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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 第14頁

作者︰煓梓

真的很神奇。

祁憐瞪大眼楮看著雪像下雨一樣地落下來,至少半天才能累積的厚度,一下子就達到。她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他施法術搞出來的,卻仍然對這片美麗的雪景深深著迷,迫不及待想下去打雪仗。

好冷!

隨著大雪累積的速度加快,寒意也越來越重,氣溫低得她直打哆嗦。

邪神見狀馬上變來一件貂皮斗篷披在祁憐的身上,並且體貼地幫她把帶子綁好。

「別以為這是法術就不需要保暖,你眼見的景象,看起來夢幻,其實非常接近真實。」他因為力量強大,變出來的不管是食物乃至于這場大雪都和真的無異,感覺一模一樣。

祁憐拉緊身上的斗篷點點頭,不斷透進她身體的寒氣,證實他的話並沒有錯,這場大雪是真的,即使它以不可思議的方式出現,仍是冷得教人不住地發抖。

「差不多了。」他看四周已經是白茫茫一片,積雪的厚度足夠打雪仗,連忙揚起手讓大雪停止,于是原本如雨般傾灑的大雪,瞬間變得有如柳絮一般輕盈。

「好了,咱們可以下去了。」他伸出手,帶著她走下階梯到林園中間的空地打雪仗。她把手放進他的大掌之中,發現他的手心暖烘烘的,絲毫不受天氣的影響。

「你不冷嗎?」她迷惑地看著他的裝扮,她已經披上貂皮斗篷,他身上卻還穿著夏衫,和四周的環境一點都不搭軋。

「我?」他隨著她的視線看自己身上的裝扮,回道。「我並不覺得冷,但如果你覺得很奇怪,我也多穿一件衣服好了。」他才剛說完,手上就多了一件斗篷,當著她的面披在身上。

這是祁憐來到此處後第一次感受到兩個人的不同,他至今的種種表現,都讓她有種他們其實並沒有什麼兩樣的錯覺,但今天的這場大雪,提醒了祁憐他們確實不一樣。

「走吧!」他握緊她的柔荑,小心將她帶下台階,體貼的表現和一般男子並無二致,卻讓她更加迷惑。

他最近甚至不再窺探她的心,雖然他說過他已經失去這個能力,但她猜想就算他仍擁有這個能力也不會使用,他似乎刻意讓自己完全像人類,個中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旁人很難參透。

「我是個男人。」

每當她出現迷惘的表情,他一定會一再重復說這一句話,這個時候祁憐不得不懷疑他又窺探她的內心,才能準確無誤地抓準她的心思。

他說過,他早已經失去窺視她內心的能力,是她的表情讓他不由得心焦,到底他要如何表現,她才能不胡思亂想?

雪白的美景,掩蓋了原來的春意,卻掩飾不了他們內心的疑慮和焦慮。

盡避如此,他們還是很開心的打雪仗。

「打到你了!」祁憐將手中的雪球用力地朝邪神丟出去,她的手上不知何時開始多了一副手套,想來也是他的杰作。

「可惡,看我的。」他沒來得及避開,胸口挨了一記,但他隨後還以顏色,捏了一顆雪球還擊。

「中了!」他比了一個我最行的手勢,表情興奮得宛如一個孩童。

祁憐嘟起嘴,不甘示弱地捏了一個特大號的雪球想要給他一記重創,他伸長手抗議她犯規。

「不是說好,不能用這麼大的雪球打人。」他擺出防衛姿勢,四處找掩護。

「我才不管剛剛是怎麼說。」她耍賴。「反正我一定要報復,誰叫你突襲我。」

「是你先打我的。」怎麼把過錯全推到他身上?

