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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太輕狂 第11頁

作者︰季葒

她自始至終都是爺爺和韓柏毅手中的一顆棋子,一顆任人擺布、玩弄的棋子。

手上的報紙緩緩滑落至地板,蕭淨柔的臉色蒼白無血色,她感到全身冷得發抖,她用雙手環著身體,腦海浮現的全是韓柏毅那溫柔深情假面下的猙獰臉孔。

她究竟犯了什麼大錯,讓老天這樣無情地玩弄她——

她好冷,冷得發顫——心在顫抖、手在顫抖,連蒼白的唇也在顫抖著……

「淨柔——」

突然一聲叫喚,喚回了她的悲淒茫然。

蕭淨柔哀傷的雙眼無神地抬起——

是韓柏毅,失去蹤影一天一夜,他終于回來了。

韓柏毅駭然地瞥了地上的報紙一眼,再把視線轉回在蕭淨柔寫滿哀傷的眸子里——來不及了,她看到了,看到那篇報導。

「淨柔……」他是趕回來解釋的,過去他想要利用她取得土地的念頭早已變了質,在這三天里,他早已深深地戀上了她,她的沉靜、優雅、純真,全烙進了他的心坎里了。

望進她淒楚的眼里,他的心狠狠地揪疼著。

他為何又回來找她,趕回來辦理離婚手續?蕭淨柔的心陷入更深的痛苦,淚在她眼眶里轉啊轉、固執地不肯流下。

「報紙上寫的是事實嗎?」直直地望進他深邃的黑眸里,她用冷得連自己都發顫的語氣質問他。

「淨柔……」

他第三次喚她,但她絲毫沒有回應。

「告訴我,報紙上寫的全是事實嗎?」她冷然逼他坦承,望著他的眼神是空洞的。

她既然注定要被他拋棄,那麼她要清楚地知道,自己被玩弄的所有事實。

是事實嗎?韓柏毅想否認,他該告訴她,報上所寫的是事實沒錯,全是樂妮對外發布的。他要離婚的事也是樂妮憑空捏造的,根本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被登上報紙,他也被蒙在鼓里……但是,她會相信他的說詞嗎?韓柏毅無力地閉上眼,他不得不承認,非常沉重地點了點頭。

「韓柏毅,你很該死,你知道嗎!」他的承認讓她的心在瞬間碎裂,所有對他的愛戀也在瞬間瓦解。她虛弱地吐出一聲責罵。

是!他該死,更該下地獄去受折磨。韓柏毅在心中咒罵自己。

「淨柔,你听我說——」張開黑眸,他試著向她解釋。走上前他想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別踫我——」蕭淨柔倒退一步,她無法再和眼前這個男人有所接觸。

「柔——」

「不準再靠近我!」她大叫,情緒即將失控。

她的眼底淨是排斥。韓柏毅慌了,他想上前抓她入懷,但是她一徑地後退,退到樓梯間的門口。

「韓柏毅,你如此無情地玩弄我,我該是恨你入骨,但……我不會恨你,因為……這一切的傷害全是因為我自己太過于無知所造成的——」她那雙強忍著淚水的眸子逼視著他,如她所言,在那雙盈淚的眸里,他找不到一絲一毫的恨意,只有哀怨憂傷。

「別這樣,淨柔——」韓柏毅心痛地呼喊著她。「我愛你!」他吼出心里的深情。

「你愛我?真是可笑的一句話。」蕭淨柔無力地搖著頭,他這句話好刺耳,更刺痛她的心。

「我真的愛你,是真的。」他發現他深深地愛上了她。

愛她?又一句謊言——她再也不會相信他任何一句話。

「韓柏毅,別再對我說謊,如果你夠仁慈的話,就放過我吧,我們之間到此為止。」她啞聲地對他說,沉痛地吸了一口氣。她又道︰「以後……我的心里絕不會對你有任何的懷恨……但是……但是,我會永遠記住你對我的——殘忍。」

