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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公子 第20頁

作者︰連清

「走吧。」他道。

白幔恨恨地跟著。

而排隊的嫖客則是又驚又妒,沒想到居然會有人持令牌直闖「美人樓」!

盎麗堂皇的「美人樓」曾經被她大鬧過一回,而且那一次的風波還讓頭牌花魁香微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是影響似乎不長,在「美人樓」立即補上「新鮮美人」後,客人就又紛紛回籠了。男人嘛,怎麼忍得住色欲的引誘?「美人樓」少了個花魁,就補上新花魁,當然可以繼續生存下去啦!

東方及帶著白幔往鳳雅所居住的「鳳閣」而去,雖然有幾位奴工驚詫地瞅著他倆瞧,卻也不敢出聲或阻攔。規矩里,「美人樓」內的頭牌姑娘都擁有一只令牌,用來賜給最重要的恩客,換言之,持牌者就是「美人樓」最重要的貴客,誰都怠慢不得。

「能直闖『鳳閣』是不是很威風?」東方及得意洋洋地對她道。

「是,你很厲害,非常厲害!」白幔表情陰森,露出貝齒,想張口咬這頭種豬。

「進去吧。」東方及熟門熟路地進了花園,繞過回廊,推開門扉,跨過門檻,雅致的賜宴廳已傳來茶葉清香。

「你遲了半刻鐘呢!」一道略帶沙啞風情的嗓音傳出,倒好茶的鳳雅轉身迎客。

白幔看著鳳雅。美,不是柔弱的美,眉宇間所散發的英氣有股極特別的氣韻,初見的瞬間,白幔總覺得她像極巾幗英雄,是不容被忽視的女子,難怪東方及不管她是青樓女子,執意與她往來。

「跟她吵吵鬧鬧了一下,所以耽擱了點時間。」東方及指了指白幔。

鳳雅盈盈一笑,回身也將白幔打量過一遍。「就是她呀!」

「什麼叫做『就是她呀』?」白幔突然怒氣沖沖地問。

「你是白公子……喔,不,妳是白蔓姑娘才對。久仰大名,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鳳雅不卑不亢地說道。

白幔震驚地道︰「妳知道我的身分,也知道白公子跟白姑娘是同一個人?」

「是。」她應。

「是東方及跟妳說的?」

「嗯,他把妳的身世以及扮男裝的事跡都告訴我了,所以我對妳充滿好奇,也想見妳,而東方公子昨夜捎來訊息說要讓我如願,我可是滿心期待呢!」她承認。

白幔的心倏地沈至谷底,看來東方及對她很坦白,這也再一次證明了這兩人交情極深。她倏地看向東方及,道︰「你連我是男是女的重要秘密都向鳳雅做了報告,可見得她在你心中的地位極為崇高,既然這麼看重她,為何不快快替她贖身,將她帶離青樓妓院,幸福地雙宿雙飛?」

東方及聳肩,回道︰「鳳雅不願意離開『美人樓』。」

「哪有這種事?這地方是妓院耶,是迎來送往的是非之所,鳳雅怎會不想離──」

鳳雅打斷她的話,道︰「不是他不幫我,而是我自個兒喜歡『美人樓』。」

「听到了吧?」東方及得意地道。

居然同表心跡,還眉來眼去!白幔臉色鐵青,道︰「兩位應答唱和得真妙,真是心靈相通啊!看來是我多事了。」

東方及點頭,道︰「我跟鳳雅是頗為契合的。」

聞言,白幔差點嘔血。像他這樣的男人,她為何會這麼在意,而且還放任他危害其他女子?

