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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吻 第16頁

作者︰單可薇

不管他會不會愛上她,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心里永遠都會有他的存在。高婕妤挪移身子,小心翼翼的把頭挨靠在他肩上。

就這樣靠著也好,他心里的位置若是讓不出來,讓她這樣靠著也好。

沈仲達不知道該說什麼,發出嘆息之余,也把頭挨向她。

不會忘記的,他也不會忘記的,在雨夜的山上,他曾經和她這樣緊緊的挨靠著彼此。

第七章

和室里,高婕妤的母親正專心的插著花,手上的每枝花要落在哪里,她都慎重再三。

一陣細碎的步伐走來,「夫人,老爺來了。」

托花的手頓時停下,高母納悶的想了想,「我馬上過去。」擱下手邊事情,起身往客廳去。

「今天怎麼有空來?不用上班嗎?」她對著客廳里的男人說。

「哈哈哈,有個好消息迫不及待要來跟你說。」

「什麼好消息讓你這麼高興?」高母溫順的坐在一旁。

「老沉的兒子對我們婕妤既愛慕又傾心,盡避工作得台美兩地忙碌,還是三天兩頭就要他父親來跟我說親,老沉到底也是個謹慎的人,怕這樣唐突的說親我會猶豫,忍了好些天,實在拗不過兒子的央求,昨天晚上誠意十足的上門來跟我說這事,就怕晚了,我們家的寶貝會讓別人追走。」

「呵呵,是嗎!」高母淺淺笑了。

「你不會舍不得吧?老沉和我知交多年,對于他們家我是信得過的,而且看得出來沈夫人也很喜歡婕妤,倘若婕妤嫁過去,肯定是不會吃苦的。」

「女兒長大了總是要嫁人,總不能舍不得就把她綁在身邊。」高母看得釋懷又淡然,「只是,她還在念書,這婚事……」

「嗯,我也是這樣想,可老沉想說先給孩子們訂婚,讓雙方心里也踏實點,等婕妤畢業就結婚,小倆口也可以一起在美國快快樂樂的生活。」

「要先訂婚呀,這就有點急了。」高母顯得猶豫。

「對了,她有沒有跟你說她對沈家那孩子印象如何?」

「很好,喜歡得很,一說起對方就眉開眼笑的,喏,這些天兩人還一塊去中部爬山。」

「爬山?」高父滿肚子狐疑。

「是啊,她說有個工作必須要到山上攝影.前天就出發了。」心思細密的高母端詳著他的臉,「怎麼了?」

斑父霍然起身,臉上表情凝重,「馬上打電話給她,快點!」

斑母不明所以,可看他表情不對勁,只得趕緊抓過話筒打給女兒。

「怎麼樣?」高父急躁的問。

「怎麼辦,沒有回應……」

「該死!」高父愀然變色。

斑母發現事情似乎變得棘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仲方明天才從美國回來,他邀我們一家子明晚吃飯,你說,他有可能帶著婕妤去爬山攝影嗎?」

「可她千真萬確是說跟沈家的孩子一起去,婕妤不會騙我的。」

「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今天。」

「得先讓我搞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听著,沈家那邊暫時不能走漏了消息。」

「現在怎麼辦?」高母的心開始忐忑起來。

「繼續打,打到那孩子接電話為止——」方才喜孜孜上門來的高父當下陰惻惻的扭頭離開。

斑母呆坐在客廳沙發許久,全然想不透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她從不干涉女兒的生活方式,所以婕妤也從不對她撒謊的,跟誰出去、喜歡誰……那孩子的心思在她面前從不遮遮掩掩,女兒不可能跟別人出去卻又撒謊說是跟沈家的孩子出門,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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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被困住了,山上的風雨強大又猛烈,即便穿上雨衣,還是有辦法把人打得渾身濕透,美麗的山景放眼過去一片蒼茫,偏偏高婕妤的腳又腫得跟饅頭似的無法行走,沈仲達實在沒把握可以安然把她送下山。

