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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之路 第45頁

作者︰惜之

躺在床上,我應該很累的,可就是沒辦法入睡,穆可楠和李鳳書的臉輪番造訪我的夢境。還是無法不介懷吧?但,能怎麼辦呢?不妥協、繼續折磨這個男人嗎?

三爺說了,那是使命,上天要他為帝、要他造福大周千萬百姓。皇帝該怎麼當,我心里有數,他對我做的,已經遠遠超出。

三爺說他身處雲端,俯瞰眾生,豈可為一處美景回眸再三?是我明知高處不勝寒,卻還是讓自己愛上……

繼續說服自己吧,只要我認定這樣才是正確的,就能安心面對。

輕巧下床,我坐在鏡台前,緩緩地梳理滿頭烏絲,卻不經意發現兩根白發。才十七歲啊!怎麼就早衰了?是這份愛太勞力費心,亦或離別相思欺人太甚?

拿出包袱,我把被打亂的東西一一歸位,收拾妥當,提起包袱,才走兩步,就听見阿朔冷肅的聲音──

「你要去哪里?」

猛回頭,順著他的眼光,我看見手上的包袱。不好,他誤會了!心嗆著,包袱因而落在地上。

我的心虛看在他眼里,成了罪證確鑿。他搶上前,一把抓住我。

他蒼白著臉孔,深邃的輪廓里有著深邃的哀傷,緊抿的薄唇毫無血色,一雙眼楮銳利逼人,隱含熠熠鋒芒。

他捏住我肩膀,力道之大,幾乎要將之捏碎。

「你又來了,是舊事重演嗎?前一夜要我陪你、口口聲聲說愛我,隔天,馬上穿上大紅嫁袍,遠嫁南國!」

「不是這樣的……」

他不讓我把話說完,打斷我︰「你什麼都不在乎嗎?身子給了誰都沒關系嗎?只要能達成目的,要你怎麼做你都毫不猶豫?哈,我老是忘記,二十一世紀的女人都是這樣的,那個叫做一夜,什麼都不算數的,是不是?」

他黑亮的眼珠子揚起風暴,太陽穴鼓鼓地跳著。

「不是的,你要讓我把話說清楚。」

「你的話能听?言而無信是二十一世紀的習慣,還是你專門拿來逗我的樂趣?承諾?天長地久?哼!見鬼了,我居然還信你說的話。」

他抓住我的手指加上力氣,痛得我呼叫出聲。

「你也會痛?我還以為你只會讓別人痛。」

「阿朔,我沒要走……不對,我得走,但是我會回來的……」面對他的憤怒,我語無倫次,簡單的解釋居然被我弄成不打草稿的謊言。

「說謊!」他暴跳如雷,像只被激怒的野獸,再也听不進去任何話語。

「我沒說謊,我發誓,我每句話都是真的。」

「連吳嘉儀三個字都是假的,你身上有什麼是真的?」

不對,吳嘉儀是真的,章幼沂才是假的。算了、算了,這個時候不是計較真假的時候,我該把話說清楚。

「阿朔……」

「別叫我,別想再耍弄我,從現在開始,由我作主,我要怎樣便怎樣,你願意留下也得留,不願意留下也得留。」

說完,他恨恨推開我,一個踉蹌,我往後跌去,撞到椅子、摔在地上。那痛,痛入骨髓……

他沒回頭看我一眼,筆直走出屋子,然後我听見他對常瑄怒吼︰「從現在開始,不準任何人和她說話,不準任何人見她!不、不能是你,去找別人來守著她……誰讓她逃跑,誰就提頭來見我!」

