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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護師 第12頁

作者︰決明

嚴盡歡那家伙,腦子里裝的是毗霜,肚子塞的不是五髒六腑,而是一罐又一罐極毒鶴頂紅,她竟然讓老色鬼買走冰心!

他絕對不要見到那種情況發生,若等嚴盡歡拍板定案的決定一出,誰也阻止不了她的胡做非為。

向嚴盡歡開口要了她吧。

眾兄弟總愛笑他做事不用大腦,一沖動起來,不顧任何後果,他現在就處于身心都「沖動」的狀況,滿腦子淨是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但沈瓔珞會不會認為他趁人之危,在她已經失去爹親和家業的淒慘情況下,還落井下石,覬覦她甜美?

「覬覦」當然有,偽君子才會否認這兩個字的存在,最好他只想和她牽牽小手、摘摘花、撲撲流螢啦!

他不想只是牽手!他想雙臂箝緊她縴細的腰身,雙手揉按她豐盈渾圓,逼她弧線優美的背脊密密熨貼在他胸口,他再放肆地用唇用舌用牙齒,品嘗她每一寸雪膚……嘖,該死!又亢奮起來了……他總有一天會欲求不滿而爆精獰死!

尉遲義試圖用意志力壓抑充血昂揚的小兄弟,一聲遠而縹緲的呼喚,滑入他敏銳的耳朵,他一開始以為是幻听!也是啦,算算已經多少時日了?他還不曾從沈瓔珞口中听見他的姓名,只有自己在發夢時,才會听到她軟綿綿喊他義哥、哀求他不要這樣這樣不要那樣那樣不要這麼縱情馳騁……

「尉、尉遲義……」

又是一聲微弱的叫喚。

尉遲義雙眼一瞠,渾身警戒。

不,不是幻听!

她在喊他!

真是……糟糕透頂。

沈瓔珞面露苦笑,怎知勉強扯揚唇角,一口池水便撲涌過來,她嚇白了臉,更攀緊此時唯一的救命浮木!一個空水桶!彼不得滿頭滿臉的水,將她濺濡得有多狼狽。極寬的池面,一小點的人影載浮載沉。她已由池畔的淺階飄到了池中央,雙腳踩不到池底,偶爾有好幾條魚兒在腿邊

擦過,那尾鰭,大如蒲扇,強而有力,好些回都撞得她幾乎快落入水里,她好害怕會從水面冒出一只駭人的水妖腦袋……

她算不出來距離她落水至今,經過多長時間,她以為李婆婆會發覺她沒回廚房而來尋她,興許李婆婆誤會她直接去飯廳用晚膳了吧?

怎麼會刷個池畔青苔也能刷到跌進池里?

嚴家水池由淺至深,靠近池畔部分是可以踩下石階去泡泡腳的,離池畔越遠,水位越深,她一開始便是踩著石階,刷洗階上青苔,原先打算只刷到及膝深處的石階便要收工回廚房去,怎知她會被濕滑青苔給絆跤,跌入大池中。

她真的……很笨手笨腳,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做件小事也做不好,李婆婆已經把最不困難的工作派給她了呀……

她小口小口吸氣,維持著不讓自己下沉,抱在桶身上的十指被泡得又白又皺,池水冰冷,衣裳早已失去保暖的功能,更因為吸足了水,變得更沉重。她曾經祈禱會有人從池上長橋或池畔經過,發覺到她的求救,偏偏唯二的兩次機會都教她錯失了,她在揚手喚聲的同時,身子下沉,險些溺斃,好不容易奮力浮起,橋上人影已然走遠……該如何是好?她急得掉下淚水,哭泣並無助于月兌離現況,她必須維持體力,若她支撐不住,再被發現時,就會是一具浮尸。她努力冷靜下來,池下的雙腳卻被某物重重一踫,她驚呼,蠔首半沉下去,害她喝下不少池水,還是靠著木桶救起自己。

「咳……咳……」她重重嗆著,難受地猛咳,散亂長發在池上浮沉。

大池似湖似海,身陷其中的恐懼,伴隨踩不著地的隨波逐流而越發鮮明,再加上天色漸暗,萬一夜幕完全籠罩下來,池面根本伸手難見五指,她被發現的機會更加渺茫……

遇上哈麻煩,記得找我,你只要稍微大聲喊我的名字,我不管在府里哪里,都能听得到。

她的意識,如同此時的自己,深陷茫茫池海中,幾乎沒頂,一道宛若救命木桶的嗓音,適時響起,像在點醒著她,別忘掉還有他。

尉遲義……

可會不會太麻煩他?

