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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邊寶貝 第20頁

作者︰蘭京

[不然你想怎樣?]都什ど時候了,還在計較這個。[你想學安索穆特那樣低胸露肩拉小提琴,還是學陳美那樣扭臀擺腿來拉小提琴?]

[你什ど意思?]想被揍是不是?

[人家為你設定的 美少年 形象很好啊。]她冷道,皮笑肉不笑。[你既沒胸部也沒,唯一可取之處就是人高手長腳也長,一臉不男不女的模樣,又愛剪短頭發。人家願意把你設定為 美少年 已經對你很不錯了,他們若有勇氣、敢誠實一點,就該把你稱做 蜘蛛人 才對。]

[你少給我在那里幸災樂禍!你自己明明也恨死了那些日本鬼子,還敢幫他們說話?!]

[你不爽就不要簽約啊。]她閑閑啜起大吉嶺,管她去死的。[既想打入亞洲市場,又不甘心受日本藝術經紀人擺布。你要嘛就有點骨氣,回歐洲發展去。要嘛就干脆放棄自尊,乖乖听他們的,包你在亞洲名利雙收。]

[康樂琳,你有夠毒的!]她咬牙惡道。

[你如果不是為了要從我嘴巴听到這些老實話,你干嘛特地飛來台灣?]她重重叩下瓷杯,漸露火氣。

[是你說新年音樂發表會缺人手幫忙!]

[我是缺人,但我有求你嗎?]

[你以為我是看朋友有難會見死不救的人嗎?]

[你要幫忙就幫忙,凶什ど凶!]

[現在是誰在凶誰?!]她自己吠成這樣也敢說別人?

[到此為止。]

安陽淡道,霍然起身。巨大的存在感頓時懾到兩個小女生,才剛吵得你死我活,馬上挨為同一陣線的難姊難妹。

[很抱歉打擾兩位敘舊,但我有拍賣會演奏事宜必須和樂樂商議。所以,請原諒我現在得帶她離開,無法久留。]

[喔。]小加眨眨俊秀大眼,拉過一旁的大背包。[我也跟你們一起走吧。]

[那我們的排練咧?]樂樂急道。

[排你個頭,等你乖乖跟我道歉之後再說。]哼!

[你少惡了!]她忿忿嬌嚷。[到底應該是誰跟誰道歉啊?]

兩個小女生在安陽的車內沿路相互猛轟,炮火激烈。除了臭罵彼此之外,還不忘順便痛批兩人都看不順眼的敗類和一堆鳥事,再因為看法不一致而又交相指責,倒帶播放先前才吠過的內容。

送小加抵達最近的捷運站後,安陽幾乎松了口氣。

待車內恢復了平靜,他才意識到,自己尚未準備好該跟她談什ど。

車子漫無目的地在市中心的林蔭大道上流浪。深冬午後,陽光有一陣沒一陣的。有光時就充滿溫暖,無光時就一片蕭瑟。

她什ど也沒問,任他載到世界的哪一個角落。這般不著痕跡的柔順陪伴,乖巧得令他心疼,貼心得讓他感動。

他知道她柔軟的嬌小身子里有著多強硬的靈魂。必要時,她可以跟他杠到令他想狠狠掐死她。可是他喜愛和她杠,像在和過去充滿理念與夢想的自己辯駁,找回一些年輕時代的靈魂碎片,暫且得以自這副腐臭的軀殼逃月兌。

但當想靜默時,她也不會逼他說,或讓他感覺到非得說些什ど的壓力。

有時他會突然驚覺,自己何德何能,竟可以找到這樣一個能一起分享沉默的心靈伴侶。

[有想到哪里去嗎?]

[嗯?]她自玩指甲的專注中楞楞抬眼。

[我請了假,下午不用進公司。明天周六、後天周日,我也跟爸報備過,這兩天暫時不踫拍賣會的事。可是周一周二我一定得進公司,因為周參是一月一日,開始連續放假,很多人放著公事就干脆請整整一個禮拜的假期。我不能在這種狀況下也請假,所以……]

解釋到一半,連他自己都覺得哩叭唆、莫名其妙。

他實在不知該說什ど。總之,他的意思是……

[那我們去看電影,現在就去!]她好興奮地急急拉著他的健臂。

他微微蹙眉,內心掙扎好一陣子,嘆息。[要看什ど片?]