「才不是,是你先打我的。」她睜眼說瞎話,他差點沒有氣炸。

他「邪神」的封號干脆送給她好了,竟然比他還狠。

祁憐擺好攻擊姿勢,手拿著特大號的雪球追著他跑,兩人面對面僵持半天,最後她終于逮到機會把球丟出去,正中他的俊臉。

「你!」他搖搖頭甩掉臉上殘留的雪,模樣好像一只落水的小狽,看得她非常開心。

「活該,誰叫你欺負我。」她耍賴耍到底,吃定他了。

「我非教訓你不可!」他決心讓她知道他的可怕,人們叫他邪神可不是叫假的。

「啊——」她看他撲過來,一邊尖叫一邊跑給他追,才跑了幾步便被他撲倒在地。

「抓到你了!」他由後面抓住她順勢翻身將她摟到身上,自己則是成了墊背。

「不公平,我不依。」她邊笑邊抗議,其實並沒有那麼生氣,尤其當她發現他們的臉幾乎貼在一塊兒,更是生不了氣。

他們的呼吸急促,由兩人嘴里呼出來的白煙糾纏交融,一如雙方揪緊的心情和突然蜂涌而至的,在這冰天雪地里,接吻似乎是最好的取暖方式。

邪神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的臉慢慢朝他壓近,他們的雙唇毫無意外地融合在一起,一如他們的呼吸。

雖然這里的時間是靜止的,但他們的感覺並沒有隨時間停止,反而以飛快的速度拉近彼此的距離。

起初邪神只是吮吻,只是品嘗她櫻唇上的芳香,但這些日子做過無數次的淺吻再也滿足不了他,這回他更加深入她的芳腔,用火熱的舌頭挑起她的感覺。

芳腔不期然遭受襲擊,就算祁憐想掙扎也無從逃避,他的舌頭如同火一般席卷她的芳腔,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嚶嚀抗議,未料卻更加撩起他的。

他大膽地用舌撩撥她的舌頭,邀她一起共舞,這嚇壞了祁憐。她想說不,想要起身,然而他鐵腕硬是禁錮著她,不讓她逃開。

她于是被迫學習大膽,被迫放開自己的感覺,直到她也被淹沒。

在這片由法術一手打造出來的美景之中,只听得見兩人悠悠的嘆息。

那是深不見底的,不知何時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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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憐因為穿得太少,幾乎在他們打完雪仗後便染上風寒,這可急壞了邪神。

他是由人們邪念生成的形體,縱然有男人的外表,卻不懂得人世間的生老病死。

他不會變老,更不會生病,當然也不懂得怎麼照顧病人。他是可以到外頭去抓一個大夫回來為她治病,但這同時也意味著,祁憐被他帶到洞穴里的事會因此走漏風聲,他不能冒這個險。

他焦急地看著床上的祁憐,她的小臉發紅,一向紅女敕的櫻唇卻相反地發白,額頭不停冒出細汗。

邪神猜想,她應該是發燒了。他曾在人們的意念中看過同樣情形,也看見人們每當遇見這種狀況,會想辦法降低病人的體溫,人們多半是用冷水擦拭病人的身體,一次又一次,直到病人高燒退去。

他依樣畫葫蘆,也學人去捧了一盆水,用干淨的布塊不斷地擦拭她的額頭。

「……」祁憐不曉得夢見了什麼,神情非常痛苦。他不知所措地坐在床邊握住她的手,給她支撐下去的力量。

只要是人,就會生病,就要接受這種折磨嗎?

邪神無法想象自己生病的樣子。

他雖然長年住在冰冷的洞穴,但由于他並非人類,不會受寒氣侵蝕,根本無法體會生病的感覺。

如果你是人,就能體會我的感覺。

她曾經這麼對他說過,當時他是何等憤怒,氣得當場把她擄走以示懲罰。

他以為她在耍詐,明明知道這是一場他無論如何都贏不了的賭局,還故意與他立下賭約。現在,他知道她沒有騙他,她是真的為他惋惜,因為他不是人,不懂得人的感情。

然而,心頭那股幾乎要把他燒穿的焦慮究竟是什麼?他從來不曾這麼驚慌過,如果這還不叫感覺,他真的不知道要稱它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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