他對她的殘忍,她會永遠記住的——

韓柏毅在听見這句話時,赫然明白他是挽不回她了。

蕭淨柔給他最後一個注視,轉過身挺直腰,緩步拾級踏上階梯,每走上一階,她的身影就離他越遠——

*****

踏上最後一個階梯,蕭淨柔挺直的身軀軟綿無力地滑下,她的背靠在牆面上,曲著雙腿,蒼白的容顏埋在膝蓋上,她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悲慟,狠狠地痛哭起來。

她從來沒有這樣傷心過,她的心從來沒有這樣子痛到無法承受的地步。

韓柏毅卻在這時讓她面臨如此傷心絕望的境地……

他怎能如此狠心,怎能如此無情、怎能如此卑鄙……

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如此痛哭,絕對也是最後一次。

哭過之後,心碎之後,她會忘了他,他們之間從下一分鐘起將徹徹底底的結束。

他們之間到此畫上句點,從此不再有交集。

第六章

三年零七個月之後——

「大宇亞洲貿易中心」已接近竣工階段,現在正大興土木做內部裝潢。

此棟大樓樓高三十八層,第一層至十二層是百貨商場,十三層至二十層是飯店,第二十一層至三十二層是來自亞洲各國的知名貿易公司在A省的分公司據點,至于以上至王十八層樓則是「高仕企業」在T市的分公司。

韓柏毅感到無趣地丟下手上的「大宇亞洲貿易中心」的內部透視圖,他拉開抽屜取出一張寫滿密麻黑字的紙,和一只戒指。

點燃一根煙,他踱到落地窗前,望向窗外,視線落在對面車道上那間綠色屋頂小屋。

綠色小屋里面依舊擺滿各種花卉、花材,里面的人依舊忙碌著,但早已沒有蕭淨柔那優雅美麗的白色身影。

她說她不會恨他,但她會永遠記得他的殘忍。

這句話三年多來,無時無刻不在凌遲他的心、他的靈魂。

自和他分手後,她就沒有再回B市,她和蕭永森長住在T市鄉下山間,這輩子恐怕是不會再踏進繁華熱鬧的B市一步了。

手上握著的這紙離婚同意書,他一直沒有簽,有點泛黃的紙張已擱在他的辦公桌抽屜里整整四十三個月之久,旁邊則擺放著一只粉紅色的絨布盒,里面是蕭淨柔交由律師退還給他的結婚戒指。

每一次心痛的時候,他就會拿起這紙離婚同意書和戒指重看一遍,讓自己的心更痛、更自責。

桌上的專線電話響了,韓柏毅走回坐位,接起了電話。

「韓總經理,我是高德生;蕭小姐上午又打電話來,她——」

「她又要你來催我趕快在離婚書上簽字?」

「唉……是啊、是啊!」

打電話來的是由蕭淨柔委托辦理離婚手續的律師高德生,這三年來,他總會在一段固定的時間來催他簽字。

他如何能簽下這紙離婚書,只要一簽下名字,他就得讓出孩子的監護權,若連這惟一的牽系都斷了,那他和蕭淨柔之間從此就徹底地斷了線——不能簽這張離婚協議書,他要堅持到底,他要挽回蕭淨柔和孩子。

提到孩子,這又是韓柏毅心中另一個痛。他沒有料到蕭淨柔會懷了他的孩子,在得知有孩子時,她甚至想隱瞞住,不讓他知道一點消息,不讓他有機會再去接近她。這三年來,她對他是冷漠徹了底,真的是死心了。她獨自撐過他狠心加諸在她身上那段傷痛,獨自撫養小孩,獨自照顧年邁的爺爺,獨自面對一切的一切。

要不是他長期雇用征信社幫他注意她的動態,他到現在可能還被蕭淨柔蒙在鼓里,壓根兒不知道她為他生了一個可愛頑皮的女兒。

分手後,她再也沒有回頭看他一眼,他想,她甚至連想都沒有再想過他了。

在她的世界里,如果沒有這紙離婚協議書還梗在中間聯系彼此,她心中大概早沒有他這個人的存在了。

「韓總經理,這個離婚手續就差你一個簽名就完成了,既然彼此都沒了感情,你還在猶豫什麼呢?」高德生對這個委托感到心煩,都近四年了,竟然還搞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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