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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君可憐妾 第32頁

作者︰雷恩娜(雷恩那)

「你去哪里呀?」雲紗放下茶,不知他怎麼生氣了。

「去透透氣。」向漠岩頭也不回地拋下話,躍上馬匹,真的走遠了。

「漠岩……」雲紗原想追著去的,可是古伯拿著一對促狹的眼瞧著她,她瞼便紅了起來,無奈心裹又牽掛著他。

這時,被主子遺棄的大奔朝雲紗嗚吼一聲,眨著無辜的銅鈴大眼,接著對高掛牆上那塊御賜匾額齜牙咧嘴。

雲紗隨著它的視線瞧了瞧,心中有些明白了。

「馬廄里頭的馬白養著嗎?該用的時候就得用。」古伯垂著頭掃地,話說得可響了。

雲紗還是笑了出來,雖然臉紅紅的,雖然漠岩像小孩兒似地生氣,她心中卻釀著蜜,偷偷竊喜。

「大奔,帶我找他去。」說著,她腳步輕飄飄,往馬廄方向去了。

***

四月里的百花淵,棲壁草隨處盛開,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小草,殷殷地鋪滿整片。氣溫微涼,花香繞鼻,該是心曠神怡,立在水畔的人卻悶悶地生著氣。

他靜默地望著水面,心思不知蕩向何方,連雲紗悄悄地走近,竟也渾然不覺。忽然間,他的眼讓人由後頭覆了住,是一雙滑膩的小手兒。

「漠岩,什麼事不痛快了?」小手的主人輕聲問著。

向漠岩一把握緊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面前,嘴角和利眼全透著風暴。他才要開口,目光便被吸引住了,直勾勾地瞧著雲紗發髻上的玉簪。

自第一支簪摔碎後,前前後後他不知送了多少支簪子給她,可是再也沒見她簪在發上過。他不問原因,總覺得當初是自己辜負了她。再者,守孝結束後,原本馬上要成親的,可是她卻遲遲不點頭,說流袖織百廢待舉。

或者,雲紗心里頭依舊有氣。可是,她今天……終于……

「你別上了……你別上了簪子。」他瞧得入神,喃喃低語。

「好看嗎?」她仰著頭,甜甜地笑望著。

「嗯。」向漠岩用力地點頭。

「那我就天天簪著給你瞧,好不?」

喔喔喔——這等甜言蜜語,他要醉了。

然後,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他清清喉嚨,拉回理智,悶聲問︰「為什麼我的簪子這麼久才戴上?人家送來了匾額,還沾不到地上,就高掛在牆了?」

他肯定是個愛吃醋的丈夫。可是她竟愛瞧他這副模樣,一掃平時的溫文穩重,在他的心悄悄地開了一個口,讓她瞧見了自己在他心中的重量。

「簪子摔碎了我會心疼,很貴重的。而匾額是好人送來的,當然得掛起來。」

「他是好人?他是圖謀不軌!」看著那張白女敕的芙蓉面,純潔地朝自己笑,他真想吃了她,又想搖醒她,整個喉頭全泛著酸。

「他沒有。他人很好的,有君王的氣勢,有儒者的溫雅……」

「我不要听!」向漠岩隱著怒意,低吼著。

「他憐我孤苦無依……」

「我不要听!不要听!不要听!」他驟然緊閉兩眼,痛到心坎里了。

「要听的,你要听。」唉,她也懂得使壞了。

「不要!不要!不要!」

「我愛你。」她字字清晰。

「不要!不要!不——」向漠岩陡然停住,雙目瞠得極大。「你……你方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雲紗是很害羞很害羞的小女子,雖雙方已有婚盟,但要她主動說些親密話語,幾乎不可能。她囁囁嚅嚅地,話不成句,臉蛋倒嫣紅欲醉了。

「你再說一遍。」他帶著七分懇求,三分命令。

雲紗不說了,只是幽幽地與他對望,拿著那對清靈的美眸撩撥著他。然後,她的身子挨了過來,軟呼呼的女性軀體靠緊了他,一股幽香肆無忌憚地鑽入他的大腦,摧毀屬于理性的東西。

