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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情護衛 第20頁

作者︰韋伶

玉聞言,無奈地嘆了一聲,撐起的手肘忽而降下,使陽剛厚實的身軀再度無所保留地融在純白泛銀的月色中,慵懶地道︰「你該不至于說我丟人現眼吧?」

她絞著手指,搖搖頭。「不是。」

「不是干麼一直潑我冷水?你葫蘆里到底賣什麼……藥……」

馨香的氣息與綿軟的兩唇一剎那間吻去他的微詞,他意外著阿扎蘭的接近,而那使了的神智迷失掉了。

阿扎蘭姣美的面孔近在眼前,睫毛低垂地奉上自己的唇,溫暖而純真地刷弄他的唇瓣,但從她夾雜著一絲笨拙的反應來看,在在證明她只不過是個孩子、不懂男女情愛的處子。「果然還是你的吻好。」

玉嘴角泛出一抹暖意,倚向前坐直,在彼此接近的軀體間隙中,將兩臂一面扶摟住阿扎蘭的背部,讓她親昵地立跪在自己胸前,一面徐徐滑入她的後頸,將她的嘴唇扳向自己。這次是阿扎蘭主動吻他,但他開口低聲地說道,她仍像被催眠似地瞪著他那兩片蠕動的唇,無語地乞求他的探索。就這樣,直到他的舌尖混合著灼熱與誘惑舌忝舌忝她的唇瓣,進而熟練而徹底地吻住她,她才迷失在那勾勒出完全線條的唇形間,本能地依附在他身上。「為什麼吻我?你不是才取笑我丑極了?」他的聲音磁柔如撫。

「因為你被強吻。」她在他撩人的誘吻下,全身化為火焰。

「可憐我、憐憫我,還是同情?」

「不舍得你。」

「不舍得我?」

「嗯。不舍你將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強顏歡笑迎合那些酒客。」

「就為了這理由?」’阿扎蘭凝視著他混合著熱情與溺愛的雙眸,情不自禁地傾身吻他,抵著他的唇緩緩移動。

「在京城里,你是有地位的官爺,若讓人知道你為了我墮落到這樣地步,等于讓你永遠抬不起頭。」

「是嗎?還有呢?」他沉醉于彼此的擁吻,為漸增的欲火薰然若醉。

「舍不得你遷就那些人的婬欲,讓他們佔盡你的便宜。」

「傻瓜!大家都是男人。」

在他眼中,她是個縴細嬌弱的小女人,兩人首次見面時,她失神地睜大雙眼,在她眼中他清楚看見她驚訝于他出眾的外表,他鐘情她的反應,因為下一晌,她立刻臉色刷白、大驚失色地要從他身邊逃離。

這趟旅程他走得多不情願,為了一名逃家的格格,害他必須風塵僕僕跑一趟蒙古,理所當然當他逮住這大麻煩時,最好允許他用條繩子捆住她,什麼話、什麼理由都甭提,就這樣快馬加鞭綁回北京城,還他安逸的日子來。

偏偏……

時間一久,他的心思漸漸充滿了矛盾。他開始學會享受她的輕聲細語,抬眼看他,眼神俱是小心應付、乖巧而柔順,就像現在一樣。

雖不明白什麼事情傷得她這麼深,但她的確曾經漾著一張含淚的小臉,像被剝奪取了什麼似的無助啜泣。一感覺到他的來者不善,立刻封閉一顆心,拒絕任何的靠近與撫慰,將自己一點一滴藏入黑暗中。

注視著這樣的她,他充滿無力感,逼得他無法控制自己,索性以強硬手段逼她面對他、跟隨他,無所遁形地將赤果果的感情攤在他面前供他審視。

「可是,看得出來你很忍耐。」

她溫柔地離開他的唇。

玉意味深長地揚起嘴角。「不忍耐的話,不是教我墮入魔界嗎?你能想像我耽于酒客間的調情,咧開笑顏回應他們的樣子嗎?」

「不能。」阿扎蘭捏一把冷汗地道。

玉笑了。「我能為這雙秀氣靈巧的玉手做什麼?」這雙小手涼涼的,熨貼在臉頰上分外覺得舒適。「贖回你的金鐲子,重新為你套回手腕,然後帶著你離開這鳥不生蛋的鬼地方!」她紅了雙頰,釋放出純純的愛意。「不止,你還給了我許多東西……」

