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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幽蘭 第30頁

作者︰蘭京

朱雀的顧慮,此刻完全印證在額勒春陰沉的眼瞳中。

無論是在之前熱鬧諠嘩的敬謹親王府廳堂里,或在現在的府里觀戲樓中,額勒春都比往常沉默。他的身分,在這座親玉府里算不上什麼;他的才華,在這精英輩出的豪門里更算不上什麼。

看著穆蘭與她俊美姊夫相處融洽的景象,他極感壓力。同為男人,他知道大姊夫雍容正派的氣度之下,對穆蘭存有何樣的悸動。

雖然他很有俗守禮教的定力,仍抹殺不了那份確已產生的感情。

「春五哥,你不喜歡這場合嗎?」穆蘭擔憂地低問。

戲台上鑼鼓暄天,觀戲樓上的人又是笑談著美麗的女嬰,又是戲子熱鬧的叱喝,襯得他的寂然益發反常。

「春五哥?」

「我們是不是早點離開比較好?」他溫文地勉強一笑。

「我擔心,傍晚這雪會下得越來越大,到時就不方便趕車回府了。」

「姊夫會打點好……」

「我不想受他太多招待。

「啊。」

也對,春五哥個性向來拘謹,留他下來,未免強人所難。「那……你等我一下,我去叫巴英……」

「巴英今兒個不回去。」

他斯文淡道。「他剛剛才跟我說,要在這兒玩通宵。可你是女孩兒,就算是親戚家,隨便留宿不太妥當。」

這她倒從沒想過。看看天色,雪勢確實有些濃,便依了額勒春的意思,提早回府。

上馬車前,額勒春向隨行太監使了個眼色,太監立即頷首坐到馬車夫身旁。

穆蘭把自家馬車留給巴英用,搭了額勒春的馬車,由他親自送回誠郡王府。可在路上,她一直不敢與他交談,因為今天的他……看來心事重重,還是別太煩擾他的好。

途中,車身一震,停下行進,前方太監來報,車輪陷迸泥雪里,請格格、少爺至附近客棧小坐一會兒,整頓好了馬車自會立即通報他倆,趕回王府。

額勒春以客棧里人多嘈雜為由,叫掌櫃的空個上房出來,以圖清靜。掌櫃的像招呼熟客似地,竟笑看回了一句︰「小的知道,一切照老規矩。」

穆蘭不解,什麼老規矩?到二樓上房歇息……似乎不妥,額勒春則以下人們隨時會前來叫他們上路為由,以慈善堂的危機為餌,破除了她的猶豫不決。

「有人去衙門告慈善堂?」

「是啊。」他無奈地帶上房門,悄然落鎖。「我們想濟助弱小,別人則拚命阻撓,好象行善是什麼要不得的事。」

穆蘭認真地沉思著。「我想,太子把慈善堂辦得太過招搖也是原因之一吧。我當初辦堂是為了方便孩子們有收容之所,想收養孩子的父母們也有門路可尋。但……太子把它辦得像個慶典似的,極力營造自己功德無量的聲勢,卻沒好好兒地踏實辦事……」

「那咱們就踏踏實實地來辦點事兒吧。」

坐在圓凳上的穆蘭被他由身後按住肩頭,不住揉弄。頓時彈身而起。

「對……對不起,我不太喜歡別人踫我……」

「我不是別人,是你的夫君啊。」他溫柔勸道。

但額勒春的踫觸,只會讓她一再想到朱雀在書房曾對她施以的婬浪警告。

「成親之前,還……還是別……」

「我正是要確定我們真的成得了親。」他笑著將她狠勁拉回懷里,粗野的勁道令她心慌。

「春……春五哥?」

「你實在是個令人垂涎的嬌娃,可惜身旁總是圍著出色的男子,教我放不下心。給我些證明,好讓我肯走你確實是我的人吧。」

否則他就失去了逃開皇上嚴厲查辦的護身符。

以皇上對穆蘭的疼惜,就算查出了他的爛帳,也不好重下懲處而牽連到穆蘭。可指婚的諭令遲遲不下來,恐怕皇上早識破他的企圖。而今之道,只有先下手為強。

「春五哥?」她力持鎮定的笑容,拚命掙扎。「我想……馬車大概快被拖出泥沼了,干脆直接下去……「「沒有我的命令,它永遠都會處在泥沼里。」

她驚瞪他的和煦笑容。馬車的受困……根本是陷阱!