這一定是夢。因為雲紗竟然踮起腳,在他的臉頰印了一吻。

「我有沒有這樣吻過你?」她吐氣如蘭,鮮紅欲滴的唇在他眼前晃動。

向漠岩呼吸急促,嘴巴像呆子一般張著合不起來,下意識地搖搖頭。

「那這樣呢?」她說著,再度踮腳,這次則對準了向漠岩的嘴,依舊是蜻蜓點水的踫觸。只短短的時間,卻撩起了他漫天欲火。

他咽了咽口水,眼里燃著火焰,幻化著奇異的顏色。

而雲紗還是純真地瞧著他,嗓音略微沙啞,「那——這樣呢?」

她仰起頭要做第三波的攻勢,向漠岩已快了她一步,俯下頭來,迎上她的櫻唇,輾轉地吻著,圈住她的手臂加重了力道,緊緊箍著她。雲紗發出了一聲嘆息,然後她的藕臂主動攬住了他的頸項,加深了吻,已是渾然忘我……

半晌,她睜開眼楮,眸子又清又亮,閃爍著光華。

「我有沒有對你說過,你把我的心捉得好緊好緊了,別人對我再好,我還是……只愛你一人……」然後她銀牙一咬,臉蛋更紅更動人,「人家要嫁給你啦……你該來娶新娘了。」

忽地,她低垂的臉讓向漠岩抬了起來,他溫柔地盯著她,狂喜的光彩罩住他整個面容,所有的線條全軟成一攤愛戀。

「我的小娘子……」他的聲音蠱惑低沉,瞼又靠過來。

然後,他再度吻住了她嫣然的小嘴。

怕她冷了,他將她裹進披風里,他的氣息和溫暖給予雲紗著實的安全感。

他時時刻刻守候著她,為她擋在狂風暴雨之前,不忍她吃苦,不忍她心傷……

而她,只願為他一人美麗。

雲紗知道,她將幸福。

《全書完》

說心情

說心情雷恩娜

在國中、高中的時候,有一段日子,是十分喜歡張雨生的,喜歡他高亢清亮的歌聲,學子般清新的氣質。

那時念的是出了名嚴厲的教會學校,宿舍到了晚間十點準時熄燈,想念書的學生要「包袱仔款款」,上四樓的自修教室,由修女和舍監統一監控。而打算睡覺的得馬上進入睡眠狀態,保持最高品質——靜悄悄。不想念書也不想睡覺的,只好在自修教室里偷偷看小說,再不然便窩在棉被里听隨身听,一邊听著,一邊睡著了。

對張雨生,室友比我還瘋狂,買他的卡帶、剪貼報上有關他的消息和照片,抱怨買不到他的明星照……(因為他不是偶像明星,所以……)可能是室友的熱忱影響了我,我也听起張雨生的歌了。

苞著,出了校園,走過歲月,有些人聚了,有些人散了。年紀增長間,感情漸漸變淡,往事被埋在記憶的底層,塵封起來卻未忘懷。

一直到張雨生因車禍不幸喪生的消息傳出,在感慨生命無常時,忽然憶起那一段「牢籠」的日子,與那群單純而可愛的室友們。

發生意外後不久,電視上播放張雨生新專輯主打歌的MW,下意識的,便特別注意了起來,一首叫「口是心非」的曲子。那歌詞……唉,怎麼講好呢?我自認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看了歌詞,心頭卻酸酸的,覺得可憐。里頭有一句是這樣寫的︰于是愛恨交錯人消瘦,怕是怕這些苦沒來由。

這本小說,多半的靈感是讓這話勾引出來的,帶了點淒慘的味道。用十丈的苦,換一寸的情,我覺得不可恩議,也不值得,偏偏朋友里就出了這種痴情女,還不止一個呢。唉……細細想了想,我還是愛自己多一些,雖然很佩服那種「為愛執著」的精神,自己依舊干不出這種「傻事」。

但言情小說就是因為有很多很多的「傻事」,才覺得動人心弦,覺得刻骨銘心。寫了書,成就了故事,自己真覺得談了一場戀愛,常為故事里的主角犯情病,搞得腦神經衰弱,實在有夠給他傷身。我決定了,下回要寫些快樂的、熱鬧的故事,少傷春悲秋的,自己才不會提前老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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