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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愛人半顆心 第4頁

作者︰衛小游

像是前世注定一般,在眾女生群里,我猶如帝王般掃視過眾佳麗,偏偏在人群的外圍,膠著于一雙似水秋瞳,柔順而溫婉。

是那名只一面使教我移不開眼神的女孩……突然間,我不再有帝王一般的驕傲,只覺得丟臉。我竟然在她面前出糗!

男人一輩子的驕傲都被丟光光了,以後我怎麼再好意思出現在她面前!

被記過處分都沒有此刻難堪,我閉起眼,突然希望就此昏厥。

昏了吧!看看醒來後會不會發現,這其實只是一場午後的白日夢?

***

不是夢,我被記了一次小餅、兩次警告,以及做勞動服務一個禮拜。

挺重的處罰,卻不是真正今我沮喪的原因。

下意識里,我一直對那天的事耿耿于懷。

我不是個放不開的人,卻一直無法將那位女孩的面孔自腦中剔除。

我甚至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她就像是一顆可愛的種籽,隨風飄落到我的心田,才悄悄發了芽,就被摧殘掉。我想我這輩子八成再也沒機會請問芳名了。

我想,我現在多少是有些少年維特的。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我竟對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少女魂牽夢索,傳出去鐵定會被笑死的。

唉,無心打掃的結果就是學生都快走光光了,一條兒千公尺的臭水溝卻只疏通了一小段,連五公尺都不到,教官待會兒來驗收,看我怎麼交差。

義氣的沒供出那日爬牆偷窺的同伙,竟落得自己一個人掃水溝,天理何在啊?此刻,女生校區那邊跟這里同時下課,倪樵一放學就跑得不見人影,說不定他已經開始「行動」了!

我心里自是不甘,卻又莫可奈何。

畢竟就算現在我不必在這里做這些掃除工作,我也沒有臉再去找那名不知名的少女。

這段突來的悸動,或許注定得天劫,但若如此,為何還要讓我遇見她呢?

***

勞動服務周結束的這天,下了課,腳像有意志似的,自動往女子校區的校門日走,等我回神過來,才發現自己到了何處。

立刻想回頭,腳卻生了根,我站在對面馬路,看著二三兩兩結伴同行的女生走出校門。

是想再見她一面吧!

上回僅僅一面,便讓我這幾天以來老是夢見她,擾得我心煩意亂,連同學相邀去撞球場也打不起精神。

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死。

此時離她們放學的時間已有好一會兒了,她或許已經先走了,我並不抱著太大的希望能再見到她,只是每每校門口有人出來,我還是會抬頭看個一眼。又有人朝大門口走出來,我不抱希望的瞧了一眼。

遠遠的,瞧不清楚,她的聲音卻傳進我的心底。我渾身一震,品味著與第一眼見到她時同樣發生在我體內的化學作用。

是的,是化學作用。我的血液沸騰而變質,再也回復不了從前的漫不經心與無拘無礙。

「李伯伯再見。」

我瞧見校門前的老警衛微笑地點點頭。「呵,再見啊,回家小心點喔。」「嗯。」她乖巧柔順的神情教人心醉。

我痴望著她離去的縴細背影,失神失魂。

「喂!」肩上突然被人重重拍了下,我回過神,轉頭看身後的人。

「倪樵!」

倪樵背著已經有些月兌色,背帶改良到極短的綠書包,雙手插在褲袋里,嘴里叨著一根牙簽,頭兩顆扣子沒扣的白襯衫只塞了一半在腰帶里,皮鞋當拖鞋一般踩在腳底下,吊眼睨著我,「你看什麼看的那麼入神?」

說我?他自個還不是一直往那女孩離去的方向看個不停。

倪樵的家境挺富有,是個道地的公子哥兒,只是叛逆的讓人常以為他是街上的小混混。

「跟你一樣嚶!」既然被他踫上了,我也懶得說謊支吾。

「跟我一樣?」見人走遠了,他正經八百的瞪著我。「你真的要跟我搶?」我知道他話里的意思。好同學兩年,我們稱兄道弟,堪稱皮蛋二人組。平常互相讓步都來不及了,這回竟要爭奪一個女孩子!