「春五哥,你……還是放開我得好,店小二隨時會……」

「沒人會來壞事,你盡避放心享受吧。」

「春五哥……你放尊重點……」不對不對,這句該重聲喝斥,為什麼不用力點吼?為什麼不放聲大罵?「我要是在外頭耽擱太久,我家人定會……」

「我已經差人回你家交代,你和巴英今兒個住在大姊夫那兒了。」

他怎麼可以這樣?這和他往日行徑截然不同!

「穆蘭,我會好好待你的。」

「不要︰你……走開!」她竭力在他的圈抱下撇頭閃躲他的唇舌。

她這才切實體會到,再斯文的男人,擁有的力量仍是男性的力量,她根本打不過。

蘭蘭,你不能把每個男人都當好人看。

這警告來得太早,她明白得太遲,就在額勤春吻上她時,她狠勁一咬,嘗到血味的剎那,她競發覺自己重重地摔跌至地上,額頭留下了擦撞到桌緣的大塊青紫。

她怎麼跌倒了?她頭昏眼花地迷糊想著。鮑左頰好痛,左半邊臉燒起來似地灼烈而腫痛,耳鳴陣陣。她唇中的血好象不是額勒春的,而是自她破裂的口腔泛濫至下顎。

她怎麼了?

「賤人。」額勒春傲然佇立,高高脾睨看幾乎被他一掌打昏的小身子。「原本想好好疼你的,既然你這麼喜歡跟我來硬的,何不早說呢?」

他猛地拖起穆蘭,摔到床榻上,伸手至床角一搜,就抓出了一把布條及短鞭。

「我跟你的嗜好合得不得了呢。」

他一邊冷笑,一邊迅速縛住她雙腕,高高吊在床柱邊的木欞間,逼使她艱困地跪在床榻上。「你喜歡討打,我剛好喜歡揍人。你說,我們是不是很配呢?」

她已經嚇得六神無主,先前慘遭直擊的昏眩又未退,完全听不懂他的話,無法理解他的作為。她是不是在作夢?

「別擔心,我在這家客棧是老主顧,這房也偏僻得很,你可以盡避放聲叫的。他笑著撕扯起她的層層衣袍,興致高昂。」我等這一天已經等太久。咱們倆終于可以以真面目相對了。「他猙獰的笑容在剝出秀麗的肚兜時,立刻被單薄布片繃出的渾圓弧度燒得口干舌燥,一臉敬虔、贊嘆,而又婬邪。

真是太完美了。她所擁有的,遠超過他平日的想象,更勝過他嘗盡的庸脂俗粉。這是在錦繡叢中養大的玉人兒,絕純的心思,絕柔的性格,絕艷的身段,絕倫的姿色。

就算不是為了她的利用價值,擁有這樣的極品尤物也是值得。

正當他伸手揉向肚兜的高聳之處時,喀喇一聲,他駭然狂叫,嘶聲大吼地抱著被扭碎的右腕又哭又跳,瘋也似地尖嚎。

穆蘭隔著惶駭的淚水,什麼也看不清,只隱約見著一身素白的兩三個人影,解下她的雙腕,以披風包裹住她急遽戰栗的身軀,靜靜地,抱著她消失了蹤影。

客棧房內,只剩一個斷腕男子的淒厲哭吼。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府里,回到她的院落里,回到朱雀懷里。彷佛她被白衣人抱起的剎那,就已同時回到家中此刻的光景。

這是另一場夢嗎?

她越是顫抖,越是被摟得死緊。她可以感受到這份胸懷的每一處糾結肌理,可以感受到強烈的體溫,熟悉的氣息。

這是安全的,這是一直守護著她的,這是疼惜她的,這是可以信賴的。他不會以正人君子的面貌來掩飾真實的本性,他也不曾吝于給予吃力不討好的警訊。他什麼好話都不曾說給她听,刻意作對似地處處打擊她的信心。但,她此刻才明了,那些毫不是基于惡意……她脆弱地在他懷里伸長手臂,高高圈住他的頸項,終而放心地痛聲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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