他說不定在當鋪里忙著……他會不會覺得她累贅?覺得她沒用?覺得她只會拖累他?她並不希望帶給他困擾,所以她努力想做到獨立自主,要快些適應嚴家的生活、適應必須以勞動換取溫飽的日子,她希望在他眼中看到的,不是一個軟弱的沈瓔珞、不是一個只會依賴人的沈瓔珞……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時,總令她不自覺臉紅,本能地,急急想逃開,她不知道他為何要那樣看她,是擔心她會在嚴家闖禍嗎……

呀!

她實在沒有太多時間能分心,因為她飄離池岸更遠更遠,遠到幾乎看不見岸邊。

她已經沒有辦法了……

她連緊攀在木桶的力量都將用罄,顫抖的雙臂快要支撐不住自己,尤其是越近池心,水底魚兒的騷動越強烈,她發誓……她隱約看見水面下呼囂而過的黑影,巨大得不可思議,它在她周遭轉圈盤旋,彷佛在等她沉入水中……

她驚聲尖叫。

「尉、尉……」一口池水梗住,她來不及吐,只能咽下︰「尉遲義!呀!」

她的腳,被某樣東西啄了一下,嚇得她魂飛魄散。

「尉遲義!尉遲義!尉遲義……」不可能听得到……太遠了……她的聲音太小……太小了……

「尉……」

尉遲義……

噗通!

重物落入水中,又或者,是水底妖怪竄出池面要吃人,她無暇亦無能為力去理睬,她懷里木桶因為這一波的水花激濺而滑走,隨著池波飄流遠去,她的身軀變得好沉好重,再也無法浮在水面上,裙花綻開,又消失于湖心。

蟒蛇纏住她的腰身,強而有力地圈箝著她,卻不是將她往深潭拖去,反倒撥開池水,讓無法吐納到新鮮空氣的她,重新呼吸。

不,不是蟒蛇,不是水妖,而是……尉遲義!

沈瓔珞掛在尉遲義肩頭猛烈劇咳,發絲凌亂地服貼在她臉頰上,她的衣袖被池水撩開,藕白色縴膀顧不得男女有別,緊密環繞在他頸後,他是她目前唯一僅能求救的活命浮木,在茫茫大池中,拉她一把。

她以為傳達不出去的聲音,被听見了,被他听見了!

「你還好吧?」尉遲義將她蠔首按在自己肩窩,感受到她慌亂的栗息,她渾身冰冷,連唇都染上淡淡的紫,臉上爬滿的水痕,分不出是淚抑或是池水。

「池、池里有……」她邊說,牙關邊打著顫。「池里有什麼?」

「水怪……」

水怪?

他在嚴家大半輩子,沒听過池里養有水怪。

「呀牠在咬我————」沈瓔珞只差沒完全跳在他身上︰「求你……快點回池畔……好不好……」

「抱緊了。」尉遲義也認為在池中央並非談話的好地點,日頭西沉的黃昏,池水溫度不斷下降,她會受不住的。

他單臂泅水,輕而易舉將兩人帶回池畔,他擅水性,嚴家大池對他像澡堂一般,當初嚴老爺子建設水池的目的,也是要讓大伙在里頭練練泳技。

當他把她從大池中抱起,她整個人氣力耗竭,癱軟顫抖,她從頭到腳盡數濕透,身上衣料密密貼合身體曲線,水珠滴滴答答從衣袖和裙角墜落,她被池水嗆得眼楮和鼻頭都紅咚咚的,像只狼狽無比的落水狗,連想從他身上滑下的力量都沒有,她也不想離開他的懷抱,他好暖和,源源不絕有股暖熱過渡而來,驅散寒意。她清楚兩人身軀的踫觸是不合禮數,他原本的穿著就屬于「衣不蔽體」之流,他上半身除了那件背心,以及纏過腰際以上的黑腰巾外,根本稱不上有穿衣裳,而她,兩管衣袖撩卷到手肘上方,露出不該被人瞧見的手臂,此時此刻,她的肌膚貼著他的肌肉,中間沒有任何阻隔,他一定能察覺到她臂上每一顆因寒冷而發的疙瘩,如同她清楚感受到他肩頸上細軟的每根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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