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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許芳心 第24頁

作者︰劉芝妏

「離婚!」靳穗卻清晰的,她輕輕吐出這兩個宇。

對這個婚姻阿朗已經打心底後悔了,這是他說的,也是傷她最深的一句話,受了重創的傷口需要時間來愈合,現在回到他身邊,她不確定自己是否有愈傷的能力,既然他口口聲聲後悔娶了她,那她就放他自由吧!

「不!」揚聲怒吼,石德朗幾乎將電話線給扯斷,「我絕不離婚。」

簽下那紙離婚證書,他與她就再也無干了,不相干的兩個人……不,打死也不離,拚死他也要保住自己仍在她身份證上配偶欄的權利,絕不讓兩人真斷得一干二淨。

「你這是又何必呢?」她不懂,在對她有了這麼深的誤解後,對這樁婚姻阿朗還執著些什麼?

「告訴你,什麼事我都可以答應,惟獨這事不行,我絕不會跟你離婚。」他氣呼呼地重申堅定的意志。

丙真離了婚,他就再無半絲機會將小穗的心給爭取回來了。

「阿朗你……」

「離婚免談。」忘了先前還低聲下氣的苦苦哀求,一听她提到這檔子事,他就不覺怒火中燒。

「唉,下星期一,我在戶政事務所等你。」

「戶政事務所?為什麼……」悟到了它所代表的意思,石德朗整個人燃燒了起來,「休想。」

「十點,我等你。」

「你別去了,我一定不會去的!」他氣急敗壞地怒吼著。

「何必再為難自己呢?」靳穗真的是不懂為何阿朗執意拒絕她欲放手還予他的自由生活?他應該是想拿回去的呀,不是嗎?雖然疑惑但經歷了這麼許多事情後,她不讓自己的心去追究。

或許他是因為用話傷了她、用鄙夷的態度打擊了她、用所有他能利用的方法重創了她……因為對她有愧,所以極力想彌補?!

盡避已即將形同陌路,但她仍無法否認,阿朗是個心地善良的好男人,遺憾的是,她與他緣淺,也與從一而終的幸福生活無緣。

「什麼叫為難自己?我知道自己沒腦子,嘴巴又賤,那些該死的話足以讓我後悔終生,可是我不離婚,絕對、絕對不離婚。」看著好了,下星期一打死他,他也絕不會踏上戶政事務所那塊地半步,想離婚?哼,等死算了。他在心里重重發誓。

「你真想見我?」

「你肯去PUB了。」他大喜。

「下星期一早上十點,你去戶政事務所就可以看到我,我會在那里。」

「小穗,該死的,你別那麼固執了好不好?」他火死了。

他不甘心,極度、極度的不甘心,沒錯,是他呆、他蠢、他沒大腦的竟然說出這種殺人不見血的狠話,全是他的錯,可是他天殺的已經後悔了,傷了小穗他的痛比她更劇百倍、千倍,但為什麼老天爺不肯給他一絲一毫能挽回小穗的機會呢?

他愛她呀,一次的錯誤,為什麼要用他們的終身幸福來贖罪?!

「你來不來?」他的口氣愈爆烈,她的口氣愈冷靜。

「休想。」

「等你考慮清楚後,再跟我姊姊連絡,她們會通知我……」

「等等,等等,小穗,我知道我說錯了話,我知道我罪無可赦,你氣我是應該的,可是讓我有補救的機會好嗎?我是那麼的愛……」

沒等他說完,靳穗已經將話筒重重的掛回話機,瞪著話機淚水已然一滴滴的涌出眼眶。

此時,阿朗要說的任何只字片語她都承受不起……他想說他愛她吧?!

