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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世無雙的寶貝 第1頁

作者︰林芷薇

第一章

花蓮

明媚的夏日午後,蜿蜒曲折的海岸線是繆斯的神來之筆,金燦燦如寶石般的陽光大把大把的灑在沙灘上杜語雙輕盈地奔跑著,白色的牛仔褲里著她那雙均勻修長的腿,永遠曬不黑的女敕白瓜子臉上滿是期待的表情!跑進一間傍水而居的古樸木樓里,蹬蹬蹬地直接奔上二樓。

「媽媽!我回來了。」

正專心作畫的冷薔回過頭,任誰知道她是語雙的母親都會嚇一大跳,她哪里像是已有個二十三歲女兒的媽呢?冷薔身上也是一襲白襯衫、牛仔褲,一听見語雙的聲音,她立刻擱下畫筆。

「可回來了!我正在想你今天也該回國了吧!怎麼樣?玩得開心吧?瞧你又瘦了好多,我今晚非好好給你補一補不可。」冷薔無限心疼地撫著她的臉。

「我哪里瘦了!」語雙笑著拿下媽媽的手。

「真是痛怏極了!媽,你不知道當我站在巴塞隆納的聖家堂大教堂欣賞那舉世聞名的玉米形尖塔時,我全身雞皮疙瘩都立起來,差點激動得跪下去哭了。天呀!我終於完成朝聖的心願親眼看到高迪的建築。啊!你不知道我是多麼的狂喜,我還天天去看高迪在格拉西亞大道上的兩楝豪華公寓,真恨不得黏在牆上不要回來算了!它那獨一無二的魚身屋頂歪七扭八得像動物骨骼的線條,還有那些今人目瞪口呆的自創家具……天哪!我甘願在西班牙當一只蒼蠅。」

「好好!慢慢說別太激動。」冷薔倒了杯葡萄汁給語雙她這個女兒平時十分冷靜斯文,但只要一提到她的最愛——建築,就立刻失控了。

語雙利用大學畢業後正式任職前的時間,到西班牙玩了十天。

「對了,你台北的房子找好了吧?什麼時候開始上班?」冷薔問。

「朋友幫我找好了三天後就要去。」語雙神色一黯,「要不是這邊沒有適合我的工作我真不願離開媽,離開花蓮……」

「別說傻話了媽就當你還在台南念書一樣的。」冷薔藏起心中的情緒,盡避她是多麼舍不得語雙。她解下頸間的玉項鏈「來,戴著,以後它就是你的護身符。」

「不不行我不能收!」語雙嚇了一跳。「我知道這是姥姥傳給你的,自你少女時代起就沒離身過,我不能拿,而且姥姥還在時已給過我一塊玉佩了我不能再拿媽媽的。」

「姥姥是姥姥,這是媽送你的。」冷薔硬塞給語雙,看著她的眼楮說「在台北工作不比以前,凡事都得小心些,拿著它,也讓媽媽安心好嗎?」

「……」語雙看著她,只覺喉頭一緊。

「先收好免得讓你妹看見又說我偏心。」冷薔苦笑著停了下才說「這兩天你就去台東山上看你爸吧。」

「媽,你為什麼不去看爸?」語雙審視著冷薔的眼楮。「我真不明白,你那麼關心爸而爸也那麼關心你,你明明知道他多麼希望你去看他,為什麼不去?」

「你不會懂的。」冷薔?避著女兒的視線。「你不明白——我不去看他對他才是好的,我不想去打擾他。」

「打擾?你們是夫妻啊!自自從調到山上工酌瘁,這麼多年了!你們見面的次數我五個手指頭都數得出來。媽,如果不是我大了解你,我會覺得你是無情無義的女人,你和爸之間究竟存在著什麼問題?」

「語雙!」冷薔倏地變了臉色。

語雙緊緊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再迸出話來就在這氣氛凍結的時候.又有人咚咚咚地跑上來——

「姊!你回來了是不是?你在樓上嗎?」一串銀鈐般的聲音隨著腳步聲傳來,明亮得像陽光般的語翎閃進來。

「哇!姊姊,你終於回來了。」語翎興奮地抱住她。「買了什麼給我?我要的十九號香水和紅色長筒馬靴買了沒?還有我要的皮夾呢?咦行李呢?你的行李在哪里?」語翎東張西望著。

