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愛情匆匆 第17頁

作者︰劉芝妏

「那天,袂袂問了我們一個很教人意外的問題。」

「她問什麼?」父親的拖泥帶水讓薄傲感到不耐與緊張。

「她問我們她是誰?」

「什麼?!」

「她知道了。」兒子的驚詫他能理解,薄忠霖冷靜地說,「袂袂知道她的身世了,她問我,我也很坦白的告訴了她。」

「爸!」薄傲大驚失色。

「她有權利知道真相。」不知何時,徐佳潔出現在薄忠霖身後,「或許,時間上確實是嫌早了些。」

大兒子的緊張與不滿徐佳潔全都看在眼里,但在那種情況下,他們又有怎樣?用話搪塞袂袂?待有一天,袂袂知道真相時,她會恨他們的不誠實,若她不知情,他們還可以隱瞞得理直氣壯,可她竟不知打哪兒听到了消息,這豈不也代表,該是她知悉一切的時機到了?

「可是……」

「小傲,袂袂終究會知道的。」

薄傲煩躁地說︰「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紙包不住火,但為什麼要那麼早?」尤其在這種該列死的時間告訴她,難道爸爸他們不懂,這些日子里,袂袂她已經承受了太多太多的不順遂?

「因為她開口問了,而我不想瞞她。」

窒了半秒,薄傲問︰「那她听了後,有沒有說些什麼?」

「呃……」

「爸?」薄傲急躁地想知道答案,瞧爸媽眼神瞟視的模樣,擺明了就是有。

「她是有說過一些話。」

「什麼?」

「嗯……」

「爸!」薄傲沒耐性了。

「袂袂听了以後,靜了好久,但她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在探訪時間結束時,叫我們以後別再去看她了。」

「什麼?」

「她叫我們別再去探視她了。」再一次重復虹袂的叮嚀,徐佳潔的心再度揪著痛楚,明明小丫頭都快哭了出來,偏還直忍著淚,不肯當著他們的面流下,教他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說她需要靜一靜。」記得袂袂是這麼說的——

「我愛你們,不管你們是不是生我的人,是你們養大我十幾年,也疼了我十幾年,我愛你們,我……我……可是我現在心情很沉、很亂,我不知道該怎麼……該怎麼想、怎麼做,爸、媽,我真的很愛你們,但是,這段時間,你們別來這里看我,好嗎?我想靜一靜。」

「什麼?」薄傲不敢置信的怒眸圓睜,「你們答應了?」「要不還能怎麼辦?」徐佳潔無奈地說,就知道小傲若知道這事,絕對會異常憤慨。

「為什麼你們要說?為什麼你們偏要選這個時侯對她坦白?為什麼?為什麼?」迭聲怒吼,薄傲完全不能接受僅他吃了閉門羹的事實竟是這麼回事,爸媽不想瞞她的下場就是,袂袂她隔離了她自己。

望著大兒子怨恨地掄著雙拳猛捶地板,薄忠霖夫妻互望一眼,很有默契地將另一件事情瞞在心里,除了袂袂的身世外,連他們那項被小傲斬釘截鐵駁斥的計劃,她也知道了,唉!這下子就算打死他們,那件事,他們也絕說不出口。

第七章

兩年後

黑影罩頂,虹袂嘴里咬著原子筆蓋,臉沒抬,兀自沉浸在自個兒的思緒里。

「在想些什麼?」

「什麼都想。」微歪著腦袋,她思忖秒,「也什麼都不想。」說完,她在桌上攤開的紙上振筆疾書,她得快些將這段文章譯好,江小姐快下班了,不好意思拖了她的時間。

身旁的椅子被粗率地拉開,個子高挑的楊崇郁在她身旁坐下,挨靠著她,瞥了眼她正在寫的東西,鬼叫起來,「媽的,你又跟江叉叉拿這些鬼玩意來傷腦筋了?不早跟你說了,沒錢用就跟我說嘛,干麼那麼累?譯一篇才幾個字。」

「賺錢兼復習英文,一舉兩得。」她的聲音很淺。

「還一舉兩得哩,遲早累死你。」

「我還好。」

「還好,嘖,就你這種人最白痴了,告訴你,江叉叉鐵暗中有扣你翻譯費。」

「嗯。」

阿郁口中的江叉叉是這里的資深管理員,平常老愛擺些架子,也愛貪點小便宜,偶爾會吻毛求疵了些,嚴格說來待人是刻薄了些,阿郁她們都不怎麼喜歡她,明里暗里她的眼光都摻了不屑與憎惡,虹袂倒不這麼想。因為退一步想想,人性的弱點江小姐也才俱備了其中幾點,應該為不算是大惡人一個吧!