听起來,的確像這個意思,可是她怕了,惶然無措的心教她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仍是向著他的,好想原諒他,好想立即飛奔回他身邊,繼續守著他一生一世,但更怕在阿朗猜忌未消的起伏情緒里,她會再次受到傷害,一次、兩次……直至她的愛一點一滴的消失殆盡。

不想來的,但該死,不來這個鬼地方他就休想見到她,所以他還是來了。想見她的勝過一切的一切。

石德朗來早了,靳穗還沒到。他杵在廊下,臉色陰沉地盯著來來往往的閑人一堆,煩躁地踢了踢牆,自口袋掏了包煙,正想抽根煙,就感受到她的存在了。

「小穗!」疾旋過身,他一眼就捕捉到那緩緩走進大廳的瘦削身形。倒抽了口氣,那張蒼白無神的臉孔緊緊的糾結著他的胸口。

她在折磨自己!見鬼的,有錯的是他,該遭天譴的也是他,為什麼她要用這種令人心疼的方式懲罰自己?

「你的印章、身份證都有帶吧?」有氣無力,她連說話的聲音都得強擠。

「為什麼?為什麼把你自己搞成這樣?」

緊咬著下唇,靳穗不讓自己多往他身上瞟視,阿朗……似乎挺落寞的,而且他憑什麼不滿意她的模樣,看看他自己,活像個飄泊了一生的流浪漢般狼狽。

噢……她又想哭了。

「我已經蓋好章了……」

「小穗,你別生氣了,先听我……」

「不,你什麼都不用說,我也不想听,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速戰速決好嗎?」

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靳穗就是不肯抬眼瞧他。

當下,石德朗氣了個滿臉通紅。

速戰速決?作夢也沒想到小穗這麼催促他,這麼對待他們的未來!

這輩子她是自己所惟一曾付出心懷,也是珍愛至極的女人,當她披著白紗出現在他眼前的那一秒,他差點抑不住盈滿了眼眶的熱淚涌現。

他愛她,這麼的全心全意,這麼的毫無保留,正因為愛慘了她所以眼里才會容不下任何陰影。

可該死的她,竟敢那麼輕描淡寫的說——速戰速決?!

「媽的,你真的那麼恨我?我已經知道錯了,要怎麼做你才高興?」

「離婚!」

瞪著她倔強的臉,石德朗很想放把火燒掉整個戶政大樓,包括他跟小穗。如果可以,他寧願跟她做對同命鴛鴦,即使是在地獄……「小穗!」

「我要離婚。」

「該死!」他明明再三提醒自己,要自制,千萬別又失控了,偏又教她的冷淡與執拗惹上了火,猛一跺腳,他負氣的在文件上草草簽下名字,筆一摔,二話不說的奪門而出。

他的身影消逝在視線外,還來不及嘆氣,眼淚再也止不住地紛紛墜落。她的婚姻就這麼結束了?!

「寶寶,媽媽以後只有你了。」輕輕地撫著仍平坦的肚子,靳穗失神低喃。

「唷,怎麼一個人躲在這里喝酒?」一個聲音忽地響起,同時一只手重重的拍了下石德朗的背。

「黃智彬?」盡避是醉眼朦朧,他還是隱約認出了來人,「呵呵,徐維宏你也來了。」

「在門口踫上的,阿朗,太不夠意思了噢,要來喝酒也不會打聲招呼。」兩個男人沒瞧出異樣,笑嘻嘻地逕自拉了把椅子坐下,「來多久了?」

「沒多久。」端起杯子,他又啜飲了一大口。

「你在等人?」

「是呀,等你們呀。想喝就自己去跟老板要杯子。」

「等我們?」徐維宏眼光一掃,瞧見了桌上那瓶只剩三分滿的威士忌,打趣的話就冒了出來,「怎麼,你在慶祝呀?」他伸手便招來待者要了兩個杯子。

「是呀、是呀,值得慶祝,該好好的大肆慶祝一番。」一口氣又將杯子的酒喝光,茫茫然的,說話也開始有點大舌頭,石德朗笑得像個二愣子。

「真行,你又接了哪個品牌的代理權?」

「NO、NO、NO今天不談工作的事,不談,不談。」咕噥著,他替自己斟了滿杯的酒,「干杯。」

「你瘋了,又不是喝啤酒,干什麼杯。」將他手中的杯子奪下,黃智彬倒了中半到自己杯子里,「這是烈酒耶,你當它白開水呀。」嗤,真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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