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縴雲巧弄飛星恨 第6頁

作者︰樓心月

手中的工作告一段落,他抬首看她。「這次是你幸運,沒傷著筋骨。若你執意單獨一人去江西,我懷疑到江西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魂。」

縴雲垂下眼瞼,兩手不安地交纏著。「我知道你會笑我不自量力,就今天的事看來,你的確也有足夠的理由這麼說,但我沒有別的選擇,我是非去不可。」

段飛星困惑地望著她,是什麼原因,讓她不顧自身的安危,執意冒險前往江西?「你去江西做什麼?游玩,不,不可能,那麼是投親?」

雲搖搖頭。「不是。」

既非游玩亦非尋人,那麼便是尋物羅,「你是想尋找什麼東西嗎?」

「嗯,為救人。」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告訴他這麼多,也許因為心底對他那份執拗的信任吧?

段飛星不再多說。「早點歇息吧!如果你還打算去江西的話。」

在他轉身離去前,縴雲出其不意的喚住他︰「公子──」

他停下腳步,卻沒回頭。「還有事?」

「想問你……」她遲疑了一下,「為何去而復返?」

段飛星愣了愣。為什麼?是啊,為什麼?為什麼要回頭救她?他不是一向來去自如,無牽無掛的嗎?為何面對她就無法一走了之?

「見死不救非君子。」雖然他從不曾自為君子。

「謝謝你。」她怯怯地問︰「公子大名可否相告?」

「你為什麼想知道?」

她嫣頰紅若晚霞,見腆道︰「因為──我想永遠記住你。」

段飛星渾身一僵,沒有回答。

縴雲也意識到自己的大膽言詞,段飛星的沉默,更是讓她倍感羞愧,不禁難堪地紅了眼眶,然而。卻亦此時听到他生硬的語調︰」段飛星」

段──飛星?縴雲一陣失神,怔忡地望看他的背影。

身後突如其來的沉默,便段飛星困惑的回過身,但見她迷惘地輕吟︰「縴雲弄巧,飛星傳根,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人間無數……」

他大驚失色,震驚地望著她。「你──說什麼?」

縴雲無辜地眨著大眼楮。「詩人秦觀的一闕詞──鵲橋仙。」

「我知道!」他低吼,「怎會突然──想起這闕詞?」

「飛星傳很──你,有恨嗎?」縴雲小聲問。

他如遭電極的別過頭,不敢接觸那兩泓清澈如水的溫柔眸光。

「我姓殷,閨名縴雲,縴雲弄巧的縴雲。」好巧呵,為何他倆的名字會同時嵌在這闕詞上呢,那句」金風玉露一相,便勝□人間無數」亂了她的芳心。他倆的相逢,是否也勝過人間無數呢?

「你──」他臉色倏地泛白,神情陰沉得嚇人。「你別告訴我,你出生在秋季!」

「是啊!我是在秋天出生的。」

段飛星閉了閉眼,神色灰敗地嘶聲說︰「而且正巧在七夕--傳說牛郎、織女相會之夜?」噢,老天保佑,千萬不要──

「你好聰明喔!就因為這樣,所以我爹娘才由這首描述七夕夜的詞為我命名。」

天!段飛星跌坐在椅子上。

「你怎麼了?」縴雲望著地蒼白的神色,難以掩飾的關懷傾巢而出,不假思索的伸出溫暖的小手撫上他的臉頰──

「別靠近我!」段飛星暴怒的揮開她的手,整個人彈跳起來。

縴雲的手僵在半空中,難堪地咬著唇,眼底浮起盈盈淚意。「我……我只是……關心你……」

「不需要!如果你不想我做出傷害你的事,最好離我遠一點,我不是你可以關心或好奇的人,听到沒有!」段飛星失控的大吼,火速奪門而出。

縴雲呆立在原地,為他的殘忍而心碎,更為他眼底的排斥而心傷,莫非他當真如此厭惡她?

