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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種子 第7頁

作者︰劉芝妏

「畢大夫,白……」在一旁幫忙扶穩畢綠接回白維霖斷骨的冷蒼昊想陳述自己的擔憂,但是卻又驀然停住了口,因為萬一她的回答不是很樂觀,這可是會折損了大家的希望。

畢綠冷冷淡淡的望了他一眼,明亮的眼神里有著譏諷的促狹,「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簡簡短短的十個宇,但是襯上她那副似笑非笑的詭譎嘴角,差一點沒讓仍像個沒事人般杵在一旁,觀看眾人忙碌的救著自己的臭皮囊的白維霖給氣得吐出郁悶的胸血來。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她這話是什麼意思?萬一他真就這麼兩眼一睜的回過魂來、順了氣,豈不是代表他是個——大禍害!這女人講話真不是普通毒辣,太過分了。

白維霖氣得轉頭就想順勢往上方的白茫茫空間飄上去,遠遠且迅速的飄離這兒,再也不要听到半句由畢綠口中吐出來的酸言冷語。

哼,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嘛,干麼要這麼貶損自己的自尊與來讓她踐踏?就算是萬分不舍離開這個還挺有趣的人世,但他就偏不回自己那副怎麼看都是順眼得不得了的臭皮囊,看她還能怎麼辦!就讓她「百醫百順」的大好名聲毀于一旦好了。

「你為什麼這麼恨白?」靜了好一會兒的龍毅夫突然說出他心中的疑惑。輕輕的抬眼睨了他一眼,畢綠隨即伸手拿起白家人依她吩咐所搗爛的草藥敷在白維霖身上,沒有回答他的話。

但是,卻讓已經快氣暈了的白維霖捕捉到埋藏在她眼底的傷痛。

他發覺自己輕飄飄的身子很莫名其妙的逐漸凝重了起來,原先的賭氣想法也一點一滴的消逝無蹤影,而這變化,只為了探究出現在她眼底的神色,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女人,為何眼中會有那麼濃且深的哀愁與痛楚呢?

「你不認識白。」龍毅夫很確定的又開口說著,「但是,你知道他。」

畢綠倏地擰緊了眉峰,緊抿起唇,快速卻仔細的將最後一道傷口處理好,「三碗水煎熬成一碗湯藥讓他服用,我明天會下山替他換藥。」她簡短交代著,經過椅子邊時順手撈起了開始打起瞌睡來的豬兒,便頭也不回的邁開腳步走出房間,也沒有回答龍毅夫的話。

房里的幾個大男人,被她這有如逃命般的敏捷和沉穩的去勢給震得目瞪口呆的。

「她是怎麼啦?」望著畢綠臨走前塞到自己手上已沾了血的白布,關紅一臉的莫名其妙。

而冷蒼昊和龍毅夫的眼中卻有著揮不去的沉思與淡淡的同情。

連白維霖也被畢綠離去的身影,與自己心頭突發的沖動給怔忡在當兒,為著她眼底那股深沉的悲傷,冷不防的,竟然令他沒來由得心頭一緊,奇異的想為她拂去所有的悲痛。

而且,見她白著頰、冷著臉的壓抑著所有喜怒哀樂的旋過身,離去的身影是這麼的孤寂與脆弱,他的胸口竟然沒有間歇的發著疼、抽著疼,還愈來愈猛烈。

不行,他得搞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才行,最重要的是,他得弄清楚畢綠為何會那麼排濟自己。

想也沒想的,白維霖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將幻形的自己以最快的速度鑽回那副臭皮囊里。?

早知道就不要回來了,寧願當個不長命的好人,也勝過當個全身酸痛、抽痛、刺痛、灼痛的臨危病人。

白著一張臉,白維霖很努力的讓自己勇敢的不要申吟出聲。

老天爺,那狂沓的馬蹄是不是乘機重整了他身體里的骨架結構?回到這副臭皮囊後,瞎搞了半天,他發覺到除了舌頭尚可以靈活操作外,整副身體沒有一個地方是他可以隨心所欲的擺動的,還包括了僵硬滯礙的眼珠子。

「白,你醒了?」

驚喜萬分的迭聲嚷著,冷蒼岳的聲音不只是將神智逐漸清醒的白維霖給喚開了眼,也將房里或坐、或站的幾道視線給引上前來,其中還包括了畢綠那張風采不俗,但卻冷眉冷眼的俏臉蛋。

「老天,維霖,你醒了!真的醒了?!」白佑濤驚喜的道,整整三天,難熬的三個日夜,昏迷不醒的兒子終于張開眼了!

