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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情婦 第21頁

作者︰江曉嵐

「對,膩了,饒崴永,六年了,也該盡了!」小兔垂下視線,他的眼神是這麼的憤慨激昂、這麼的恨恨不平,但是她的心哪能真的像此刻的海平面平靜無波,她的心也同樣是波濤洶涌。

「厭煩了?膩了?該盡了?六年以後,我就只得到這三句話?」饒崴永眯著眼看她,原來剛才的親匿完全是一種錯覺,其實小兔還是離他好遙遠好遙遠,甚至是越來越遠。

「你可以把我從這里推下去,」她不會怪他。「否則一旦讓我上了岸,我要跟你徹徹底底的了結。」

「一定要這麼做嗎?」這只冷血冷心的兔子!他用了六年的時間跟她耗,但是她比任何一椿生意都還要難搞,他是第一次……第一次落到這種全盤皆輸的局面。

「饒崴永,如果你是個男人的話,就有風度的讓我走,不要死留著我,那沒有任何意義,那只會讓我看輕你。」她的發梢輕微地抖動,她努力的制止住臉上的每一根神經,不讓心痛的情緒表露出來。

「你真的……非得這麼做不可嗎?」饒崴永將兩個拳頭隱藏在口袋里,想不到當他心愛的兔子跟他提分手時,他能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鎮定。

「上岸以後就各走各的路。」小兔強忍著悲傷,從前以為跟他分手,自己會不痛不癢,也許會有一點點的惋惜,但是她認為自己一定無所謂,可是這時候她還是一個完整的人嗎?

小兔覺得自己像爆炸了一樣,血跟肉一塊塊、一片片的飛了出去,每根痛感神經都在劇烈地顫動,但是事實上並沒有,她仍然好好的站在甲板上,很完整的一個人。

「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真的執意如此嗎?」饒崴永隱藏在口袋里的拳頭放松了,哀莫大于心死,當心已經死了,任何痛、任何恨都感覺不到了!

「何必再問一次,你問一百次,我給你的答案還是一樣──分手!」小兔咬宇再清晰有力不過,她用力的牙齒甚至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斷掉。

「好吧!」饒崴永很平靜、很干脆,他重新坐回甲板上,匆地發現架竿器上的釣魚竿動了動。「有魚上鉤了!」

小兔覺得眼眶好熱、鼻子好酸,她迅速的眨著眼楮,就怕里面的水珠會掉落下來,望著饒崴永的背影,她好想沖過去,從他身後抱著他。

仔細想想,這六年來,她好像還沒從他身後抱過他,像一般的戀人那樣……但是他好像常常從她身後抱著她,像一般的戀人那樣……

「等一下我們烤魚來吃。」饒崴永頭也不回的說,他收竿,把魚放進一旁的水桶里面。

小兔快速的吸著氣,盡最大的力量保持平穩的口氣。「饒崴永……」

「現在船還沒靠岸,你還沒踏上陸地,所以我們也沒有分手。」饒崴永又把魚餌放上,拋竿,他的動作俐落,完全沒有受到方才的事情所影響似的。

「喂……」小兔抹抹沁出眼角的淚水,她吸了吸鼻子,像太空漫步似的輕飄飄的走了過去。

她又坐在甲板上,又坐在饒崴永身邊,又把頭枕在饒崴永肩上,又靜靜的釣著魚,但是一個已經心死,一個已經心碎。

第十章

如果問她人生還有什麼夢想……那應該是跟饒崴永幸福的過一輩子吧!

但是怎麼可能,饒崴永已經是使君有婦了!

