什麼都沒做,盡在那兒哭呀哭的,哭得手指頭快被她自己給咬斷了也恍若未察。

想開口叫她松開手指,卻在她一分一秒過去後,仍舊是沉默以對的答案中斂去了所有的感覺神經。

沉默,並不代表傷害就變淺了,沉默,也代表著是膽小的她點頭說是的另一項證明。

于是乎,他也陷入了沉默的氣氛中,靜靜地繼續著手中的包扎動作,低俯著眼卻不讓她探知半絲的紅起來。

她親口說出心里對他的懼怕了,听進他耳朵里,心如刀割。可是,他偏已是愛上她了,錐心刺痛的感受分毫不減地染痛了全身。

☆☆☆

她知道他的盛氣未消,從他一反常態悶不吭聲的將她抱回家這一項,她就看得出來。才進院子,他就大聲吼著要涼子幫她敷藥,硬挺著腰桿抱著她走進大廳,將她擱在椅上,看也不看她一眼,掉頭就走。

「你要去哪里」她不想干涉他的自由,可是,她擔心他在氣憤之下的行動會一傷了他自己。

「不必你管。」

「公敬……」

「哎呀,你們是怎麼回事?」邁著小步伐跑過來的涼子看見他們兩人狼狽的模樣,不禁失聲輕喊,「小少爺,這會兒你又要上哪兒;」瞧兩人神情有異,她心里有個底了。準是吵嘴了。

又是問他要上哪里,奇怪,他什麼時候請了兩個人監控自己的生活了?哼,懶得理會她們。

「公敬?」

「小少爺?」

听到她們又異口同聲地叫著他的名字,不禁更惱火了。火上加油,他冒著憤慨的怒眸狠狠地掃了她們一眼。

「叫什麼叫,我上哪兒你們管得著嗎?都給我閉上嘴,誰再叫我就扁誰。」

「小少爺!」捂嘴著,涼子的嗓子弱了許多。哦喔,發這麼大的脾氣,這下子,她可真的是無能為力了,只能……期待的眼神偷偷地瞥向一旁焦急又緊張的小笠原閣。

「公敬,你別懷著怒火開車。」小笠原閣不怕死地低聲喊著。

她怎麼知道他就是打算要開車去飄飄火氣?凶惡的黑眸睨瞪了她一眼,沉著臉,他蹬著又大又堅決的步子走向車庫。現在誰來說項都不行,他的心情鼓噪得厲害,若不出去溜溜,徹底又瘋狂地透透氣,留下來,他不知道自己會有何傷人或是傷己的舉動。

「公敬?」驚恐地瞧著他的前進方向,小笠原閣倒抽了口氣,倏地站起身,全身倏然被一陣又熱又麻的剌痛卷上,但她哪還顧得了許多,牙根咬緊,她痛苦萬分地拖著痛極的身子,可憐兮兮地追在他身後。

石黑公敬沒往後探察她的行動,就只是冷著臉坐進車里,用力的扭開鑰匙,車子引擎轟轟劈動,一抬眼,就驚見小笠原閣站在車前,兩手平張,堅定的視線緊緊地鎖在他臉上。

「你想找死呀?」他怒吼,「滾遠一點!去找涼子幫你上藥。」

「別出去。」

「滾到涼子那兒去,別礙在我車前。」

「別出去。」

「你是沒听到我的話嗎?」

「別出去。」始終,她就這麼低低的說著這三個字。

霎時,石黑公敬氣也虛了,塌著肩膀,雙手緊緊的搭著方向盤上,踩著油門的腳移開半寸。

「擔什麼心?我只不過是開車四處透透氣罷了。」被她的話傷得整個人熱熱疼疼的,不找個事情發泄,他會悶成傷的。

「不要!」鼻一酸,她忽然哀哀戚戚地輕哭了起來,「起碼,在心情不佳的時候,我求你別去踫方向盤。」依他暴怒又沖動的性子,若這時候真讓他將車子駛出去,沒拚老命似地踩油門飄車才怪。

「你……」

「求求你,別出去!」她淚漣漣的清眸幽幽平視著他。

霎時,英雄氣短,再如何光火的怒氣教她這麼清幽憐人的口吻一灑,石黑公敬火息魂降,怎麼也燒不起來了,唉!

「我們,我們可以坐在屋子里聊聊天什麼的?」她輕緩柔淺的嗓子建議著,汪汪瞳眸一瞬不移地繼續哀求著他,「甚至,甚至你也可以拿木劍……」

再嘆了聲,推開車門,石黑公敬將順長的身子杵靠著車子,瞪著她半晌,直到她的聲音在他的凝望下一點一滴的降至最低。

「過來。」忽地,他朝她展開一雙長臂。

半跑半沖地,小笠原閣筆直地沖進他敞開的懷里。

「別生我的氣,我不是故意要緊跟著你身後的。」她只是因為擔心哪。

「小畢呆,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

「真的?」仰首瞅著他,她仍微揣著懷疑,「不生氣了?」

「嗤,小畢呆一個。」石黑公敬臂力收緊,一把將她的身子摟離地面,情不自禁,將面頰貼近她粉女敕的肌膚。

吸了吸微塞的鼻子,闔著眼,就這麼偎在他懷里,頰貼著頰,許久,她不舍移動身子半絲。

她愈來愈習慣他的擁抱了,好喜歡就這麼偎在他懷中,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想的忘我感覺,整個人都恍惚了,就只能感受到他那短短的胡髭微微的扎著肌膚的輕顫滋味,細鈿密密的布滿全身,呵,教人依戀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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