他的聲音打著顫,在確定兒子真的是自鬼門關前被搶救了回來,他不自覺地猛抽了口氣,老淚縱橫的倏然一個旋身,與夫人周巧雲心意相通的「砰」一聲,朝著已緩緩走向床畔的畢綠下跪。

「畢姑娘,謝謝你,謝謝你的大恩大德,咱們白家全都虧了你呀……」淚涕橫灑的兩張老臉上漾滿深雋的衷心感激。

畢綠不自在的伸出僵硬的手想扶起他們,但最後還是凝著臉的就硬是將他們給扶了起來。

「別這樣。」

「畢姑娘,謝謝你,謝謝你啊!」

「我說過了,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畢綠輕輕的翻臉著白維霖的傷口及眼楮,瞧著他余怒加新怨的半掀眼臉,月兌口又是這麼一句話,其中的話意簡直是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擺明了就是要白佑濤夫婦放心,他們這個兒子八成是千年的禍害精,沒有害足了人是不可能那麼快就嗝屁的。

滿心歡喜的白佑濤夫婦還是一臉的殷誠感謝,他們倒是不怎麼憤怒自個兒的兒子被眼前這水汪汪的小美人人暗諷為禍害,橫豎是禍害或是好人都無所謂,只要兒子的小命保住就行了。

但是隨侍在一旁的幾個大漢可就不怎麼善良了,好心如龍毅夫,和一向就不怎麼喜好正大光明恥笑兄弟的冷蒼昊眼高暮,在如願的松下一顆心後,他們是很盡力的在抑著笑蟲,不讓它們囂張得出口,然而,冷蒼岳可以完全不同了。

「對呀對呀,這句話倒是講得真沒錯,對得很。」冷蒼岳第一次覺得這姓畢的娘兒們對了他的眼,因為她太會說話啦,而且說的是「實話」。

白維霖勉強的握緊了拳,充血的視線拚命的往那個對他作人身攻擊的人瞪視著,哼,早知道一醒過來就是受氣,他還不如早早的就投胎去了,也不會被她悲淒的眼神給蠱惑了。

結果呢?因為一時的迷惑與不忍,他反倒成了個鐵錚錚的「禍害」!

被氣得差點沒將那口未散的悶氣給繼續梗在胸口,白維霖胸口起起伏伏的猛喘著大氣,斗大的眼白也淨在那兒翻滾著。

「啊,畢大夫,白他?」也站在床邊的關紅是第一個瞧出白維霖不對勁的人,不禁掛上了憂心望向畢綠。

略帶輕蔑的床榻上的白維霖瞧了一眼,畢綠便又走了開去,收拾自己帶來的醫物包。

「忠言總是逆耳。」她的評語更簡短了。

但這句益加簡短的話卻讓白維霖猛地窒住了呼吸,他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不能讓自己很孬種的學娘兒們般咬舌自盡,以示清白,但是他很故意用此時唯一可使用的武器來襲退她的不善之言。

「你……這……話不……」他反擊的聲音很微弱,氣若游絲。

畢綠明心靈的知道白維霖是極端不服氣被自己這麼一再嘲諷,所以才會出現這種快斷了氣、窒了息的情形,她也知道自己該見好就收的放他一馬了,但偏又壞心的用著詭異的嗓門,清晰明了的對著白家兩老說——

「他會‘長命百歲’的」嘴角還噙著陰險的半冷賊笑,語氣還特別強調那長命百歲四個字。

「你……」白維霖當下氣得一口氣沒有順過來,眼白再度一翻,整個人暈死過去。

「白大哥?!」關紅的驚呼聲將所有人的腳步都引到床邊,給了畢綠有更大的空間可以從容的走到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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