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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所在 第31頁

作者︰衛小游

若石老早想問標哥是怎麼認識心心的。聊了幾句後,他便問了這個放在他心里很久的問題︰「你是怎麼認識心心的?」

「哦,這個啊,」標哥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說起來有些丟臉哩。就有一次我餓暈在路上,心心拿飯給我吃……」他開始述說自己窮困的藝術家生活,以及在東區街頭扮演太空戰士時,因為長時間沒吃飯沒喝水而餓暈的事。

韓若石沒想到他會得到如此匪夷所思的答案!

所以接下來他又問了宅姐同樣的問題。結果宅姐回答︰「就有一次我在路上餓暈了,心心拿飯給我吃。」理由竟然跟標哥相同!因為宅姐有一次為了及時交出稿件,結果因為已經整整兩天沒進食,一出門就被大太陽蒸發,餓暈在路上……

後來若石又陸續問了其他人,結果紛紛得到近似的答案。

歐陽心心經常喂食他們。

那使若石想起自己與她相遇的開始……當時,她請饑腸轆轆的他吃了一碗熱騰騰的香粥。

原來,他也是在被喂食的一員之內,並不是特別的。

可是秋秋告訴他︰「不,你是特別的,若石。」她看著被眾人圍繞,一再保證自己一切安好的歐陽心心,別有深意地道︰「你也看見了,她不習慣向他人求助,即使我們都受過她的幫助也一樣。但是你不同,你知道嗎?」

若石不確定該點頭還是搖頭,他決定先听听秋秋怎麼說。

秋秋說︰「心心終究打了電話向你求助,不是嗎?」見若石正想反駁,她搖搖頭。「不,她不會打電話給我們的理由是,她沒有那種習慣。所以久而久之,我們都沒想到有一天,心心也會需要我們。可是你不一樣,若石,她畢竟撥了你的電話號碼,還把小凱交給你。我不知道你怎麼看待這件事,可是在我來看,我希望她對你來說,也是特別的。」

若石看著秋秋那張雖然外表受到了損傷,但依然樂觀堅毅的面容,他微微揚起唇,點頭道︰「我也希望你說的是對的。」頓了頓,他問︰「秋秋,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認識心心的嗎?」

如果歐陽心心這個個體與她周遭的群體有著切不斷的聯系,那麼要全盤了解她,就必須了解她身邊的朋友。他想要讀懂她這一本滿載秘密的書。

秋秋看了若石一眼,決定丟開過去痛苦的記憶,選擇用比較輕描淡寫的方式回答︰「我前夫外遇,離婚前我們兩個大吵了一架,不知道是誰開了瓦斯引起氣爆,後來他竟然沒事,而我卻只剩半張臉。離婚後,我本來想去死,跑到大樓上準備跳下來,可是心心拉住我,對我說,我若死了,就什麼都沒了,可是我若是選擇活著,就可以重新擁有許多。那時她正好要送便當去給思思,我因為好幾餐沒吃,肚子很餓,忍不住請她在我死前讓我飽餐一頓,結果因為她做的料理太好吃了,一吃完便當,我就不想死了……」

看了一眼若石專注傾听的表情,秋秋笑道︰「很好笑對不對?可是後來我真的擁有了許多。心心拿她剛買下的老房子去銀行抵押幫我籌錢,讓我開了南瓜屋,後來天天、小安和美麗又加入了我們。雖然現在我們已經把貸款還清了,可是我永遠不會忘記是誰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拉了我一把。現在的我,也許失去了完整的容貌和一個負心的丈夫,但是卻重新得到了許多……我把心心當成家人在關心著,所以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看待她的?韓若石,請你回答我這個嚴肅的問題。」

若石可以感受得到所有人,包括秋秋,對心心的保護之意。他們彼此互相了解,唯獨他是個半途闖入這世界的不速之客。他可以理解他們的心情。倘若易地而處,立場澳變了,他也會這樣做。

看著秋秋仰首等待的臉龐,他放柔了眼神,俯下頭,輕輕吻了一下秋秋的額頭,見她訝異地笑了,才誠摯地說︰

「我也把你們當成家人,可心心……心心不一樣,我喜歡她……很喜歡。」

已經忘了自己當初是如何回應藍諾他們,說暫時不想涉入愛情里的理由是什麼了。他想誠實面對自己的心意,他不知道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他的視線便只專注在她身上,能不能重新得回自己,已經不是能由他來決定的事了。

甚至,他也不想回到以前的那個自己了。

歐陽心心,于他,是個特別的存在。

听著若石誠懇的回答,秋秋眯著眼端詳他,半晌,她咧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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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翻地覆。接下來的日子,只能用這四個字來形容。居然完全由不得她作主,這是怎麼回事?歐陽心心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首先是自秋秋等人得知她受傷的消息後,每天探病的人川流不息,直到她不得不對眾人下了一道嚴肅的逐客令,讓他們回到各自的崗位去。

再接著,醫生在確定她的傷口沒有感染之虞後,終于恩準她可以回家休養了。但是有個人卻不準她回家,他堅持要她住進他的公寓里,說是方便就近照顧。

這個人不是誰,正是韓若石,新外號是「暴君」。還自稱Knight勒!她倒覺得他才是這假想帝國里真正的King。往往,他所提出的建議都是很具威嚴而不容拒絕的那一種。她懷疑他習慣發號施令。

而在秋秋他們竟也堅持她和小凱必須有人照顧,不是若石,就是他們其中之一,因此不準她「任性地」拒絕大家的好意。

再三溝通討論後,考慮到若石的住處是公寓,讓一個受傷行動不便的人整天關在屋子里簡直就是虐待,因此心心最終還是決定回到自己家中,但礙于眾人的決定,她不是一個人回家。

除了原先的那只小的以外,還附帶了一個大的。不是誰,正是「聲稱」自己還有很多年假可以放,剛好可以「就近」照顧她的韓若石。

在眾人的默許下,他住進她的房子里,成為新一代的男佣。

要不是他真的很拙于烹飪,勤于家務的他真的有資格應征男佣。

看得出來他平時沒做過什麼家務,但是他學得很快。在她的指點下,他將房子打掃得一塵不染,還替她修剪圍籬、照料院子里種養的花木。

他很有食感,懂得品嘗美食,但是對于調味料該放多少全然沒有概念。在吃膩了外帶的食物後,他們決定分工合作,由他來炒菜,但是食材和調味料交給她來準備。她負責發號施令、他負責實際的行動,兩人配合無間,竟有一種特殊的默契,仿佛他們已共同生活許久。

歐陽思思回來過,照例對她受傷的事大驚小敝一番,但才相聚幾日,便又離開了。就像候鳥般短暫地在他們的生活里停駐,但從不久留。

而若石,只不過基于朋友的道義,在她有難時拔刀相助,住進這個家里,卻已遠比思思更有存在感。

這屋子里,除了家人以外,還有偶爾來訪的朋友在此出入。但朋友來來去去,並不久留,就連不知道已經多久沒來過,從前也只偶爾來過節的爸爸和想想也都像是短期的房客。

有時心心會想,是不是她家族里的人都有著吉普賽人愛流浪的血統,所以爸媽、思思,甚至是想想,都沒有長期停留在一個定點的習慣?

那使她有些擔心,也許渴望著安定的她,有一天也會再度追隨過去那種隨風漂泊的日子,拋開身邊的人,去追逐某些遙不可及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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