為此,她落寞傷神,一夜無限……

???

筆直躺在床上,段飛星始終難以成眠。對于今天失控的行為,他早就感到後悔了,她是那麼的嬌弱,他粗魯的言行恐怕已嚇壞她吧!

他無法解釋為何在得知她是七夕所生的女子時,會有這麼強烈的反應,他的抗拒和排斥傷了她的心,他明白,但他為的是什麼?保護她呀!雖然她永遠也不會明白。

曾幾何時,他也這麼在乎過一個人,那股想保護她的意念,強烈到令他心驚。

「如果哪天你遇上七夕所生的女子時,或許可以一試……」父親的話不期然在耳畔響起。

不!絕不!他猛力搖頭。縴雲是那麼柔弱而惹心憐借,他怎能傷害她?

要破除他身上受詛咒的血液,只有一個辦法︰尋得與他命中相系的女子,飲之以血,並調和體內至陰至陽之氣,而調和這兩種極端之氣唯有陰陽兩和,也就是指──必須男女交歡……

試問,他如何下得了手?

雖然,縴雲的條件十分符合──說的更明白一點,她極有可能是他要找的人。然而,他卻做不到強人所難,縴雲是個好女孩,他不能毀了她!所以,他只好盡可能離她遠一點,避免自己一個不小心,做出令雙方悔恨終生的事來。

本來,他有想過護送她到江西再分手的,畢竟他們同路。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他幾乎忘了自己獨來獨往、無牽無絆的行事作風……他搖搖頭,笑自己當時的愚蠢,就算他肯,人家小泵娘還未必願意呢!

如今,他什麼也不必打算了,他要離縴雲遠遠的,最好永遠都別再見面。

就這樣一夜輾轉難眠,直至蒼穹深處泛起一絲的白,漸漸染亮天際,他才起身梳洗,準備離開。

打開房門,在經過縴雲的房間時,他停了一下。該進去向地道別嗎?還是該悄悄的離開,就當作不曾相遇?

掙扎了一下,他還是決定靜靜的離開。就在他準備邁開步伐之時,大門出乎意料打了開來,縴細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你要離開了嗎?」

「是的。」他據實以告。

「你真這麼討厭我?」她幽幽地問,淒涼哀怨的口吻令段飛星的心口一抽。

「誰告訴你我討厭你來著?」段飛星粗聲反問。

「用不著別人說,我有自知之明,否則你也不會不告而別。」眼眶熱熱的,坦是她強忍著,不願讓他洞悉她滿心的酸楚。

「我是打算不告而別,可是我──並不討厭你。」他硬著頭皮說,一直以來,他行事從不需向人解釋,更不會去安慰人,可是此刻他又為縴雲破了例──如果這也能稱之為安慰的話。

「你不討厭我,卻避我如蛇□?」淒楚的目光凝望看他,瞧得段飛星為之揪心。

他困難的試看解釋︰「你還不明白嗎?如果想使自己安全無虞,你最好離我愈遠愈好,我比昨天那些渾蛋還要危險可怕,你知不知道?」

「可是我不怕,我相信你。」她固執地相信自己內心的直覺,相信他!

「相信我?」他諷刺地重復著,他有哪一點值得她如此信任?「如果我說我也去江西,你的信任還存在嗎?你敢跟我走嗎?」他嘲弄地瞅著她,等待她的良□。

縴雲低垂著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我只怕會拖累你,我明白自己會是個麻煩!」

看吧!段飛星冷笑。「所以?」

「你會覺得我是個負擔、是個累贅嗎?」她抬首,閃著期盼的星眸格外明亮。

望著她那楚楚可憐的容顏,他實在狠不下心說「是」。「你不是。」他否認,事實上,他也從不覺得她是個麻煩。

「那麼,」她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道︰「你可願意讓我跟隨你直到江西?」

「啊,」段飛星呆了,她居然……居然真敢跟他走!」你---說真的?」

「如果你肯讓我跟,我就是說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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