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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情涮涮鍋 第8頁

作者︰子澄

就在最後的四分之一圈,前方終點的紅布條已經遙遙在望,兩人或前或後地交錯,直到距離終點約五公尺的地方,陳立揚終于不支跌倒;而岳幼堇,一口氣沖過紅布,身子也癱軟了下來。

听不見全校師生的歡呼和鼓動,岳幼堇的喉嚨干渴得近乎燒灼,就在她試圖由跑道上起身,一雙有力的臂膀適時地拉了她一把。

譚恪亞?他怎麼會在這里?她喘、她累,而且兩眼昏花,但還看得清他的輪廓,因為他讓她緊緊貼靠在他身上,讓她能清楚地聞到他身上清新的氣味。

「別講話。」見她這麼拼命,譚恪亞掩不住心疼,急急打開由車上帶下來的礦泉水,湊近她干涸的唇邊讓她順利啜飲,並溫柔地為她撥開黏貼在她臉側

的濕發,「你成功了,我為你感到驕傲。

虛軟地揚起一抹笑,不知怎地,她有股想哭的沖動。一定是她太久沒跑了,或是跑得太累,但絕對不是因為他的溫柔。

「我想……看看……」她的聲音沙啞,每說一個字似乎都耗掉她不少體力,全身的重量幾乎都倚在他身上。

「那個孩子?好,我抱你過去。」看她虛月兌了還逞強,除了心疼,他還是心疼。

謗本無力阻止他過于曖昧的舉動,她虛弱地攀著他的肩,任由他抱著自己走近被同學們圍住的陳立揚。

「小表,你、還……好吧?」之前喝了點水,令她的喉嚨不再那麼灼痛,稍微能將話說得完整。

「我不是……小表!」陳立揚也很喘,俊朗的神采透著一股狼狽,「至少……我不用別人幫忙……就可以……站起來。」他硬是咬牙站起,狠狠地瞪了譚恪亞一眼,莫名地對這個陌生男人產生敵意。

「我的體力,真的大不如前了……」她覺得好

累、好累,什麼都無法思考,「我們的約定、算數吧?」

「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接過同學遞過來的毛巾,他擦拭著額上如雨水般的汗珠,「這下你……滿意了吧?」

「我不是……想證明自己……比你們行還是怎樣。」好困,眼前一片白光,令她不覺緩緩閉上眼,

「我只是想要……你們變好……」然後,她便失去了知覺。

「唉,岳老師好像昏了耶。」

「也難怪啦,十圈耶,我跑了四圈就掛了,她居然還能跑第一名!」

「真是的,她一個女人,跟人家逞什麼強嘛!」

幾個孩子泛起內疚,又拉不下臉表示歉意,只能涼涼地在一旁說道。

「她可以放任你們自生自滅。」譚恪亞抱著她的手不曾放松,深邃的眼眨也不眨地盯著一張張年輕的臉龐,「在你們放棄自己之前,請想想她為了你們所做的這些努力。」之後才拖著她往停車場走去。

所有高二B的孩子們怔愣地立在原地,直到下一

堂課的上課鈴響,都沒有人移動或說任何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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靶覺飄浮在模不著邊際的雲端,岳幼童睜開酸澀的眼,一室昏黃的燈光不致令她感到害怕,惟有一絲絲的溫暖。

這是什麼地方?茫然的眼呆滯地移動著,緩緩越過天花板、四周,清楚地確定這是個她不曾到過的地方。

輕微的聲響,顯示有人進到房里,她卻沒有力氣抬起頭,只能睜著大眼,等著對方進人她的視線範圍。

「你醒了?」譚恪亞一接近床邊,便發現她睜著晶亮的眼,即使里面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疲累,「還好吧?」

「我昏了嗎?」她吐了口氣,有點懊惱,「真沒用,才四千米而已。

「你很棒了。」譚恪亞輕笑出聲,「要是我來跑,搞不好跑不到一半。」

「不會吧?你是體能老師耶!」她信以為真,兩只眼微微睜大。

他笑而不答,拉了拉她身上的被子,在她身邊的床沿坐下。「要不要吃點消夜?」

「消夜?!」她沖動地想抬起上身,立刻哀叫了聲又躺回原位,「我的天吶,現在有那麼晚了嗎?」也就是說,她昏了將近半天?