我沉默了,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我真的要跟倪樵搶人嗎?還有,我搶得過他嗎?

我尚未回答,他便出聲道︰「你認為你搶得過我嗎?」

霸道驕傲的挑釁是任何一個熱血少年都不能漠視的。況且,心底也不許我輕易地就此放棄我的初戀。

是的,初戀。

沒有一個女孩像她一樣這麼突然、又這麼深刻的觸動我的心弦。光想起她模糊的身影,都是夠今我熱血沸騰,我想我是戀愛了,愛神用弛的箭射中了我的心房,絲毫沒有抵御的能力,我只能深陷、再深陷。

「我們……公平競爭吧。」我不再遲疑地回應倪樵的挑戰。

如果沒有人願意退出,竟爭便是不能避免的。當然我不願輕易棄權。

「公平競爭?」他眯起眼看我。

我被他看得有些發毛。

「對,公平競爭,從明天開始,一、三、五給你,二、四、六給我,星期日就看誰有本事把人約出來。」

「我要二、四、六、禮拜六是周末,給你我不是虧大了?」

「好吧,二、四、六給你,我沒意見。不過明天是星期三,搞不好她看上我以後你就沒機會了。」

倪樵盤算了下,抬頭道︰「如果真是那樣,我也沒話說。」

「好,夠干脆。不管最後是誰贏誰輸,好兄弟還是好兄弟。」我可不想追到了女朋友,丟掉了男朋友。

「當然。」倪樵自信滿滿地道。

我瞧了瞧他的痞子打扮,再看看與他相差無幾的我,心底浮起了不確定感。兩個痞子要「公平競爭」一個端淑少女,會不會太可笑了點?

人家看得上我們嗎?

***

星期三,為了怕等不到人,我蹺了最後一堂課,匆匆趕到兩條街以外的女子校區,在門日靜候她下課。

打定了主意要卯是全力將她追到手,生平第一次對一件事情如此堅持,愈近放學時間,我的心就跳的愈快。

雖然一頭三分短發不需要梳理,我還是緊張的爬了爬,希望自己看起來不會太差。

我特地將背帶放長,襯衫洗得干干淨淨,並且不顧窒息的可能抑上所有的鈕子,平常踩著鞋跟的腳丫子也全擠進皮鞋里……這麼做全是為了給她一個好印象。雖然我給她的第一印象己經毀了,起碼第二次見面要扳回一點形象。

檢視儀容的同時,我將昨晚失眠想出來的搭訕手法在心里預習過一遍又一遍,希望能夠馬到成功。

好不容易等到下課鐘聲響,我緊張的跳了起來。

清一色的白衣黑裙少女先是陸陸續續,按著是一大群一大群往校門口而來,我則張大著眼楮,在人海中專注地尋找我等待的人,生怕一不留意便錯過。不是、不是!騎單車的,步行的,過往的少女統統都不是那弱水三千中,我欲獨飲的那一瓢。

十分鐘後,放學的人潮漸漸零落下來,而我所等的她卻尚未出現,我不禁懷疑起我剛剛是否錯過了她,而她,已經走了?

正當懊惱,幾句零散的笑語飄進了我耳中,我頓時雙眼一亮。這聲音的波長,與我心中的悸動合而為一。

是她,我知道,我就是知道。

「意儂,今天比較晚出來喔。」外省籍的老警衛溫藹地打招呼。

「意儂」,她的名字?好美……

「今天我當值日生。」她的聲音與我所記憶的一樣,那麼讓人如沐春風的細致、溫柔。

出了校門,見她往與昨天離開的相反方向走去,我鼓是了勇氣,決心要把握這次機會。

如果今天不能讓她將我刻進她的心底,明天輪到倪樵來,我或許就再也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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