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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瑛格格 第12頁

作者︰湛清

「怎樣才算刁奴呢?」她的話語還帶著笑意,在他耳邊回蕩。

頓時間他的心思又開始浮散,刻意閉上眼,但鼻端隱約飄動的卻是屬于她的清淡香氣。他再度情思躁動,身子逐漸繃緊了。

「嗯,我想想……對主子的話陽奉陰違、主子教訓過的事情半點也不知改進,明知故犯、對主子態度不夠順服……我說的這幾樣,你犯了幾項?」他抓住她的手,睜開眼灼灼地凝望著她。

她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凝視給弄亂了心神,手一被握在他手中,頓時覺得自己的脆弱。他的大掌完整地包覆了她整個手,那堅定的力量透過手傳來,掌中的溫熱直透她心底。

她沒有回避他赤果的眼神,僅淺淺一笑。「主子說我犯幾項就幾項,這樣我夠不夠順服?」

「去把你的書拿過來。」他的嗓音有些啞。

她詫異地看他一眼,還是乖乖地走過去把書拿過來。她手里拎著書,他推開椅子,抓住她手用力一拉,將她拉上自己的腿上。

「主子,」她驚詫地掙扎起來,卻發現自己被他緊緊扣在腿上,無論怎樣都掙不開。

「你看書吧,愛看多久我都奉陪,保證不會在你累之前說要休息。」他的掌扣著她的腰,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听起來格外顯得暖昧。

其實光是這姿勢就夠暖昧的了。她紅著臉懊惱,忍不住用手肘頂了他胸膛一記。「這樣我怎麼看書?」

「咳,」他夸張地模了模胸膛,好像被她這一拐給弄傷了似的。「還說不是刁奴,連主子都敢攻擊?」

「我哪有?」她一急,又自稱「我」了。「請主子放奴婢下來,這不成體統。」

「怎樣不成體統?」他精神好起來了,半點沒有他聲稱的疲累。

「奴婢只是一個丫鬟,怎可……怎可……」她困窘地詞窮。雖然她是個資淺的丫鬟,但也知道這行為不合宜。

「那麼如果我將你收房,就合宜了嗎?」他貌似認真地問。

她呆愣住,猛然轉頭看他。「我……我不知道。」

她竟然被這樣問,這問題實在太考驗她的心髒了。雖然很多佣僕都猜測她會成為主子的侍寢丫鬟,但她倒不曾真的想過這回事。當他用這種親密的姿勢將她抱在懷中時,還問這種問題,她的心跳怎能不奔騰?心思怎能不混亂?

即便心底她得承認自己喜歡他,但是要真與他有更進一步的親昵關系,她還是會害羞的,更何況他還這樣大刺刺地問她。

「那麼想一想吧,如果你不想當我的女人,最好趁早從我身邊逃開。」他宣示地說,雖然他不知道果真如此的話,他有沒有放手的魄力。

「主子……」她紅著臉,手掌抵著他胸口,怯怯地看他一眼,隨即將眼眸垂下。「您讓我說什麼呢?」

總不能讓她猛點頭答應他猛烈的要求吧?他這人也真是,對于自己的企圖總是如此明目張膽,半點不屑掩飾。

「不說什麼也是一種答案。」他看到她的反應,因為她沒有絲毫躲腔或者掙扎的痕跡,他非常高興。若不是怕自己孟浪嚇壞了她,可能現在就將她抱回寢居了。

「主子,讓我下去吧!」她的臉紅依然不褪。

他從身後圈抱住她,將臉抵靠在她肩膀上,深深地吸了口氣說︰「再讓我抱你一會兒,我還不想放開你。」

她听到他那近乎嘆息的聲音,心軟了,身子跟著放松下來。她偎在他懷中,任那寬大的懷抱包裹住她。這一刻,她看到了他的脆弱,即便他是主子她是奴僕,可是有時候她時常覺得他的靈魂似乎在召喚著她來解救。

就連初見面時,他雖然跋扈冷厲,她卻不斷被他眼底那神色給吸引。從一開始,她就注意到了他狂暴眼神底下的孤獨。

自那一刻起,她就注定無法停止凝望這個男人。而凝望久了,心與魂都與他相牽,能不喜歡上他嗎?