「婕妤,你還好吧?」他知道她腳很痛,只能利用手邊的東西以最簡單方法暫時舒緩她的痛楚。

「嗯。」她勉強扯開笑容。

他將汲來的涼冷雨水裝在塑膠袋里,貼著她的腳踝勉強敷著,雖然不能像冰敷的效果那麼明顯,但不無小補。

「雨勢好大。」

「是呀,本以為今天雨勢就會停了,可一早又不成這樣,得先等等看了,過午天氣如果好轉,我們就下山。再忍忍!」他溫和的對她笑。

「沒關系的,我捱得住,沒那麼痛了。」她堅強的說。

不能再給他添麻煩,要不是因為她,相信這趟工作會順利許多,就算是遇上大雨,他一個人也可以輕松來去,都是因為她,整個行動才會被耽擱了。

「我自己弄就好。」她搶過他手里的水袋,不讓他這樣卑微的呵護她,因為那只會讓她更覺得愧疚。

沈仲達邊收拾東西,邊逐一清點他們僅剩的物資,表情有些嚴肅,腦袋更是沒有一刻停歇,他甚至把最好跟最壞的情況都想了一遍。

他是無所謂,這些年為了電影工作山里來水里去,他是習慣了,可她不一樣,被捧在手心呵護的孩子,他真怕她會病了,尤其是山里的雨份外的冷,一個不小心就會生場大病。

很冷,盡避他們躲在帳篷里;盡避她穿著外套,可卻還是抵擋下了那濕涼涼的感覺,高婕妤忍不住摩擦起雙手,希望能暖熱點。

沈仲達注意到她的舉動,「是不是覺得冷?」

「一點點。」她羞的笑著。

沈仲達走向她,揚手踫觸著她的臉龐跟雙手,冰涼涼的溫度竄上他的掌心,他狠狠的皺眉,「過來,到我懷里來。」

他解開外套伸手擁過她,緊緊的把她包圍在自己的懷里,溫厚的手掌不住的搓著她的小手,希望帶給她溫度。

不管身體有多冷,高婕妤感覺自己的心是暖的,能被這樣包圍在他的氣息里,她覺得自己幸福得幾乎要死去。

「仲達哥,」

「什麼事?」

「如果下一秒就要死去,那也是極度幸福的事。」她由衷的說。

「你胡說什麼——」他憤怒的大吼,「不許你說這種話,我們只是被雨勢困住而已,不是遇到什麼天災人禍,我們當然要活著!絕對不許你再跟我說什麼死下死的蠢話。」

最好他會眼睜睜的看她死去,這女人不是打不死的蟑螂嗎?可以為了要當他的新娘,十多年來都傻呼呼的守著玩笑般的承諾,她不是很堅強、很執著嗎?為什麼要說這種讓人生氣的話?!

不可能,也絕對不會——

原來這麼近距離的听盛怒中的他說話,活像是在听打雷,她低低的笑了。

「你笑什麼?」他皺眉。

「笑你生氣的時候跟打雷沒兩樣。」

「听到那樣的話,任誰都會生氣的。」他沒好氣的說。

「仲達哥,你不相信嗎?」

「什麼?」

「不相信有人可以為了一個諾言忠誠一輩子?」

「那太縹緲了。」

「我可以的,對你,我可以的,這輩子我已經決定只愛仲達哥一個人。」她朗聲宣示決心。

沈仲達的心又被狠狠的撞擊了,許久,他嘆了口氣,「傻瓜,你真該學得聰明一點。」

「我就是夠聰明才能夠這麼明確的選擇。」

「我不是一個會照顧人的家伙。」

「我只希望你擁抱我,又或者能心悅誠服的接受我的照顧。」

「我也不是一個會說甜言蜜語的人。」

「要听甜言蜜語,我可以訓練我家的九宮鳥。」

「我甚至連要讓一家子過得豐衣足食都有困難。」

「我只要你把自己養好,只要你活著。」

他抗議的問︰「那你到底選擇我這個男人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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