「什麼東西?」他怎麼從來都不曉得?「給了我勇氣、擔當、感激,以及仰慕。除了你光著身子當著我的面淨身沐浴,行徑太丟臉下流外……」

「我行徑丟臉下流?!」他拔高嗓子,霎時難以置信。「多少女人渴望目睹我延玉一絲不掛的風采,我讓你看個夠,你居然拿‘丟臉’、‘下流’來形容?你懂不懂得寶啊?」從沒見過神經這麼大條的女人!阿扎蘭漾著紅雲,怯怯地接話。「如果那是我太不識趣的話,那大概就是你把我吊在樹上的殘暴舉動,你未免太狠毒了一點點……」

「吊在樹上是懲治你食言而肥,趁我不注意跑了!」他氣得哇哇大叫。「你別忘了,我這條命一度差點葬送在你手中!」比狠比毒,他比得過她嗎?小王八蛋,八百年前的事還拿出來講!他悍然的氣勢完全強過她,她斜縮肩膀,不敢大聲。「如果這樣的話,或許就是心胸狹窄、有仇必報……」

「好家伙,我心胸狹窄過你嗎?我有仇報過你嗎?我把‘冰清玉潔’的身子給你看,也是我的錯嗎?竟然把我的努力糟蹋成這樣?」

「咦?咦?咦?」

「咦什麼咦?不準對我有成見!」

「我只是……」

「連意見也不行!」阿扎蘭根本就是被他壓得死死的。

*********

傍了我勇氣、擔當、感激,以及仰慕……

一回想到這,玉不禁挑了嘴角,平靜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微妙的變化,一筆一眉畫來的「翠眉紅妝」,格外順手。

假髻已經戴上,左右相交的交領綢衣也已換上,若再穿上繡有牡丹花樣的袍服,昨晚巧笑情兮、體態動人的玉姑娘便登場了。

「呵,客倌,我敬你!」

對著鏡中俗麗不堪的花妝,與身上散發出來的廉價水粉味,玉倒是挺樂地將右手背依在左臉上,起身斜靠在妝台前,婀娜多姿的扮起酒國伶人。

「讓開!讓開!」

「陸大爺今天有事情要辦,識相的,就滾遠一點!」

隨著一陣霸道的吆喝聲,玉更衣用的房間門扉,赫然教人一腳給踹開,幾名彪形大漢隨即魚貫地進駐整間房,不久之後,頭頭陸大海便出現了。

「寶貝,昨晚讓你臨陣月兌逃,今天總沒有理由拒絕我。」

玉笑容卸去。「你想怎麼樣?」

「場面弄得這麼浩大,你說我想怎麼樣?」陸大爺苦笑。「當然是找你談心嘍!」昨晚沒談成,害他一顆心老懸在半空中,吊足了胃口。「談心?」玉揚起下顎意興闌珊地笑笑。「我看你是心懷不軌,談心是假,‘談婬’才是真。」

「聰明!那就沒什麼好打噓弄的。」陸大海安然地舉起右手,假意順著嘴唇上的小胡子。若非他狂蕩無度,舉手投足間淨是下三濫的戲法,他其實還算是五官端正的俊氣中壯年人。「看你要自動自發,還是要勞我動手,都行,我多的是時間陪你周旋。」

他眼色一調,房內的走狗立刻進入備戰狀態,擺開架式往他趨進一步,等著隨時動手捉人。「陸大爺,小女子初到貴寶地,到這富貴莊來混口飯吃,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他咧嘴一笑,從容自若地抱起雙手垂視他,手腕上的鈴鐺立刻叮叮響軋。

「此言差矣,我這是在幫你。你想想,你在這里陪酒,一天能賺得幾個子兒?如果順我的意,做了我的人,別說白銀了,黃金我也欣然奉上。」

「不稀罕。」

「這麼說你是給臉不要臉,要我用強的?」

「如果你有這能耐和這種嗜好的話。」玉悠哉地掠掠袍服的衣袖,笑容冷峻,語音愈來愈犀冷,一瞬間竟覺得他陰陽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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