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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魂格格 第10頁

作者︰韋伶

「沖上去抱住她,別讓她跳!」

寧兒見大家都來了。「我一定要跳。嬤嬤,對不起了……」她忍心推開老嬤嬤,在老嬤嬤一摔在地上時,她倏地爬上欄桿,閉緊眼楮嘴巴,悶聲不吭一口氣住下跳。

「格格──」

老嬤嬤絕望地吶喊,臉色霍然鐵青。

直墜而下的速度令寧兒想尖叫,然而身體在撞碎湖面冰層的那一瞬間,立刻有如鉛重般往下沉。冰冷的湖水淹沒她的聲音,沖垮她的意識,令她心跳紊亂不堪,好痛苦……她一直不喜歡渾身濕透了感覺,沒想到萬不得已之下,她竟必須選擇跳湖自盡一途,來了結自己的生命。

湖水好冷,凍澈心肺,她可以想象得出,她無生命的軀殼,將如何漂浮在清波映月的湖心,披頭散發,唇瓣浮腫,眼珠子空洞的大睜……她心都涼了。

黑暗在吞噬她的視線,肺腔中的空氣越來越稀薄。

榜格再見了、嬤嬤再見了、煒雪……我會惦記著你,雖然你很殘忍,但一夜夫妻百世恩,我……一定是不行了,居然?生幻影看見煒雪游向自己,游得那麼好,游得那麼快……呃!什麼──「啊?唔!」

她瞠大眼楮,在驚惑之余,嘴巴不小心張開,立時灌進一嘴的湖水,她連忙用手捂住,但她的心跳卻亂成一團。

天啊,那不是幻影,是真的!

包糟糕的是他來了,僅僅一眨眼的時間,她的腰際便有如藤蔓捆住,不容置啄地往水面上拖去。新鮮的空氣猝然送入她的口腔,喉嚨卻緊得像個綁死的結,她吸不進空氣,頓時完全不能自已地大力呼吸。

一遍又一遍,好不容易胸口開始凝聚熱力,舒暢的起伏時,她的手臂突然被人粗魯住上扯。「啊,好痛!」

「痛嗎?」煒雪郁冷的神色像一陣夾帶殺氣的疾風,削過她的頭皮,凍得她發麻。

「那個……呃……如果你松開一點點,就不痛了,我站穩了,謝謝你。」岸邊幾十雙眼楮瞅著她看,寧兒努力掩飾尷尬,頭不敢?一下。

「你最好有個合理的解釋。」煒雪陰寒警告。「來人,送熱水到我房里。」

「喳。」

「煒雪,事實上,我真有合理的解釋,你沒必要太生氣,我這也是為了大家好,真的!你必須有耐性听我說。」

「我給你一整天的時間听你說。」他的眼底波濤洶涌,表情卻一如平常。

「好啊,可為什麼你看起來一副不罷休的樣子?既然你願意听我說,可以高興一點……」

「走。」

「好。不過……我有道理的……真的……你……」

銀鈴般的柔美細語,隨著被丈夫拖走的瘦小身子愈變愈小聲。

所有人都在為他們的少福晉祈禱,貝勒爺從不咆哮揍人,但不表示他就能寬宏大量禮遇她,如果她聰明就乖乖閉上嘴巴。

*>*>*>「說。」

「說……你希望我說什麼?」

半個時辰後,梳洗完畢換了一件干淨中衣的寧兒,正坐在炕床上,微垂眼瞼怔忡地盯著貼在床面上來回擦動的小手。

好奇怪,室溫暖和,火炕也燒著呢,可她的手指竟感覺不出貼在床面上的熱度,那就好像觸覺被一種無形的東西包里起來,踫到床面之前,先踫到那層無形物,于是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說你必須告訴我、應該告訴我、希望告訴我的事情。」

煒雪在小侍服侍下,換去一身濕衣著了件淺清色的袍子立在床邊盯她。

「我希望告訴你,我的手指沒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凍壞了?」她有「一點點」擔心的說,它們是粗了點、是不討人喜歡,但終究是她的手啊!