「不晚,才十二點多。」不想打擊她的信心,他說得極為含蓄。

「噢……」她掩面哀叫,因手臂的牽扯而引起的酸痛佔了大部分原因,「這里是哪里?」

「我家。」就在幼兒園後方的公寓,「我看你累壞了,怕伯母為你擔心,所以自作主張地帶你到我家來,你不會介意吧?」

「不。」她翻翻白眼。都在人家家里睡了大半天了,現在才來說介意?「我能給家里打個電話嗎?」她從來不外宿,卻也實在累得走不動,只能先借最簡

單的通訊機器向母親報個平安。

「我打過了。」他一向細心,她想得到的,他全

想過、也體貼地為她做了,「你還是起來吃點消夜

吧!」他擔心她撐不到天亮再吃早餐。

「我吃不下。」嗚——他干嗎對人家那麼好啦!不要嘛!她不想為一個小白臉心動嘛!「謝謝你,不過有件事,我想……還是跟你說清楚比較好……」

懊死!為什麼她得面對這種尷尬的境地?都怪老媽啦!都不幫人家推拒!

「不早了,如果你不吃消夜,還是早點休息吧。」不想在這個時候听到任何不想听的話,譚恪亞選擇回避。

他起身往門邊走,卻讓她的聲音留住腳步。

「譚先生,我不想跟你談感情。」她的聲音由身後傳來,顯得有些飄忽。

譚恪亞猛地閉上眼,淺淺的心痛由心底蔓延開來——

第四章

靜的氣氛籠罩在房里,好一陣子譚俗亞都沒開口講話。

他輕淺巨微亂的呼吸牽系著岳幼堇全身的神經線,這種感覺讓她的心情很悶,也有點不知所措。本想開口,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所以她只是蠕動著唇瓣,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餅了好久,清冷的聲音響起︰「這就是你好幾次,試圖告訴我的訊息?」他的長指擱在門把上,眼瞼微斂,甚至未曾回頭看她一眼。

「我……對不起。」這句歉意自然而然地月兌口而出,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不,不需要道歉。」他挺挺背脊,讓自己頹喪的心武裝一點兒力量,「世上最沒有是非對錯的東西

就是感情,沒有人能勉強你喜歡不喜歡的人,所以你

不需要道歉。

「譚……」听他這麼說,不知怎地,她的心情更

爛了,仿佛自己虧欠他更多——至于虧欠什麼,她還

不是很清楚,「我並不是討厭你,只是……還不到情人間那種喜歡。

「我了解。」回頭綻開與平日相同的笑容,只是那抹笑略嫌苦澀,「別介意,好好睡上一覺,明天你又可以生龍活虎了。」頓了下,他的笑逐漸斂去,

「明天要我送你回去嗎?

「不,我可以自己回去。」既然說開了,他就沒那個義務再為她做這麼多。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了。」扭開門把,她的聲音急促響起——

「譚……恪亞,我們難道不能做朋友?不涉及感情的朋友……」她知道自己自私,但說不上來為什麼,她就是不想失去他這位體貼的朋友。

這次他停頓了好久,久到她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過分貪心的要求——

‘當然,我們當然可以是不涉及感情的朋友。」他似乎幽幽地嘆息了聲,她听得不是很清楚,「沒有人會覺得多個朋友是壞事,我們當然可以是朋友。」

「真的嗎?」凝著他的背,她呆呆地笑了。

「真的。」一腳跨出房門,他的體貼依舊,「別想太多,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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