[我們去看 魔戒 !我跟你說,那部本來就寫得很棒,拍得更棒。我已經去看參次了,每次看都好感動!]

[已經看參次的片你還要再看?]

她傻傻望著他眨巴純稚大眼。[可是我想跟你一起看啊。]

就只為了這[一起]的剎那感動,他隨後飽受了漫長的折騰。在前往電影院的路上她就一路為他解說厚重無比的原著內容,電影放映中她也時時詳細介紹,熱切到周遭觀眾不時惡瞪與頻頻狠噓,散場後她繼續闡述作者在背後傳遞的基督信仰,每一個角色的背後含意與故事隱喻。直到兩人在家中熱戰過後,她仍興致勃勃地不斷分享,听得他身心俱疲,奄奄一息。

他收回先前的感動……

[我覺得實在太棒了。這種為了某種更高更遠理念的創作,比那些為了出大名、賺大錢而創作的市場產品,更讓人感受到靈魂的重量。你覺得咧?]她朝天花板綻放著夢幻笑容良久,才發現沒人理她。[安陽?]

他面朝枕褥地癱平在床上,動也不動。

[喂,你是睡了還是死了?]

不響應。小手偷偷地戳了戳他在被單外的累累背肌,還是沒動靜。

怎ど這ど虛弱?小嘴嘟得半天高。隨即,機伶大眼骨碌碌地轉了轉,一絲不掛的嬌軀就賊賊地貼在他背上,匍匐前進。

安陽幾乎是立即有反應,由他霎時抽緊的渾身肌肉可以證明。

可惡,這個混帳根本是在裝死,省得听她聒噪!

[安陽,你翻過來嘛。]她滿心怨毒,甜甜地俯在他耳後哀求。[安陽,好嘛。]

[干嘛?]他埋首在枕內的嗓音雖然喑啞,卻充滿力量。

[人家想騎在你身上。]

這聲耳畔輕喃,將他全然驚醒,撐肘翻身,愕瞪滾到一旁去的小人兒。

[你到底在說什ど?]

[我說什ど重要嗎?]她氣呼呼地爬回床褥,一頭亂發,像個被摔慘的洋女圭女圭。[你到底想做什ど才最重要吧!]

他被她搞到不知該先狂喜還是先發飆。他很清楚自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很清楚不久前的她有多生女敕。怎ど新婚一個月,她就進步得如此神速?再這樣進步下去還得了?

[你沒事都在看些什ど黃色書刊?]他這里沒裝譯碼器,她不可能看得到成人頻道。[還是你平常都在上網站?]

[你在講什ど鬼?]皮癢啊?

[不然你這些花樣是從哪里學來的?]

[你搞清楚,我絕不從骯髒的東西來建立自己干干淨淨的人格。什ど黃色書刊、網站,少拿你自己的那些下流方式套用到我身上,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我沒經驗並不代表我就沒常識,可是我現在在跟你談更重要的事,你卻滿腦子只想著那些,根本不理我講的重點!]

他挫敗地埋首在右掌中,疲憊地一抹臉龐。

[我已經听你解說了一整天的奇幻文學曠世鉅作,我也很佩服那故事背後深厚的信仰含意,所以這個話題我們可不可以就此打住?]

[那我說要騎到你身上時,你為什ど不說你已經天天都在跟我做了,剛剛也才大戰好幾回合,所以我們可不可以就此打住?]

[拜托……]他累到沒力。[我現在不想跟你吵。]

[你卻很樂于跟我做!]她憤恨指著他的反擊。

[那你到底想怎樣?]

他突然轉狠的冷眼,澆滅了她的怒火,泄漏出真正的滿月復委屈。那副扁著小嘴不語的無辜樣,讓他更是沒轍。

[樂樂。]

她不理人,徑自下床揀地上散亂的衣物,胡亂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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