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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翼守護神 第19頁

作者︰簡瓔

「爸,我竟沒有來得及為您送終……」她哽咽著,淚水不知不覺中已灑落了她滿頰衣襟。

鐘潛的厚實手掌傳遞力量給她,「堅強點,你父親在天上看著你呢。」他料想不到自己居然也會安慰人,而且還是他一向視為麻煩的女人,可是,這種感覺竟出乎意料的好。

「爸,您怪我吧!都是我不好,我太疏忽、太大意了,才會沒見到您最後一面……」她紅著眼眶,哭得幾欲腸斷。

「別這樣,勁雨。」他把她密密地摟在懷中,一任她淚水撲籟籟地流,暗暗發誓要好好保護她!是的,他從來沒有這麼強烈的感覺想要保護一個人,他要用他「日焰」’織起的銀色天際將她牢牢圈住,看她展露笑臉,做她永遠的守護神!

程勁雨沒察覺到鐘潛的心意,她傷心地靠在他懷中舌忝傷,這樣的喪親之痛,不知要到哪一天才能平復。然而此刻鐘潛的胸膛是這麼溫暖,她像是找到了暫時的避風港,在他懷中,她一任由積壓的情緒宣泄,眼眶中全是淚水!

眼前這一幕緊緊揪著何昕的心,他好看的劍眉緊蹙著,恨不得可以代心愛的人兒承受痛苦。「勁雨……」他躲在一旁無言地吶喊。

來代父向程昆泉懺悔道歉的他,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程勁雨,更沒想到她竟會在一個陌生男子的懷中,他們看起來是那麼的親密。但他不怨別人,這一切都怪他自己沒用,不能好好保護她,才會讓她陷入如此痛苦的深淵,才會讓她在別人的懷抱之中。

看樣子,程勁雨已經知道真相了,這麼說來,她恢復記憶了?他告訴自己如果他是個男子漢,就應該勇敢地出去向她說明一切才對,可是他的腳步卻遲疑著,他沒有勇氣。他一點勇氣也沒有。

何昕握緊雙拳,痛苦地在正義與親情之間掙扎,為什麼他會有那樣一個父親?為什麼?他知道程勁雨絕不會原諒他父親的所作所為,她自小就是那麼倔強、那麼淡漠,他看得出來她對他父親更是崇拜有加,如今她最信賴的人背叛了她,這教她如何承受?

他恨這個世界,他知道他父親對他說的全是謊話,全是推托之詞,這項密謀「程幫」的計劃不知已暗中進行多久了,然而他卻渾然未覺,一點都無法幫到程勁雨。為什麼世界會這麼丑惡,為什麼人心會這麼不足?為什麼人們可以為了私利毫無顧忌地背叛?他不敢想象事情揭露的後果,若將真相告訴她,那麼他們之間就永遠不可能了。

事到如今,他不求程勁雨還能與他有什麼結果,他只希望她知曉後不要將他當成毒蛇猛獸就好。他發誓,他會暗暗地保護她,不再讓他父親傷害她一絲一毫,這也是他現在僅能對她做的最後補償。

第八章

鐘潛陪伴著勁雨回到「程幫」。他暗暗打量「程幫」的一切,一處一景,地點十分幽靜隱密,其龍磐虎踞之勢,得天獨厚地聳立在山林間,不愧為香港第一大幫派。

「小姐回來了!」

眾人乍見程勁雨的歸來都十分驚訝,有人忙不迭地通報去,當然,也有人在竊竊私語,疑惑她到如今才出現的原因。

踏進「程幫」,程勁雨感慨萬千,這里原是她的家,但她父親死後,她為何感覺這里變得如此陌生?像是已不再屬于她似的。

她與鐘潛被延請入大廳,很快的,衣冠筆挺的何孟人走了出來,他臉上又驚又喜,見到程勁雨,就像重拾遺失的寶貝一樣欣喜若狂。

「勁雨,你可回來了。」何孟人立即將她擁入懷中,像個慈父似的輕拍她的背。

「何叔!」程勁雨毫不猶豫地撲到他懷里去。一切的疑慮都打消了,她根本沒理由懷疑何孟人,他依然是這麼呵護她,他依然是她最親愛的何叔,這些無需評量,光從他乍見她時的神情動作就可得知。

「回來就好,你不知道何叔有多擔心你。」這一聲叫喚讓何孟人確定了她已恢復記憶,他擠出一滴眼淚,將她擁得更緊。

鐘潛高高地揚起濃眉,一雙銳利的眼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四周。天殺的!那只不懷好意的老,難道程勁雨沒看到他身上披著羊皮嗎?笨女人!