也不知道江小姐是打哪兒探知她的英文底子還不錯,幾個月前,江小姐悄悄湊近她,私下詢問她有沒有興趣兼個職,幫某個出版社翻譯一些文章,她答應了。

「嗯什麼嗯,我在說的是你的權益耶,你還給我擺出那副雲淡風清的嘴臉,氣死人就有,我最討厭你這樣子了啦,人家佔你便宜也不吭不氣,真搞不懂你,干麼老將便宜送給別人呀!」楊崇郁忿忿不平的道,尤其她最不滿的是,那個顧人怨的江叉叉佔小袂的便宜還佔得理直氣壯!「哼,自虐狂。」

虹袂只聳聳肩,沒于是接話,她忙著手中的工作,也實在是懶得附和阿郁的埋怨。

「你不愛听,我也懶得理你。」白眼一翻,鳴金收兵,楊崇郁也不想再浪費唇舌嘀咕她了,「阿嬌她們那幾個人呢?」

漫不經心的以頷點了點寢室的方向以示回答,微一思忖,虹袂慎重地將文章結尾,迅速重新視一遍。

「寫完了?」

「唔。」

楊崇郁遲疑了幾秒,「喂,你的假釋通知不是下來了嗎?」

「嗯,」

「你通知你家里人沒?」

「沒。」

「媽的,你還真絕情。」頓了頓,楊崇郁又道︰「那豈不是下個月你就可以出去了?」說真格的,提早一個月跟小袂分開,她好舍不得。

「嗯。」

窩在虹袂身邊幾分鐘下來,不管問什麼,虹袂全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輕忽模樣,而且還蛾眉微顰,很明顯地只撥了一半不到的心思來回答楊崇郁的問題,若是別人,早就教她給大卸八塊,丟到水溝喂臭老鼠去了,可是,對于虹袂的漫不經心,她壓根就不以為意,誰教對方是小袂,她這輩子惟一重視的女人呢?

「出去以後有什麼計劃?再繼續念書?」

「呃……」將攤在桌上的紙張攏齊,虹袂抿著唇瓣半晌,「還不一定。」

「還猶豫,怎麼,你舍不得這里呀?」

「是有一點。」察覺到楊崇郁的驚訝,瞥了她一眼,虹袂的唇畔浮起少淺的譏諷,「很意外?」

「廢話嘛,這地方是給人待的嗎?去,爛人一大堆又不自由,在里頭,誰不是死盼活盼,巴望著重見在日的這一天早早到來,只有你這種怪胎,待在里頭像是待自兒家一樣,硬是逍遙自在的教人看了就火大。」

唇片微咧,虹袂朝她淡然一笑,「托你的福。」這是實話。

起初,仍舊是恍惚過日,只不過心底多了份無法拭去的濃濃酸楚,但太過獨善其身的冷然作風惹惱一些人,漸漸地,一些挑釁行徑開始出現在她的生活周遭,身上也由不起眼的小傷口變成差點致命的大傷疤,大概是天性就是有幾根傲骨在硬撐著她,她們的逼人太甚沒能讓她崩潰,但卻讓她更陷入沉默的自我世界,對于身邊的一切,她開始習慣了逆來順受。

原以為好運會隨著爸爸親口證實了她身世那在,便被老天爺收了回去,怎料得到到,筣竟善良的將阿郁帶到她生命中,冗長的六百多個日子,若不是行事強悍的阿郁處處維護,這一、兩年來,她的生活絕不好挨。

阿郁睡她隔壁寢室,早她一年入獄,兩人雖年紀相仿,但言行舉止卻完全迥異地同齡的她,對阿郁而言,監視就像是阿郁第二個家,這次被抓回籠的原因是持械與人斗毆,當警察趕到時,對方只剩下一口氣,但阿郁的父母相當會賺錢,替阿郁請了幾個厲害的律師,雖然是累犯,刑期倒也不長。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