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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 第6頁

作者︰凌淑芬

「每年一到三月是綿羊換毛和遷移的重大時刻,所有人手都去牧場上忙了,夏克勞德先生也沒空理你們。」

「連見一面都不行嗎?」她不可思議道。

「唔……或許可以……」導游沉思了一下。「畢竟那個傳說……」

「我們要拍外景跟貴國傳說有什麼關系?」她一愕。

「算了,反正跟妳說也沒用,很多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導游搖搖頭。

看他翻來覆去的,沒人弄得懂他葫蘆里賣什麼膏藥。

「導游先生,我堅持要找這位夏克勞德先生談一談,你能不能替我安排?」凌曼宇堅定地提出要求。

導游瞄她一眼。「好吧,要我代你們聯絡夏先生是沒問題,可是話說在前頭,如果他不同意把海灘借給你們,我也無能為力。」

「同不同意的問題交給我來擔心,你只要負責安排我們會面就好。」凌曼宇耐心地道。

「好吧,那明天一大早想去見夏先生的人就在原地集合。」

「等一下,你不必先打電話問過他嗎?」她有些傻眼。

「夏氏大宅在那里幾百年了,我知道路啊!」導游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

話不是這樣說吧……

「算了,一切就麻煩你了。」或許太陽太大了,曬久了之後,塞里亞那人的社交神經比其他地方的人粗。

「好,五點了,下班時間到,大家明天見。」導游瞄了下腕表,快樂地擺擺手,踱出旅館大廳。

導游也有五點的下班時間?

眾人目瞪口呆,頓時有些無力。

由此可見,塞里亞那絕對是個毫無工作壓力,適合退休養老的好地方。

第三章

清晨七點半,夏氏大宅彷佛還未清醒。

宅邸雖然佔地極廣,卻不似凌曼宇想象中的豪門巨院。

兩層樓的建築物由紅磚砌蓋,中間填縫的部分使用當地產的一種米白色澡上,頂上的屋瓦與半片閣樓瓖著黑色的琉璃石。紅磚白泥黑瓦,充滿了沉著無華的韻味,一如島國人的樸拙性情。

磚造大宅後方有一整片樹林,樹林再過去就是繽紛亮麗的海灘。清晨的濃霧纏綿在樹影之間,海潮聲蕩漾在空氣里,偶或幾只白鳥從林間振翅而飛,清啼留聲。

夏氏莊園如一名神秘多變的女子,轉個角度看便有不同的風情。

凌曼宇感覺自己的食指渴望地抽動。她想拍這個地方!

導游三兩步眺上前廊,砰砰砰的擂了幾下門,敲擊聲形成回音,門內卻安靜無聲。

「會不會是我們來得太早了?」她輕聲詢問。

「昨天說了是早上七點啊。」導游搔搔頭。

七點是你自己說的,不是跟主人約的吧。她和強哥互視一眼,兩個人都哭笑不得。

「你們在這里等著,我去後院看看,夏宅管家說不定在那里。」快手快腳的導游往屋子後方跑過去。

兩人等了五、六分鐘,隱隱听見導游不知在跟誰說話。

「妳在這里等著,我跟過去看看。」強哥也尾隨而去。

偌大的前廊,突然剩下凌曼宇一個人。

她低頭檢視一下自己的衣著。淺米色套裝,平跟鞋,同色系珊瑚耳環,看起來專業中不失生硬,應該可以留下不錯的印象。

如果順利取得地主的許可,稍後他們就可以直接出機了,最晚這個周末以前可以完工……

奧--

沉重的大門突然往內滑開。

凌曼宇火速回身。

四周仍然靜悄悄。

「哈?」她試探性地朝門里喚。

沒有人應門。

門把上沒有任何電動裝置,門里頭又無人,那剛才它是怎麼打開的?

