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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 第22頁

作者︰鈴蘭

一抬頭,發現兒子跟夏冬兩人凝神互瞪,誰也沒移開眼。

「你們是怎麼啦?」

听到傅太太的疑問聲,兩人這才回神。

夏冬不好意思的笑,「對不起,剛剛沒留神,謝謝傅媽媽。」低頭趕緊吃飯。

暗衡生也乾笑連連,「是啊,是啊。」

分明是心中有事,傅太太不動聲色。

當心被母親懷疑。傅衡生假意的夾了些菜到夏冬的碗里。「多吃點啊。」

夏冬愣了半秒,也馬上回夾了一塊他討厭吃的青椒到他碗中,兩人暗中互別苗頭。

他厭惡的盯著碗中的青椒,又抬頭望了望稍顯得意的夏冬。

奇怪,明明還在生他的氣,為何要留下?

暗太太見氣氛怪異,連忙打圓場,「冬冬啊!你有沒有男朋友啊?」

夏冬坐直身子,僵硬的搖頭,「沒有,我沒有。」

「怎麼沒有?」傅衡生閑閑的吃著飯,話就從口中冒出。

「喔?是嗎?是什麼樣的人?」傅太太很有興趣,卻又很惋惜的表情。

「我真的沒有。」她連忙否認,順便惡狠狠的瞪他一眼。

暗衡生存心刺激她,還風涼話頻頻,「有喔,還是她的大學初戀情人,從美國學成歸國,找過夏冬,好像有舊情復燃的跡象。」

對他的頻頻找碴,夏冬終於忍不住的板起臉,「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是嗎?可我明明听到同學說你好事近了。」他就是要逼她去向段一軒攤牌。

「要怎麼樣你才肯相信?」

暗衡生犀利的凝視她,「那是你要自己解決的事。」

暗太太壓根不明白,他們兩人之間是在打什麼啞謎?本過卻看得津津有味,眼楮在他們兩人之間梭巡,靜觀變化。

「好!我會讓你相信我已經不愛他。」

「我等著。」他故意說這句氣話,態度很強硬。

夏冬飛快的吃完飯,起身對傅太太告辭,允諾下一次一定會登門道歉,然後挑釁的對餐桌上的他揚揚眉,再離去。

暗衡生滿意的吃著自己的飯,心里可得意。

丙然如他所料,段一軒放出的消息全是他一相情願,害他緊張得心神不定。看樣子這詭計已經無效。

因為他相信有仇必報的夏冬絕對會給他一個難忘的歡迎會,到時候非得叫他所安排的眼線實況轉播給他瞧瞧不可。

呵呵呵……

暗太太憂心忡忡的看著兒子,忍不住問道︰「你這樣把夏冬激走,好嗎?」

「媽,沒事的。」他搖頭直笑,不想母親知道太多,隱瞞她事情,是怕她擔心。他專心的吃飯。

暗太太愁眉不展的坐在兒子身邊。「可你不是喜歡冬冬嗎?現在又把她逼走。」

正專心喝湯的傅衡生听到這句話,猛然被嗆到,咳嗽連連地猛拍胸口。「咳咳,媽……你……」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你是我兒子,難道我不曉得嗎?哪里有人對一個女孩子比對妹妹還好。你獨身多年,不就是在等她嗎?」

「可是——」傅衡生為難起來,有些無措。

暗太太微笑,「我以前忌諱太多,凡事要求,結果整個人都不快樂,現在我知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只要你們兄妹快樂就好。」

「媽!」他覺得母親真的改變了,不再是那個有階級之見的人,且還熱愛生命。

事已至此,他認為有些事該讓母親知道,否則不公平。

「媽,妹妹她……她跟丈夫離婚了……」

※※※

夏冬一回家就把幫自己照顧幼梅的秀玉捉到房間拷問。

「說,段一軒最近有沒有再邀老同學聚會?」

秀玉愣了半晌,隨即笑出,「你終於想通了是不是?」

「廢話少說,到底有沒有?否則把他的聯絡方法告訴我。」

「當然有,這家伙活像當我們是沒工作的人,兩三天就辦活動,不過參加的多半是一些以前愛慕或對他有意思的學妹、學姊。你要知道還不簡單?明天晚上,就是明天晚上,不知慶祝什麼,不少同學會到凱悅飯店。」

