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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約 第19頁

作者︰簡鈺

從這男人暴戾的神情來看,衛函禧知道,此人和畫中之人一定有仇。

這真是太有趣了!

「你知道他在哪?」

「我們到一邊去說話。」他隱隱嗅得到,一個反敗為勝的好機會已經來臨。「你好像傷得很重,是畫中之人傷你的?」

「他讓我一無所有,我非找他填命不可!」

此言一出,衛函禧沒想到要問及其他,只是笑得很開心。

那笑容從幾天前在大街上到幾天後的客棧里,都不曾收住。

如果讓君府的人知道,「正牌的衛勛風」在外頭結了個大冤家,人家喊砍喊殺的要他償命,那會如何?

般不好,他和君采凡的婚事就吹了;到時,還怕沒有他介入的機會?

一思及此,他愈笑愈開懷了。

※※※

持續追索幾天,辛霸的行蹤始終成謎。

午後,衛勛風待在房里,將所有遞送過來的片段消息逐一排開,側首思索著。

可靠的消息指出,辛霸的確是進了顥城,但也是在顥城徹底失去了蹤影。

這意味著什麼?難道說他因為傷重、已經死在什麼地方,只是沒被發覺?抑或是這里有他的黨羽,那些人藏起了他?

但是,黑水寨的人都在牢里,等著老大辛霸加入被逮的行列,照理說,他不可能有援手。

那麼,他為什麼平空消失?

這時,一個君府的下人來報信,要他到大廳見君老夫人。

「你來了這麼久,也沒跟你好好聊聊。」衛勛風現身後,君老夫人爽俐地招呼。「今兒個衛函禧不在,采凡也被我支開了,咱們談一談。」

她心里一直有很多事想問衛勛風,苦于沒有機會開口。

如今,良機難逢,她問起八年來的遭遇,衛勛風沒有隱瞞,在她關切的目光之下,將這段時間內的作為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你成了賞金獵人?」君老夫人听畢之後,驚訝地開口。「不會就是衙門常常求助的那位「風」吧?」

他的代號「風」在衙門與罪犯之間流傳甚廣,沒想到君老夫人也听說了。

「正是。」

「好!我果然沒有錯看你的能耐。」她微笑著,為十多年前便犀利非凡的眼光感到自豪。「把采凡交給你沒有錯,你不只讓那小妮子服氣,更可以帶給她幸福!」

「老夫人。」就在這時,君設陽的貼身親信燕石走了過來。「屬下有事稟報。」他原本隨侍在君設陽身側,但自從君設陽有了雲澤公主之後,他便常常被調去跑外務;而他目前手頭上的任務是──監視「衛勛風」,即衛函禧。

「有話就直接說了,這里沒有外人。」

「老夫人,我們發現,「衛勛風」最近常常出入升遠客棧的上房。」

「哦?」君老夫人抬起眼楮,猜測道。「是買了個姑娘安置在那邊吧?」

「應該不是。」被派去監視的人仔細觀察了好半晌才敢回報。「那上房里每天都有醫者進出,幫忙抓過藥的小二哥說,方子都是些去瘀、治傷、補氣、活血的藥料。」

「哦,那可稀奇啦。」君老夫人心里雖覺得奇怪,但也說不上來哪兒怪。

倒是衛勛風听著听著,心里打了一個突。

去瘀、治傷、補氣、活血?這些都是療傷──療內傷的藥啊!

若非受了嚴重的內傷,誰一次用得上那麼多藥?

「容我打個岔。」衛勛風心里有個猜測,雖然荒謬,但他從不妄加推翻自以為不可能發生的事。「你們每天都監視他?」

燕石點點頭。他知道這位采凡的師父。老實說,他對未來姑爺的好感還遠不及眼前這個人的一半。

「我怕他做出不該做的事。」畢竟,讓衛函禧留下來也不是沒有危機。君老夫人簡單地解釋。「怎麼了嗎?」

衛勛風直視燕石。「我想知道,在顥城里,他最近跟誰有過接觸?」

「頂著將軍府姑爺的名號,與他有過接觸的人自然不少,都是來寒暄問好的。」燕石的語氣有幾分譏誚,不怎麼欣賞「衛勛風」。

「有沒有特別一點的人?比如衣衫襤褸,或行蹤怪秘?」

「這麼說來,好像有一個。」燕石想了想。「幾天前,他在城里給人撞了一把,反而偕同對方溜了個不見人影。」

「那是什麼樣的人?」

「那人可狼狽了!一身髒臭不說,還怪形怪狀,一頂斗笠蓋住大半邊臉,拿著好像畫了人像的髒紙頭到處問人,還直湊到衛公子面前。」

特征吻合!