「哈,有人在嗎?」凌曼宇謹慎地推門而入。

挑高四公尺的大廳,淺淺蕩著她的回音。每扇長窗的簾幕都已經拉開,只是廳內的面積實在太廣闊了,陽光只擴及牆壁四周,廳堂中央一時顯得有些陰暗。

左右各一道圓弧形的長梯沿著牆而建,通往二樓,她的鞋跟敲擊大理石地面,空音寂寂。

在左手邊的牆旁有一張邊桌,桌面擺掛著大大小小的相框,邊桌旁的牆面掛著一張兩公尺高的巨大油畫。畫中男子穿著傳統的塞國服飾,神情英挺威武,黑發與衣裾在風中飄揚--她無意對夏氏一族的祖先不敬,不過老實說,這位仁兄還真像中古羅曼史的封面男模。

邊桌上的一張生活照引起她的興趣,凌曼宇走過去,不禁伸出手想拿起--

咱!一只巨靈掌把相框拍回桌面。

「喝!」凌曼宇差點被嚇掉半條命。

她飛快回身,發現自己看進一雙極度眼熟的眼楮里。

「大毛熊!」她月兌口而出。

「嗯?」對方挑了下濃眉。

她連忙掩住唇。

思路在電光石火間開始運轉,大毛熊看起來依然像只龐然巨熊,但是衣著已經大大改觀。他那身破布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牛仔褲、長靴與一件淺藍方格的棉布襯衫,深棕色的長發整齊地扎在腦後,髒亂的大胡子也梳理過了。

她看著他輕松自在的打扮,一個頓悟突地閃進腦海。

「……夏克勞德先生?」她輕聲叫道。

「嗯。」大熊勾起嘴角。

啊!這是什麼鬼運氣?這只大毛熊竟然就是夏克勞德家的男主人!

她開始想著,該如何改善兩個人之間的「惡劣關系」。

「咳,您好,我姓凌。」她主動伸出手。

嚴格說來,他們並沒有發生直接的沖突,他甚至救過迷路的她,但是昨天的初識也絕對算不上什麼良好的互動關系就是了。

她絕對不會忘記這男人有多惡劣,竟然踢她後面的「重要部分」。

不過形勢比人強,干經紀人有時候就跟賣笑的差不多!如果他就是她今天有事相求的老板,那就算昨天他在她臉上吐口水,她都一樣要擠出笑陪小心。

所以她痛恨這個工作。

「您好,我來自台灣,不知道您是否知道我們今天的來意?」凌曼宇立刻恢復專業表情,漾起著名的招牌微笑。

這個笑容經過多次練習,角度和熱誠度都恰到好處,不會令人覺得過度招搖,又足以讓人如沐春風,再搭配上她清新亮麗的外型,據說很有破冰的效果。

「哼。」

大熊完全不領情!

「是這樣的,今天到府上拜訪是因為……」她開始感覺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太近,打算很自然地從他身旁滑向後方的空地。

一只鐵臂猛然探過來揪住她!

「喝……」她渾身一僵。

「妳很習慣一見到我就轉身逃跑。」

這是凌曼宇第一次听見他吐出完整的句子。

奇異地,他的聲音並不難听,起碼不是她以為的那種破鑼嗓。他的聲線極為低沉,有一種從胸口隆隆震出來的異樣感受。

即使只是站在原地,他都充滿了存在感,每一絲肌肉線條皆蘊著勇健雄渾的魄力。這種純陽剛的氣息,看在許多女人眼中,或許充滿了吸引力,但是她已經習慣了模特兒那種帶點脂粉氣的俊美,太man的男人只會讓她水土不服。

凌曼宇抽回自己的手臂,退到自己覺得安全的距離之外。

重來一次。

「您好,我叫凌曼宇,我們是一群來自台灣的攝影小組,今天來訪,主要是有些事需要取得您的同意。」

「哦?」

「不過在正式提出請求之前,我希望您明白,如果我昨天的反應冒犯了您,我個人非常樂意道歉。」漂亮!她為自己優雅的風範喝彩。

「我比較習慣看見妳火爆的樣子。」他的嘴角又勾了一下。

他看她的眼神有著些許逗弄的意味,她甚至感覺,他是故意做一些劇烈的動作想嚇她,看她的反應。

雖然搞不懂他為什麼會有欺負陌生女子的劣根性,然而原始人的世界是無法以正常人的邏輯來推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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