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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之癢 第14頁

作者︰樓心月

「以澄,是我。」他急切地開口。

另一端,倏地沉默了下來。

「以澄?你在听嗎?說話呀!」為什麼不回應他?是不想听到他的聲音嗎?「我在听。」聲音低低的、輕輕的,他無法揣測她的思緒。

「這陣子……你過得好嗎?」天!這是什麼夫妻?什麼對話?疏離得讓他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不好,她當然不好!沒有他的日子,她怎麼好得了?

「我很好。」她低幽地說著違心之論。

是嗎?她很好?卻苦了思妻如狂的他︰「明天……

以澄,你有空嗎?我早上過去一趟。」

她心頭驀地縮緊了︰「有事?」她沒注意到,自己的聲音是何等的顫抖?該來的終究要來了嗎?他干澀地咽了咽口水︰「是關于——我們的婚姻問題。這一個多月,我想了很多,有些事,我不得不認真面對,我……必須和你好好談談,因為……」他困難地頓了二下。噢!天哪!為什麼他從來不曉得一句話有這麼難以啟齒?不過就是一句︰「我愛你,所以不願離婚!」連三歲小孩都會說,怎麼他講得零零落落,拙得要死?「子謙!」而她,也及時出聲阻止了他,正巧免去他詞窮的尷尬,「有事明天再說好嗎?不論如何,我等你。」她下意識阻止這一刻的到來,懦弱也好,不敢面對現實也罷,她就是不想在全無心理準備的時刻,面對他們再無瓜葛的言語宣告。「也好。」康子謙說不出是失望,抑或如釋重負,「你早點休息吧!」

幣了電話,兩人皆陷入低迷、失落的情境中,而心,是同樣的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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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康子謙始終心緒不寧,一手握著方向盤,另一手緊緊抓住他恨不得能丟到天邊去的離婚協議書,忐忑難安地揣測丁以澄可能給他的答案。是斷然的回絕?還是她願意再給他們的婚姻一次機會?

也許他沒有資格多說什麼,但,他還是會盡其所能地挽留她。他會告訴她,他已用整個靈魂在愛她,雖然他以往並沒有好好珍惜她,但他會在未來每一個日子里,用盡一切心力來補償這三年他所虧欠她的!他但願手中的鬼東西這輩子都不必用上,只要她一點頭,他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它撕成碎片,但……若她執意堅持最初的想法……他沉沉地倒抽了一口氣,是的,他會認命地以雙手奉上,成全她。

額際隱隱脹痛著,那是一夜失眠的結果。他想了一個晚上,也輾轉反側地在悲與喜之間擺蕩浮沉,他們之間是聚是散,很快便會有答案,然而愈是往她家門的方向行進,他的心便愈是劇烈的不安。丁以澄呀丁以澄,你究竟會給我什麼樣的結果?

一個精神狀態不佳,再加上魂不守舍、心有旁騖的駕駛者,如果會發生什麼意外,那也不值得驚奇,是吧?那是一個沒什麼車子的十字路口,但是人在倒霉時,喝涼水都會塞牙縫。當心神恍惚的他,將目光由手中裝著離婚協議書的牛皮紙袋拉回到眼前的路況時,已來不及閃開由右側駛出的轎車,正巧他又欲轉向同方向,在對方車速極快、而他又閃避不及的情況下,就這樣迎面撞了上去——一陣劇疼傳遍四肢百骸,本來就已隱隱作疼的頭,擅上了前頭的方向盤,他潛意識里捏緊了手中的離婚協議書,細語般的呢喃逸出唇畔︰「以澄、以澄、以澄……」幾不可聞的聲浪,盡數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失去意識前,他腦中深深烙下的,是嬌妻細致柔美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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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以澄坐立難安,數度翹首引盼,卻仍是沒見著等待的身影。

怎麼回事?都快過中午了,子謙為什麼還不來?