「是嗎?」她在內心盤算著。

第八章

同學會啊同學會!世間多少罪惡,假汝之名以行罪惡之實。

其中包括相互比較貶抑、夸耀自己功業、賣弄人際關系、推銷公司用品……而夏冬討厭同學會也肇因於此。

她要參加前,並無盛裝打扮,依舊是牛仔褲、白襯衫、一件小外套,不改本色的前往。而秀玉一見她如此打扮,直嚷著不能見人,不許她與自己並肩而行。她不予理會,好友也拿她沒轍。

夏冬一步入小型宴會包廂,馬上後悔前來。

人數大約有二十多個吧,許多同學她幾乎認不出來。見她來到,隨即熱情的奔過來握手,她還得拚命回笑,一邊思索著這人自己真的認識嗎?

不到十分鐘,她便覺得索然無味,直想回家。

相較於她的駑鈍,秀玉倒是適應得很好,如魚得水,一會兒這邊串串門子,一會兒到另一角落哈啦哈啦,而主角則遲遲未到。

就有一種人,喜歡以遲到來表示自己的大牌,但是也有一種功用,等得愈久愈顯示他的重要性。

時間拖得愈長,夏冬就愈加沒耐心,看著這班經過社會洗禮的同學,攀親帶故的直要電話,她真想喊︰我們很熟嗎?在學校明明沒打過招呼,甚至可以說是相看兩相怨的人。

秀玉趁空靠過來耳語︰「喂,別板著臉孔,活像別人欠你似的。」

「這里好吵,我想回家。」

「是你自己要來。」

「我後悔了,我的本意不過是想來跟段一軒說清楚,免得有人誤會。」而且必須昭告眾同學才有公信力,否則傅衡生會繼續誤解她;誰知時間都超過快三十分鐘了,男主角還沒來。

大學時代,常常在等校務繁忙的他,有時一等就是一、兩個鐘頭都不要緊,還甘之如飴,認為戀愛談得愈辛苦,就愈有真實感;現在她則想逃跑。

真的是一點情分都沒有,如今要是提到他,說有多討厭就有多討厭。

自己也終於踏出那一段悲慟的戀情了。

「嘿!一軒終於來了。」有人喊。

段一軒笑容滿面的走進來,一副懊惱又討喜的叫道︰「啊!真是不該,我又遲到了,實在是有事耽擱,真是抱歉、抱歉。」

不知是誰起哄,「你的女朋友也來了,你還敢遲到?大家大家,我們是不是要罰罰他們啊?」

接著眾人把目光移向夏冬,似乎逼她要來段露骨的對話。可惜此番前來不是來敘舊,夏冬依舊嘴角一扯算是笑過。

就是有人不知好歹。段一軒以為她使女人小性子,馬上安撫的要搭上她的肩。他還以為上次的會面是夏冬羞怯,心中對他小有埋怨。這次肯移駕前來,必定是已經釋懷,他滿心得意。

然而他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低估夏冬的智慧。

夏冬見他手要攀上來,馬上架開他的手。「請自重。」她面目嚴肅。

這句話可嚴重了。本來還在嬉笑起哄的人馬上消音,把目光放在他們兩人身上。

段一軒還想施展魅力,他不以為意的笑,「怎麼啦?生氣啦!」語氣十分親昵,要不是她親耳听見,還不相信。

「是啦。是啦。你可能洋墨水喝多了,好的不學,盡學些壞行為。」有人戲謔的笑鬧,想一語帶過。

夏冬可不,她對著眾人大聲說︰「我最瞧不起忘恩負義的人,當初你用馨蕾父親的錢與馨蕾結婚、到國外發展,結果不到十年就有外遇,還用外頭有孩子來凌遲馨蕾。現在回台灣竟用我做關系,我告訴你,在我身邊陪我的一直是傅衡生,不是你段一軒。你不要說些曖昧的話讓人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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