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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新娘 第20頁

作者︰蘭京

「我有喜歡的人了。」元卿輕輕的說著。

晚風輕拂水面,將月光散放成朦朧點點,莉桐頭上的玉省鳳墜隨風擺蕩,發出細微清脆的鈴音。

莉桐有些感動,也有些感傷。她很感動向來神秘兮兮、尊貴榮寵、笑談世事的元卿,居然會對她表白自己心底的秘密,代表他確實把她當知心的朋友看待;但又感傷亭蘭與元卿這對璧人終究無法結合,將會各自追尋彼此的歸宿,各分東西。

「無論如何,我衷心祝福你與你的心上人,希望你們有情人能終成眷屬。」莉桐誠懇的望著他。

元卿悠然而笑,在月色的籠罩之下,洋溢著幸福而柔美的喜悅心情,像是將欲乘風歸去、返回天界瓊樓玉宇的仙人,令莉桐目眩神迷。亭蘭不能嫁給這麼美好的男子真教人遺憾,但是他人感情事,又豈有其他閑人插手的余地?

兩人在池邊道別後,元卿靜靜的目送她嬌小的身影遠去,深深的嘆了口氣。

她的一番關心令他感動不已,但是只顧著關心別人的問題,她是否留意到自己危險的處境?莉桐知道碩王爺和思麒這兩天是去佟王府商談婚事嗎?她沒注意到方才餐桌上思麒妒火中燒的冷冽眸光嗎?

哎!

一聲嘆息,難解萬般愁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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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男人談情說愛完了嗎?」

莉桐才剛踏入雍雅苑,正奇怪為何丫環們今夜沒來掌燈,就被黑暗中陰冷的話聲給嚇到。

「思麒?」她努力在黑暗中模索燭台的位置,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移動。「怎麼不點燈呢?」

她終于小心的移到內房來,模到了桌上的燭台。

「不許踫!」思麒氣勢懾人的斥退了她的行動,嚇得莉桐往後退了兩步,撞上內房的圓桌邊緣,一陣杯盤搖晃的鏗鏘聲在偌大的房里回蕩,加深了凝重的氣氛。

她在黑暗中畏縮的站著,眼楮逐漸適應幽暗的環境,終于藉著窗外微弱的月光,看到站在窗邊的高大身影,卻看不見他的表情。

駭人的寂靜一直持續著,莉桐不知該如何是好。成親以來,她不曾見過思麒如此嚴峻的態度,她甚至听得見思麒咬牙切齒、在下鄂處發出的喀喀聲響。

她做錯了什麼?讓他下午那場莫名其妙的怒火一直延燒到現在,而且愈燒愈烈!

「我看你和府里每一個男人都混得很熟了!」他在黑暗中不屑的哼笑一聲,涼透了莉桐的心。

「思麒……」她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的方向。「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怎麼?你敢背著我和男人廝混,卻沒膽子當著我的面承認?」他的口氣依舊冰冷,卻字字傷人。

這是什麼話,她哪時和男人廝混過了?難道是方才她在池畔和元卿的對談被他看到了?