一開始,她是抱著矛盾的心態等著他。一方面期待見到他,另一方面又下意識地排拒,希望那一刻永遠不要來!因為,那代表著她與他將永遠的結束。可是現在,她卻開始憂心如焚了,康子謙是個守時守信的人,他說早上要來,就絕對風雨無阻,即使那人是他的妻子,他仍是原則不變,那麼,一個早上都過了,他還不見人影,便代表有突發狀況。她驚疑不定地等待再等待,那股不好的預感隨著時間的流逝,也愈來愈濃烈。老天,他千萬別出了什麼事才好!一旁陪她等待的丁以寧瞥了眼她如坐針氈的模樣︰沒好氣的嘲諷道︰「你少夸張了好不好?別告訴我你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雖然我承認你老公是帥了點,但你也用不著這麼心急吧?一個月都等了,還差這幾個小時嗎?」「不是的,以寧,我是擔心他……出了意外。」丁以澄秀眉輕蹙,滿懷憂慮。「那更夸張,你老公又不是三歲小孩,能出什麼意外?」見她還是無法釋懷,黛眉輕顰,丁以寧索性發揮過度夸張的演技,以裝模作樣的嬌嗲聲調叫道,「哎呀!奴家今兒個縫衣服的時候不小心被針扎了下,又不小心打破了一個杯子,良人到現在都還沒回來,害奴家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可別出了啥事才好呀!」然後又一百八十度的斂去笑請,嗤道,「哼,夸張!」杞人憂天就是用來形容她這種類型的人。「小寧,別鬧了,我笑不出來。」丁以澄是真的有不好的預感。

丁以寧見狀,受不了地翻個白眼︰「就算是好了,都要離婚了,你管他去死啊!!」「小寧!」她驚叫,「你怎麼這麼說?」

「難道不是?就算他來了,你們的結果還不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那你干嗎多此一舉地關心他?」丁以寧就是存心想刺激她,不這樣,她都還不曉得自己有多愛康子謙,迷迷糊糊地把婚離掉,那多冤枉啊!「不是這樣的……」就算往後他們再無牽扯,她還是希望他過得平安順遂,她的心還是會惦念著他。一陣急促而刺耳的電話鈴聲乍響,丁以澄嚇了一跳,拍拍胸口,順手接起它︰「喂!我是……什麼?」她臉色大變,差點因為過于心急而讓口水嗆到,「在哪里……好、好……我馬上過去!」

幣了電話,她匆匆忙忙就要出門,丁以寧見她神色有異,疑惑地問︰「怎麼啦?」

「子謙出了車禍,現在人在醫院!我無法跟你說太多,我要馬上趕過去。」「嘖!都快是‘前夫,了,他的死活干你什麼事啊?」

瞧她,急得臉色發白,淚都快掉出來了,這麼有情有義,人家感不感動還不曉得呢!只可惜,丁以寧沒來得及把話說完,丁以澄早已不見人影,徒留她一個人面對空氣喃喃自語。「去!白痴女人,明明在乎人家在乎得要死,還想離哪門子的婚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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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丁以澄行色匆匆地趕到醫院時,雷青萍已在病房內,照顧已轉入普通病房的康子謙。「子——」

「噓!」雷青萍回過頭,示意剛沖進病房的丁以澄噤聲,「小聲點。」

丁以澄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稍稍平撫紊亂的呼吸後,才舉步上前︰「子謙怎麼樣?他還好吧?’’「沒事了,醫生說,等麻醉藥效退了之後就會醒來。

「那就好。」丁以澄輕呼了口氣,走近床邊幽幽然地凝望著他,縴縴素手撫上裹著層層紗布的額頭,胸口間漲了滿滿的心疼。他做事向來沉著穩重,極少發生月兌出他掌控之外的事,今天怎麼會這麼不小心,發生了車禍呢?「噢!對了,這是醫生交給我的,說是子謙昏迷時手中握著的東西,他是要去你那里,所以,我想,大概是要交給你的吧!」丁以澄由婆婆手中接過牛皮紙袋,不解地打量著,封口還釘著釘書針呢!她立即拆開它,赫然發現里頭是一張離婚協議書,而且他簽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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