兩年前離開饒崴永後,小兔就帶著外婆跟簡桓修一起到大陸,她在大陸和簡桓修共同攜手替他家的成衣事業打下一片江山,簡桓修跟她求了三次婚,但是她遲遲沒有答應他。

她並不愛簡桓修,怎麼可能會想要嫁給他,他們兩人頂多只是工作上的好伙伴,再不然就是互相關心扶持的朋友。

小兔曾經以為在十年內她不會再踏上台灣這塊上地,但是那時候她沒有考慮到外婆。

外婆在上個禮拜去世了,臨死之前的遺言是想回到台灣落地歸根,她說想死在外公在的土地上,于是小兔把她的遺體火化了,帶著骨灰回到台灣。

小兔變了很多,不再有銳利的剌,她是朵被剪了剌的玫瑰,現在在商場上綻放。

小兔住在飯店里,看著在機場大廳買來的雜志。

這兩年雖然她人一直待在大陸,但是心卻總是放在台灣,不管是透過網路或是從越洋訂來的雜志周刊,她都一直在注意著有關饒崴永的消息。

她翻閱著雜志,一邊嘆氣,饒崴永跟妻子的感情是出了名的不好,他們夫妻失和的事一直是記者最愛拿來炒作的新聞。

「怎麼會這樣?你應該幸福的不是嗎?」小兔喃喃自語著。

她看著最新一期的時報周刊,饒崴永甚至已經到了夜不歸家的地步,他就在某一家五星級大飯店的總統套房住下,等于是和俞捷如過著分居生活了!

某一家……那究竟是哪一家?

小兔坐在躺椅上,望向窗外璀璨繽紛的燈光,她住的這一家也是五星級大飯店,會不會有這麼巧的事,饒崴永就住在頂樓的總統套房?

不會有這麼巧的事吧!台北有這麼多家五星級大飯店,怎麼可能剛好就在同一家呢?

而且就算是同一家又怎麼樣,飯店整天人來人往的,也難踫上面的。

小兔又嘆了一口氣,從躺椅上站起來,她走向窗外,這兩年來她好像天天都在嘆氣,這兩年來台北變了很多,她也變了很多。

她不再是一只桀傲難馴的野兔,她已經變成一只溫馴乖頤的小白兔,這變化如此之大,恐怕饒崴永現在看到她,也很難認出她吧?

小兔打開一瓶一九七六年份的紅酒,先是搖,再是聞,然後是含,最後是吞,她優雅的啜飲著美酒,舉手投足間十足就是個淑女。

簡桓修喜歡這樣的她,他總是認為是他改變了她,是他把她從歧路上拉了回來,是他讓她過正常人過的生活。

但是她會做這樣的改變絕對不是為了簡桓修,她只是想在職場上沖,想用繁重的工作來麻痹自己罷了!所以她學會上流社會的那套交際禮儀,至多只能說是為了自己。

小兔常常會忍不住想,饒崴永會喜歡這樣的她嗎?

一只玉做的兔子,質地再如何晶瑩剔透,雕刻得再如何活靈活現,它也只是一只死的、沒有生命力的、不會跑不會跳的兔子。

唉……那只狡詐的、驕傲的、活生生的兔子早在兩年前死了!

從前,人生最大的夢想是希望趕快結束這段悲慘的人生,它沒有實現,而現在人生最大的夢想……也是一樣永遠也不可能實現!

把外婆的骨灰跟外公放在同一座靈骨塔以後,小兔也算是大功告成了!這下就再也沒有什麼私人理由留在台灣了!

簡桓修每天固定早、中、晚、睡前打國際電話給她,噓寒問暖,然後頻頻催促著她回大陸。

其實簡桓修也算是個沒得挑的好男人,五官端正、事業成功、對她不但痴情專心又好得沒話說,跟他結婚的話,應該會幸福吧!

但是,她就是不愛他啊!無論他對她再好,她都不可能跟他結婚的!

小兔把手伸進襯衫的領口里面,拿出一條掛在脖子上的金鎖片,簡桓修曾經想送她一條鑽石項鏈來代替它,卻被她堅決的拒絕了!

敏感的手指觸模著金屬片上的浮雕──好合……與誰好合呢?

小兔本來就不是情感豐富的女人,她是個冷淡的女人,她沒有辦法那麼博愛,更不可能同時愛兩個男人,她只能愛一個,一輩子只能愛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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