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京艷迷宮 第15頁

作者︰蘭京

她在怕什麼?她真正在怕的是什麼?

怕他嗎?或許。怕背著他規畫的密謀曝光?可能。但這些都比不過最讓她恐慌的事實︰萬一她發現自己原來是個張狂的女人該怎麼辦?

「不要……再跟我說那些奇奇怪怪的話了。」算她求他了,行不行?

「哪些話?」

「我並沒有很喜歡……你這樣待我。」

「是嗎?」他毫不以為然。「可是妳的身體明明很喜歡。」

她從未有的需求,被他引起,他就是這種煎熬的元凶。

她認得他了。他酣然將自己完全深入她生命里,長久忍耐的折磨,換來的是她深切緊繃的包容,比她此刻在他懷中的嬌柔攀附更密切、更貪婪、更任性、更狂野,將他雄偉的男性吮沒,有力地企圖拖往更深的深邃里。

他放肆吶喊,緊緊抓住懷中蜷擁的嬌麗人兒,為她痴狂得戰栗不休,不斷加重他沖刺的節奏。

她的缺乏經驗,使她百無禁忌。這份單純,比老練的女人更具殺傷力。這一切秘密的熱情,不是被她男友或情人發掘,連她自己都對此毫無自覺,直到他進入了她的世界。

瀕臨崩潰。

汗水摩挲著她一身細女敕的溫度,不斷灼燒著他的饑渴。他隱約听到她的放聲泣嚷、隱約听到自己的咆哮、隱約听到沉重大床發出的噪音、隱約听到他們激切交融的聲響,但那些都被他腦門劇烈的心跳聲淹沒。

他一再延遲,竭力延遲,甘願為她飽受折磨,但她的嬌喊與哆嗦、極度敏感的密切回應,讓他激越侵略得神魂顛倒,深陷她的嬌女敕,不斷沉淪,耽溺于她的無助渴望,享受她黏膩的依賴。

她不要離開他的胸懷。

他好喜愛他一手帶出來的小情人,又天真。迷亂之際,她無力思考道德的包袱,無心顧及顏面,無暇擔憂未來,全然像個小孩,全神貫注在她前所未有的奇幻體驗里,什麼都好奇,樂意嘗試。

太過下流的把戲,她還是會抗拒,但他已先一步馴服了她的身體。除非他先得到他要的,否則絕不給她想要的。

為此,她被整得好慘。

恍惚中,她似乎快想起了什麼。

不知幾天幾夜的橫流,她的意識始終飄忽,也始終發覺自己轉醒時,都身處他的臂彎中。

才微微蘇醒的她,又嬌慵地倒頭回到他胸膛,沉淪在他好好聞的陽剛氣息里。他好壯,光是影子就可以把她整個存在吞沒。而且他好高,起碼比她高出一個頭,只有親昵相依的時候,她才能很近地痴望他的臉龐。

他的睫毛好濃好長,難怪他的銅鈴大眼看起來那麼深邃。他的胡碴也好濃好刺人,常常弄痛了她︰凡是他刻意摩挲之處,雪膩上都泛起暈紅。

他好黏人,甚至黏到太過任性,很不講理,讓她隱隱詫異。真是一個奇怪的男人。

她在他沉睡的懷抱里,傻傻張著大眼抬望他,一瞬不瞬,生怕驚擾到他像個孩子般的安眠。他太活躍,幾次小憩中,他會精明地霍然轉醒,逮到她正在悄悄凝睇他,立即當作現行犯處置,整得不亦樂乎,她卻羞得要死。

這種事……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不同花樣?

顛狂過後的倦怠,令她陶醉,不明白在他的惡劣對待中為何會有安全感。

但他的確是個可信賴的男人。在這一路上——

她悚然一驚,這才想起自己為什麼在這里。可怕的是,她竟然現在才想起,在這一路上,她和他是什麼關系。

她的逃亡計畫呢?她的返台班機呢?她的迫切呢?她的堅持呢?為什麼她全拋在腦後,此刻還依依不舍地賴在他懷里?