「啊,我想到了,你不為鳳雅贖身只是為了繼續玩露水姻緣的游戲對吧?」白幔心念一轉,故意說他壞話,要讓鳳雅看清楚東方及的為人,趕緊收心。「鳳雅,妳可要睜大眼楮呀!他不願意替妳贖身是不想許下承諾,東方及只喜歡游戲人間,玩露水姻緣的!」

「東方公子是這種人嗎?」鳳雅瞠目結舌。

「他是這種人!」白幔踩踏他。

怔怔然地瞧著白幔充滿妒忌的夫情,鳳推突然有點懂得東方及為何要帶她來見自己了。

鳳雅幽幽道︰「我不在乎能不能贖身,況且我在『美人樓』活得很自在,謝謝妳為我打抱不平。」先前听聞過白幔的作風,當時就覺得白公子行事特別,而後,因香微之亂,她也曾經遠遠瞧見過白幔,對他的性格印象深刻,再之後,又從東方及口中得知白幔竟是女子時,她已確定白幔獨樹一幟的性格會是迷人的,今日得見,總算可以理解東方及無法放開她的原因。

對于鳳雅不為所動的態度,白幔懊惱極了。「我還是想敬告鳳雅姑娘,妳真的要小心這只采花賊,不要被騙了!」她再次強調,縴縴食指指向東方及的鼻子。

鳳雅忍不住摀嘴偷笑,道︰「采花賊?妳說東方公子是采花賊?他為了妳總是往我這里來,而妳居然扣他一個采花賊的名號?呵呵呵……」真是有趣。

聞言,白幔怒火迸射。「他來尋花問柳關我何事?為何要將我跟他扯在一起?一個來青樓嫖妓玩樂的男人,怎麼會是為了我?」她叫道。無論如何,絕不能讓人發現她心里有多麼慌張!她自小就害怕被丟棄的感覺,所以才會擔心被東方及給困住,才會想要抗拒他,豈料……總是不成功。

「呀!」鳳雅忽然輕叫,回首對東方及道︰「東方公子,原來你今兒個特意把白蔓姑娘請來見我,就是要欣賞她的妒意啊?」

「啥?」白幔錯愕地道︰「妳說什麼?什麼我的妒意?我像個妒婦嗎?我會妒忌嗎?」

「對啊,白幔的個性霸道又強悍,不會妒忌的。」東方及不以為然地接口道。

「對對對,我不可能妒忌,我也不容許自己妒忌!我是小白公子耶,我才不會把東方及看得這麼重要!我是小白公子耶,我怎麼可能鬧出情愛糾葛的笑話來?我怎麼可能會妒忌鳳雅?我怎麼可能跟東方及有情愛糾葛?我怎麼可能在乎什麼?怎麼可能……」白幔嘴硬地強調自己的不在意,心窩卻泛出一陣又一陣的酸楚。

自從她懂事之後,她就特立獨行,她想跳月兌女子的宿命,她不去愛男人,她也不想嫁人,她扮男裝,她將情愛緊緊鎖住。只是……東方及一出現,心鎖竟被輕易挑開來了。東方及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她推入情愛的深淵里,讓她突然會妒、會氣、會惱、會與別的女子做比評。

鳳雅看著白幔乍青乍紅的臉色,慢慢回眸掩去瞳孔里的落寞情緒。她與東方及認識兩年,早已熟悉他的性情,看他使用陰謀詭計逼迫個性強悍的白幔表露心跡,就代表著他對白幔的在乎。

「人總有無法掌握的東西。」鳳雅抬眼,看著驚慌失措的白幔,道︰「妳不可能樣樣顧得周全,像心,就是掌控不住的。」殘存的期待該捻熄了,她早知道結果啊,如果能相守,初見面之時就會是天雷勾動地火的兩心糾纏了,但並沒有,而且與他相處兩年,他一直嚴守分際,將距離定在好友之情。

此時此刻,他拿她當引子,激出白幔的感情,答案更是清楚了。既然她不會有機會,只好抽離,絕不能妄想,否則將會傷人自傷。

「什麼……什麼無法掌握?妳是什麼意思?」白幔呆滯地看著鳳雅,腦子亂糟糟的。她方才是在感嘆嗎?為什麼要感嘆?她明明是勝利者呀!

「鳳雅是要妳坦然面對現實。」東方及看著白幔悲憤的神情,心情卻愉悅了起來。

「什麼現實?接受看笑話的現實嗎?」這壞家伙,非要整她才開心。

「妳的臉色不該這麼難看的。」他伸手,食指指月復輕柔地劃過她的臉龐。

白幔一震。「你……你又模我!」她一退,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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