「我看看。」他冰封的容顏靠近。

才剛從歌玄那里受氣而回,他的新婚妻子沒殷勤迎接他已萬萬不該,居然還背著他跳湖玩命。想考驗他什麼,耐心還是善心?

如果是,很抱歉,兩種惻隱之心,他全部欠缺。

「喔。」寧兒看著他將自己的手牽起,就在她渾然忘我盯著他修長手指順過她的右手掌心,感覺胸口怦然心動,臉頰上熱熱時,突然間掌心有如一萬支針扎入,痛得她大叫。

「痛!好痛……你在干什麼?不要按了,我的手要斷了。」

她的眼淚都出來了,周身感覺一陣疼楚直直沖上腦門。

「我在按你掌上的穴道,你渾身都凍僵了,現在我做的只是先舒通你手臂小部分的血脈。」他懲罰性地加大力道。

「夠了、夠了,我現在感覺很好,不麻木……嗚啊!」她喊出聲。「你放手、放手啦,左手……左手……沒凍僵,不需要按穴──好痛!」

她咬住嘴唇,眉心打了幾百個結,在他放她自由的一?那,立刻倒頭跌進被褥,慶幸他饒她不死。

「我問你,為什麼企圖跳湖自盡?」主題來了。

他注視床上氣喘吁吁的人兒,臉上的神采讓人模不清他的情緒,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不悅極了。

寧兒抹著臉上的淚坐起身,輕輕地說︰「我不是真格格這件事兒,你知道了。既然你知道,我自然就該畏罪自盡。」

「畏罪自盡?」煒雪哼笑。「你不覺得該走遠一點,找一個寂靜無人的地點嗎?」

「你的意思是我故意選人多的地方?」這是一種侮辱。

「我沒這麼說,但希望你別給我找麻煩。」他在炕床坐下,突然伸臂將她攬近,冷睇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楮。

寧兒沒預期他會突然抱她,不禁在他胸前反抗起,雙手握拳努力要擋開他雄偉的胸膛與自己的貼近。

「明天。明天我一定死得神不知鬼不覺,死得不給你找麻煩。」她很生氣、很沮喪,她不期望他同情她,但至少不要輕蔑這件事,她已經夠可憐了,何必再這樣羞辱她?

「你敢。」他眯眼。

「我敢不敢關你什麼事?你這個壞人,根本不了解那種被迫放棄生命的心情有多心酸?放開我!我討厭你。」

她又羞又惱地捶打他,面對他那張不?所動的俊臉,真是氣憤難當極了,世界上怎有這麼壞的人?她不懂!

「呵,原來不是為了博取同情,而是所謂‘士可殺不可辱’。」他冷眼觀賞她忿怒小臉的同時,繼續惡言以對。「告訴我,為什麼??你身體無法正常的反應,還是我強迫你圓房一事?」

寧兒愕然抬頭,無可自制地臉紅。「不……不要臉、不莊重、不正經,我是為了保護我家格格,才不是為了你。」

她的雙頰燥熱到有燙人之虞,眼光怎麼也離不開他。這人怎麼這樣?面不改色地說盡下流話不打緊,還用那種濃得像枕邊匿喃的口吻,輕輕呵在她的耳朵上,害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煒雪冷做一笑。「好個忠心的喜寧,真榮幸擁有這樣的妻子。」他斂容,火一般的電流赫然進入她的衣衫,流竄在她的果背上。

寧兒渾身一震。「煒雪,你……」

他的手指按住碧定的定點。

「我喜歡死心眼的女人,那象征你將同樣忠心待我。」

如她意料,他話一說完,衣料內那兩只大掌立刻攻佔她背上的穴道,寧兒頓時哀叫出來,一股空前絕後的疾痛在她體內漫開。

「我……沒有凍僵……你……你不要按我的穴道……好痛……」她死命抓住他的肩膀,連膝蓋都發抖,若非抓著他,她一定痛得在床上打滾。

「小聲點。你應該不希望全王府的人都知道你、喜寧格格嫁進王府第二天,就被丈夫處罰,哭得死去活來哀號連天,屆時你的面子就掛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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