「行李我放在大房子里,棕色旅行箱那個,待會兒我拿給你吧。」

「不要!我現在就要去看!」話才說完,語翎又旋風般地往下沖,然後猛地又煞住腳回頭看,「咦,你們兩個有點奇怪!」她輪流看著冷薔和語雙。「該不會是吵架了吧?花蓮會起海嘯啊,媽媽居然舍得罵語雙?!」她調皮地吐吐舌頭才沖下去。

「對不起,媽,」語雙先開口,「我對剛才的態度道歉。」

「算了,你也沒說錯」冷薔淡淡一笑,握住女兒的手。

「要不要下樓看禮物?我在馬德里買的。」語雙說完便拉著冷薔往樓下跑。

當冷薔看到白木盒中取出的那只木質大花瓶時,她不禁倒抽了一口氣——瓶上繪的是西班牙國寶級畫家葛雷哥的著名畫作!

「哦,語雙,你怎麼能送我這麼好的禮物—葛雷哥!天!你一定花了很多錢!太浪費了,你的旅費是你辛苦打工存的啊!」

「只要媽媽喜歡,我就開心了!」語雙笑哈哈道,「放心吧!比起小翎那些華而不實的香水、馬靴啦,我寧願多扛幾只木瓶子回來,復制的,貴不到哪兒去。」

「媽,」語雙看著母親道,「我明天就去看爸爸,希望有天我也能在那里看到你,我們一家人……再像小時候一樣,好不好?」

「……」冷薔怔怔地看著她,似被割去喉嚨般.只能無言地點點頭。

有些時候,相見真的不如不見———

雖是仲夏尾巴,但山谷間已有襲人的寒意,語雙罩著毛線外套行走在暮靄沉沉的小徑上,自從多年前她的父親杜雋逸調到山上的林園工酌瘁,她也愛上這與世隔絕的生活,當然,她來此地的目的除了探望父親外,還為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駱風哥哥!」語雙跨越柵欄,向山坡另一邊的駱風呼喊。

駱風看到她了,揚揚手跟她打招呼,不一會兒,長手長腳的駱風已向她跑來。格子襯衫,洗得泛白的牛仔褲,領口翻毛的外套,厚底靴,他永遠是這麼一襲簡單卻吸引人的打扮,臉上也永遠是那麼和氣而溫暖.當他沐著朝陽向語雙跑來時,幾乎今人產生錯覺,以為看到了年輕俊美的衛斯居正策馬奔向一襲綠衣的郝思嘉。

「我的公主!」他一向如此稱呼她。「又想到山上來體會古人的生活了?難怪你爸一大早就嚷著晚上要加菜原來是他的寶貝女兒要來了。」

「什麼寶貝女兒?我可不是嬌嬌女呢!」語雙笑著拿狗尾巴草搔他癢。「我可是一個人單槍匹馬跑到西班牙玩,也馬上就要到台北去工作了,你別再把我當作小女孩啦!」最後一句語雙是故意說的。

「哦!去了西班牙一趟有什麼收獲啊?」駱風仍一派事不關己狀「看到了你心目中的神——高迪的作品了吧,講點心得來听听。」

於是,駱風跟她由高迪那舉世側目的獨特建築,談到法國那座經典建築——形狀像一頂修女帽子的廊廂教堂,他有條有理的分析建築師柯此意的現代主義風格,自由的平面、流動的空間……這就是語雙無法不崇拜他的主因之一。按理,駱風這位國立大學畢業的森林遺傳學碩士,自退役後即到山上來工作,幾年下來幾乎是與世隔絕了,但不論語雙跟他談什麼,他幾乎是無所不知,舉凡文學、戲劇、音樂……甚而時尚的趨勢,駱風都自有一番精闢的見解。語雙十七歲就認識他了,他幾乎是語雙私人的百科全書兼心理醫生,永遠可以解笞她各式各樣的問題.

「你知道嗎?」她像小女孩般的說。「坦白說,要一個人到台北去工作,我真的有些害怕,我一向就不是八面玲瓏、善於處理人際關系的人,念書時就有這方面的困擾,對我而言,念書作學問要比這問題容易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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