「來,告訴何叔,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里?」何孟人牽著她坐下,將關懷全擺在臉上。

程勁雨把眼淚擦掉,打起精神道︰「何叔,我先為您介紹,這位是鐘潛,我在他家里暫住了好幾天,這次也是他好心帶我來香港。」

「真是太謝謝你了,鐘先生!」何孟人激動地說。

他就是鐘潛?何孟人的利眼,頓時因見獵物心喜而閃過一絲光芒。他曾听聞「日焰」——鐘潛經常在各國飛來飛去,行蹤難以掌握,今天真是太幸運了,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既然程勁雨已恢復記憶,又找上「程幫」來,他就必須給她另一套說得過去的解釋才行。不過對于這點他倒是不擔心,反正程勁雨向來相信他,隨便他如何蓋得天花亂墜,他想,她都會相信他的,誰教他是她自幼最崇拜的人呢。

「舉手之勢,不必言謝。」鐘潛回答得很冷淡。

「勁雨,當時你不是和你蕭伯伯在一起嗎?為何會去暫住在這位鐘先生家里,以至于弄到連你爸爸的葬禮都趕不回來?」問到這里,何孟人裝出不悅又不諒解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何叔。」她蹙起眉心,「那天,我在機上睡著,一醒過來就已失去了記憶。」

「哦?失去記憶?有這種事情。」何孟人沉吟道。

「蕭伯伯沒有回來嗎?」如果能找到蕭仰山,那麼謎團或許可解一半。

何孟人凝重地搖搖頭,「沒有,他跟你一樣,自從那天之後就一直都失去聯絡,沒人知道他的下落。」幸而他已預先聰明地叫蕭仰山去甫丫島避避風頭,如今死無對證,他更可放心扯謊。

「蕭伯伯也失蹤了……」她實在猜不透個中緣由。

何孟人拍拍她手背,沉聲道︰「你人回來了就好,這件事我會查個水落石出,看看究竟是誰想陷害你。」

「有人想陷害我?」這令她更加迷們,兩年來她甚少在港,根本無從樹立敵人。

「當然!」何益人憂心地說,「勁雨,你現在是‘程幫’唯一的繼承人,道上有多少人在垂涎著‘程幫’,想從‘程幫’分一杯羹,這你該知道,你得當心自己的安危,知道嗎?」

「謝謝你,何叔!」她感激得無以復加。是了,這是她所可以信賴的人,一直以來都是!她沒理由懷疑,今後要更加相信她的何叔才對。

「這些都是我該做的。」何孟人把寵溺的眼光落在她身上,「勁雨,雖然你爸爸過世了,但你不能跟何叔見外,否則我一定會生你的氣。」

她終于露出連日來的第一個笑容,「怎麼會呢?何叔,我現在只能依賴您了。」

媽的!鐘潛擰起眉頭。左一句何叔,右一句何叔,叫得還真親熱,越听越不是滋味,這個老家伙太討厭了。

「勁雨。真是你回來了!」溫芙婢娉裊裊地從外頭走進來,一身素白衣服的她,很像個未亡人。

「蕪姨。」她禮貌地叫了聲,她一直對她父親續娶的這個女人沒什麼感覺,無好感也無惡感。

「勁雨,你爸爸他……」溫芙眼眶紅了起來,幸好何孟人派人去通知她,否則她再像平時那樣妖嬈地回來,可就要穿幫了。

「芙姨,入死不能復生,你就別難過了。」雖然她不喜歡這個女人,可是看她為她父親那麼難過,多少有些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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