此刻的她也清楚,無論她與他的結局是什麼,她恐怕再也無法讓別的男人如此深入地侵入她的感情。

她嘆息著往後靠著他,感覺到心底流淌著的是越來越見澎湃的情感。她也想與他廝守,永遠抹去他眼底那靈魂深處的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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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瑛站在齊爾勒的寢居里,幫他整理他的衣物。現在他每日換下的衣物都由她送到洗衣房去,每日晾干後她也會主動去取回,細細折迭好,分門別類歸位。

今天早晨送他出門,她除了做做雜事,就沒什麼事情做了。此刻折著他的衣物,眼前浮現的正是他英挺的模樣,頓時一抹思念就這樣涌上。

「真是個傻子呀我,每天都見得著的,怎麼就這樣思念?」她自嘲地說,壓抑著想跑出去大門口等他的沖動,繼續手里的動作。

昨天晚上他說要讓她成為他的人,但是他除了擁抱卻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回到下人房中躺下,她閉上眼就彷佛感覺到他堅定的懷抱,她在黑暗中臉紅了又褪,心思糾纏了好久才睡著。

雖然他尚未采取行動,但不覺得他說想要她的話是一時的想法。只是她這樣滿腦子胡思亂想也不是辦法,真想讓自己別想了。

于是收好衣物之後,她又端了盆水,開始在寢居里擦擦抹抹,希望藉由這簡單的動作,淨化自己的心思。或許是做得太賣力了,心思太平靜了,不知不覺過了午,她還忘記去吃飯。

「唉呀,大中午的,還真是勤勞。」齊爾勒的聲音忽然在屋內響起。

「主子!」她猛然抬頭,眼底的驚喜乍現。「您今天怎麼這麼早?」

對于她欣喜的表情,他打從心底高興起來。「你這表情孩不會是因為可以看書而有的吧?」

她愣了一下。「對呀,主子不提覺瑛倒是忘了。啊,這都什麼時辰了,主子用過膳了嗎?」她這才發現自己忘記去吃飯了,下人房的飯菜是固定時間擺上的,錯過時間的人是不會有人幫忙留菜的。就算現在跑去,也是白跑一趟了。

「天氣涼了,這種天氣最舒服,我們上街去逛逛。」他拉過她的手,將她手里的抹布隨手一扔。

「又逛街?」她訝異地問。

「當然。」他寧可逛街,也不要跟她的愛書爭寵,更何況她端坐在他附近,他通常也不怎麼能專心。

「那還去書肆嗎?我想帶我的餉銀去買幾本書……」她的話來不及說完,就被他打斷。

「不準買書。」他受夠她愛書成痴的個性了。「我書房里的你全看完了再說。」

「主子書房里有很多書我都看過了,剩下的大多是專有領域的書籍,對覺瑛來說也太過復雜。覺瑛想買幾本小說……」

「說過了,不準。」他拖著她大步地走出王府大門。

她只好安靜地順著他,以免讓他不高興。

「京城里有一家酒樓賣的菜極好吃,我們就去那一家。」他不等她問,直接說出目的地。

「主子怎麼說怎麼是。」覺瑛淺笑著應。

好在齊爾勒人高馬大,在擁擠的大街上是個明顯的目標,不然她還真怕自己跟丟了。畢竟他的步伐大,她總得小碎步跑著才能跟上。走上一段路之後,他像是發覺了她的吃力,停下腳步,然後伸手拽起她的手,就再也沒放開了。

就在兩人要踏進酒樓之前,她的目光被旁邊的飾品攤子給吸引,腳步就只頓了一下,他就察覺了。

「想瞧瞧?」他停下腳步問。

她趕緊轉過頭不去看攤子。「我們快進去用膳,主子肯定餓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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