衛勛風一彈指,幾乎可以當場確定,找到了失蹤好一陣子的土匪頭子!

消息指出,辛霸就是以斗笠掩飾容貌、以人像圖探听他的行蹤。大概是監視衛函禧與辛霸的兩方人馬都有過不大不小的疏忽,才漏了這一條線索。

這下可好了,辛霸與衛函禧搭在一起,一個跟他結了仇、一個從小看他不順眼,合著是歪打正著,所有好戲全都湊在一塊兒。

敝不得那一天,衛函禧會喃喃地說著︰好戲就要開鑼了!

燕石告退之後,衛勛風霍然站起身。

「怎麼了嗎?」君老夫人從剛才就察覺到他神情有異,連忙問。

「我找到懸賞中、黑水寨的寨主辛霸了。」衛勛風把挑了黑水寨,卻獨漏寨主未逮著的事兒,說給君老夫人听。

「辛霸月兌逃之後,一路追蹤我。衙門再度貼出懸賞令,但我知道,辛霸撐到這時是為了找我報仇;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一定得要我將他逮捕歸案,才算了結。」

「如果真是衛函禧看了繪著你的人像圖才藏起他,那豈不是想借他之手,把你除去?」一思及其中細節之後,君老夫人簡直勃然震怒。

她沒有想到,衛函禧不只敢冒名撞騙,還敢謀人性命!

衛勛風雲淡風清地笑了笑。

「無妨,我可以收拾辛霸。」

※※※

無意中讓燕石指點了一個方向,衛勛風不動聲色地潛往升遠客棧,確認了衛函禧藏在里面的人,的確是辛霸沒錯。

君老夫人交代過,別在升遠客棧收拾他。客棧位于市集中心,人來人往,為免傷及無辜,還是讓辛霸依著衛函禧給的線索,尋到君府來。

君設陽秘密地遣動人手,不著痕跡地把所有人從衛勛風住下的院落附近撒開,給他一片展拳弄腳的空間。

衛勛風沒有異議。他向來偏好以逸代勞的戰術,只是叮嚀︰務必多幾個人手將采凡看住,才不會讓她到處溜達,誤闖了禁區。

在他守株待兔的第三個夜晚,靜謐之中終于有了細微的騷動。

徐涼的夜風帶來衣衫振動聲,衛勛風仰臥枝干上,看似醺然欲睡,其實正不動聲色地注意著四周。

當黑袍男子立定在樹下時,他的耳朵已經比眼楮更早捕捉到他的存在,全身立時進入警戒狀態。

「衛勛風!」虎吼聲炸起。

「別來無恙。」他微笑著,舒展的身姿將力道蘊藏得極為隱密。「辛寨主。」

「少跟我打哈哈。」辛霸顯然沒有寒暄的閑情逸致。「今兒個我要你納命來!」

他怒視著樹上從容瀟灑的男人,恨他仍保持一派的悠然自得,他卻不敢松懈。

三個月前,整班黑水寨就是被衛勛風這副模樣所騙!

那一天,他施施然地來到黑水山,仰躺在大樹上,以玩笑的口氣說要剿下黑水寨,給衙門的官差立個功勛的機會,根本沒有人把他的話當真。

沒有想到,他工夫當真了得!他赤手空拳擺平了黑水寨里所有的人,聞訊趕來的官差,接手做的僅僅是把人犯往囚車里帶。

見他銳不可當,負傷的他只好從地道先逃了出去。

原本想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後來才發現損失比他想像中更嚴重,黑水寨全軍覆沒,所有黨羽被擒,他一個人留下來,當個沒有手下的寨主有個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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