這之間又過了多少時間?她和他廝混了多少天?

本以為是清晨的曙光,等她溜出住處才發覺,原來是傍晚的余暉。她盡可能不動聲色,離開酣懶沉睡的他,趕往機場。透過阿道夫先前的打點,她只帶著護照就沿途奔逃,由布達佩斯飛到維也納,轉機直往台北。

她拚命趕路,即使上了長程飛機也不放松,萬分戒備,像在努力逃離身後隨時撲來的巨大迷宮,再度將她整個人吞噬回去。

驀地,她才驚覺,自己又遺忘了什麼……

***獨家制作***bbs.***e

台北

曠職的這些日子,爸爸對她沒表示什麼意見,倒是公司的老臣財務副總非常不滿。嘀咕的聲音傳到家人耳中,她隔天就被長輩請吃飯。

「妳太令我失望了。」保養有道的舅舅,一面慢咽生機素食一面說教。「先是突然請假一周,後是半個月不見人影,變得跟那些新進公司的年輕人一樣不負責任。」

優雅昂貴的禪式餐廳,絲竹古樂微聲播放著舒人心神的旋律。以東方的樂器,悠悠詮釋西方古典的樂曲,別有風韻。

她一直都很喜歡這里的清淡口味和寧靜,高檔而低調的環境,隔絕了嘈雜的市井小民。可是,很奇怪地,她竟對自己熟悉的一切感到索然無味。

「剛才開會時的數字根本就有問題,我還一直等著妳出聲,結果妳人不知魂游哪去了。」

舅舅從她小時就一直疼到大。她在美國念書的那段時間,舅舅和舅媽每年寒暑假說是去度假,其實都是特地去探望她,帶她四處走走玩玩,免得她老習慣性地窩著,遲早悶出病來。他們喜愛她,又怕給人說閑話,所以疼愛全在台面下,免得對比出她的父母有多疏于關照兒女。

「迪琪,妳這樣怎麼接任香港那里上市公司的執行董事?」舅舅慨嘆。

「我已經跟爸說過,我不想擔這個頭餃。」

「那是太慶集團在香港的分身,妳父親把妳安排進去,有指標性的意義。」不能由兒女個人意願的想或不想來決定。

「可是……」

「是跟董宇丞之間出了什麼問題嗎?」舅舅一改嚴厲,感性低語。

她的錯愕,給了舅舅誤導。

「原來如此。」他會心一笑。「迪琪啊,不要太介意那些八卦媒體的胡說八道,也別相信狗仔拍到的那些東西。妳不在的這些日子,他表面上裝得很坦然、很大方,其實心里掛記得不得了。三天兩頭就找借口到妳家走走,或是打電話來問候我,但誰都听得出他真正想問的是什麼。」

「宇丞他……」

「我想他在夜店被拍到跟名模在一起的照片畫面之外,周遭一定有很多其他同行的朋友。他這孩子做事很小心,凡事都盡量設想得周周到到,只是他應付媒體的本領還太生女敕。」

對于媒體,舅舅向來很有一套。形貌與家世都亮麗的迪琪之所以可以沉潛地悠游自得,全都得歸功舅舅的指導。

「我不是在擔心宇丞。」

「那是在擔心婚事了?」

不,是她根本忘了有這個人。

怎麼會這樣?他們可是密切交往中的男女朋友,但這些日子以來,她腦海中怎會不曾掠過這個人的存在?

「放心吧,迪琪。宇丞之所以這兩天沒聯絡妳,一來大概是怕妳覺得他太緊迫盯人、會給妳壓力,二來我想是他自己也在為那篇八卦報導傷腦筋,不知該怎麼跟妳解釋。」

似乎有某些變化,在她生命中逐漸發酵。

她不希望再有任何變化,也不喜歡變化,那只會帶給她不安,破壞她按部就班的規律生活。

「宇丞是個安穩的人,就跟妳一樣,他不會為了一時享樂就犧牲掉自己穩定的人生。他在夜店被拍的那些照片,也算是給他一個學習的機會,去明白媒體的操作手法和他們的思維是怎麼回事。」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