「思麒,如果你是因為剛剛看到我和元卿在聊天才這麼生氣的話,其實那根本只是個誤——」

「剛剛?」思麒巨大的身影欺近她。「哼,我在晚餐時刻就已經看見你們在眉目傳情,我想你們的交情應該不止是剛剛在池邊那樣的柔情蜜意吧!」

莉桐腦中停頓了一拍。思麒在說什麼?他平常說話不是這個樣子的。

「我……我在池畔只是向他問亭蘭拒絕婚約的事……」

「亭蘭的婚約關你屁事!」思麒一只大掌重重拍在莉桐身後的桌上,嚇得她尖叫一聲,縮緊了肩頭。

她根本不知道思麒會突然離她這麼近。她想逃離思麒狂暴的怒氣,卻發覺自己被思麒的兩只手臂困在他的胸膛與身後的圓桌之間,動彈不得。

思麒正俯下頭來狠狠的怒視著莉桐,她憑著斜照在他身上的微弱月光,看見了他浮現在黑暗中憤怒的半側面。

他像一頭受了傷的猛獸,用他犀利的眼眸盯死他的獵物,將這該死的獵物完全鎖定在自己的攻擊範圍內,隨時都可以一撲而上,咬斷她的喉嚨。

「你……你為什麼要生這麼大的氣?」莉桐無法克制自己顫抖的聲音。

「啊,好個無辜的臉龐!你憑這副模樣騙倒了多少男人?」他冷冷的笑了起來,令莉桐打了個寒顫。

「我沒有騙過人。」她雖然理直,但氣不壯。

思麒很透了她這樣的表情!明明內心十分恐懼,不得不屈服于強過于她的威嚇之下,可是性子卻又非常的剛烈,堅持自己的立場。軟弱卻不退縮,怯懦而不遷就,這樣的莉桐令他想恨也恨不得,想罵又罵不出口。

懊死的她為何不更惹人厭一點?為何不更下賤一點?為何不更卑鄙無恥一點?為何老在他想很她的時候卻令他愛得更深?

「混帳東西!思麒抓了桌上的花瓶就往窗欞砸去,劇烈的破碎聲伴隨她的驚叫傳到了苑外,下人們紛紛趕了過來。

「思麒貝勒!這……」

「滾!全都給我滾!」思麒凶惡的斥退在窗外張望的僕役們,眾人紛紛走避,沒人敢違抗他的指令。

寒涼的秋夜,思麒呼出的氣泛成白煙,狂猛的呼吸使氣憤的身軀不斷起伏著。

莉桐已經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這是她所愛的人嗎?這是她認識的思麒嗎?

「說吧,你到底勾搭上多少個男人?」他咬牙切齒的低聲問道。

「我?」勾搭?為什麼要用如此低俗的字眼污辱她?

「光只是今天一天,至少有兩次讓我目擊到你和別的男人談心調情,那在我背後又有幾次呢?」他干啞的笑出聲。

「別的男人?」莉桐無辜的雙眼盈滿了淚水。「我除了你,還會有別的男人嗎?」

「這正是我要問你的問題!」他狂吼一聲,莉桐恐懼的捂住雙耳,終于止不住眼淚,如斷線珍珠般的粒粒滾下。

「我……我剛才只是問元聊,他是否為亭蘭拒絕婚事而感到沮喪。我只是想安慰自己的朋友,就……就這樣而已……」

「哼!」他吐著白茫茫的熱氣,眼光寒氣四射。「你倒是挺關心外人啊。」

「我也關心你啊!我下午不是說了嗎?」她淚眼婆婆的提出抗議。「我兩天都見不到你,四處向人問你的蹤跡也沒人答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每天都只想見你,想得連日子是怎麼過的都不知道,整天只能飄飄蕩蕩。」

「才獨守空閨兩天,你就寂寞難耐?」他殘酷的笑問莉桐。

「對,我好寂寞,無論誰來陪我也沒用,只要你不在我身邊,我就覺得好寂寞。」她坦白的向思麒說出心內話,淚眼汪汪。

他的一只巨掌突然箝住莉桐的下巴,將她柔女敕的臉頰貼近自己因氣憤而繃緊的雙唇。

「你最擅長的就是用這種柔情似水的話,和楚楚可憐的假象來挑逗男人嗎?真是太厲害了,連我都無法自已的陷入你的情網中任你擺布。」他深沉低語,像是猛獸發自喉間的怒氣在齒間流轉。

「你罵我、羞辱我,我都不會介意。可是你至少要告訴我,為什麼你從下午回雍雅苑後就一直發脾氣?難道我和弟弟做了什麼讓你生氣的事嗎?」她無助的哭泣著。

弟弟?她才嫁過來兩個多月就懂得擺起大嫂的架子。叫思麟「弟弟」?叫他「姘頭」豈不是更貼切?尤其兩人下午在園中吻來吻去那股親熱勁,讓他懸掛兩日見不著她的思念之心,一下子粉碎瓦解,只剩下憤恨的殺意。

「怎麼不問問你們背著我在偷偷模模做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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