閉上眼楮,我又搞砸了。苦笑,我真是流年不利呵……

第三十二章章斷

被囚禁的前幾天,我拚命拍門,求們外的侍衛讓我見阿朔一面,他們文風不動,似乎沒有听見我的聲音。

我求送飯的人替我傳話,把阿朔給的金手煉送給他們作賄賂,鏈子被拿走了,我的信依然石沉大海。

我退而求其次,哀求他們讓我見常瑄,但不知是傳話的人沒傳,還是常瑄對我著惱,他始終沒走上一趟。

第十天,我數著所剩不多的藥丸。

來不及了,我心知肚明。就算快馬加鞭、日夜兼程,那些藥也沒辦法護我一路平安回到南國,所以,接下來我能做的,唯有認命而已。

從那之後,我再不喊叫要求,送信送話這種事,做與不做都沒差別。我安靜、安分,定下心等待死亡上門。

很糟對吧?我和阿朔總是陰錯陽差,可是我落入這個時代,不也是陰錯陽差之下的結果?

惱的是,我竟浪費那麼多時間,同他爭取那些無聊的原則,你追我躲,憑白錯失相處機會。

真是的,如果早知道只有兩年,我才不管皇後怎麼想,都要任性到底,就算非得和穆可楠、李鳳書大打一架,才能擠到他身邊,我也會勇往直前。

可悲,人總是要走到死亡面前,才看得清楚。

我拿出紙筆,在上面寫下一行字──甜言蜜語錄

明知道他用不到,他身邊,再不會有像我這麼難伺候的女人,可我還是要寫,用不靈光的毛筆字,歪歪斜斜地寫下無數句子,想象著他會用什麼口吻對著我說這些話……

我在想象中,幸福著。

我劃個圈圈,為你圈出一個幸福世界,我不管你來自未來或深淵,我深信愛情能超越一切。

藍色的夏天、藍色的愛戀,藍色的你,教我愛上藍色的思念。對你,我只想奢求一句──愛你,四季不變。

我甘心為愛擱淺,只要你牢記,愛你,是我不變的心情。

認識你,我的生命之歌變得精彩悅耳,愛上你,我的未來變得充滿期待。

……

第二十三天,在我寫下最後一句甜言蜜語時,阿朔終于出現,而花美男跟在他身後。

我以為我和花美男的交情已經斷了,但是他仍舊慷慨地送給我溫潤笑容。

相較起三爺,阿朔可沒那麼大度寬容了,他凝著臉,泠冷地望我。

看著他深陷的眼窩,心抽疼。那是我的杰作,還是因為公務繁忙?我不去想,時間很少,能做的事更少,我只想放縱自己。

走向前,忽略他的冷淡,我抱住他、圈上他的腰,讓兩個身子緊緊相貼靠。我的思念啊,需要他的氣息來撫慰。

他的反應是推開我,臉上沒有分毫欣悅。

我讓他寒透心了?唉……也好,恨總比愛容易放下。

「你要見我?」冷冷的四個字從他唇里吐出,不再充滿感情。

見他?對啊,可是理由已經不存在,見不見,都是多余。不過我還是點頭,說︰「對。」

「做什麼?」

抿了抿唇,我抬頭,笑得一派天真,好似那日的事沒發生,爭執從未離間過我們。

「我想告訴你,你是個很好的男人,謝謝你對我那麼好,謝謝你縱容我的過分,更謝謝你容許我胡言亂語,謝謝你無條件愛我……」

要謝他的事很多,一時半刻說不了。握住他的手,我不容他拒絕我的溫柔,要不是花美男在旁邊,我肯定把他拖到床上,大戰三百回合。

「你以為說這種話,我就會放你去南國?」這次,他沒抽回手,只是板著臉孔,冷淡說道。

「南國?不,不必去了,我要留在這邊,和你一起回京。」我搖頭,仍然笑得甜美,我要在他的記憶里,存下最後一筆。

來不及已是注定,無論如何都回不去,只是對方煜……不,應該是宇文煜,我對他很抱歉,抱歉他費心費力,只是空忙。

「實話還是謊話?」

「你已經分不清楚了,對吧?」在他面前,我成了放羊的孩子。

「對,你這個女人……」他口氣上揚,帶了兩分溫度。很好,他總是無法氣惱我太久。

「對不住。」我搶在前頭說。

「我不會再相信你說的每個字。」他用了決裂字句,但表情出現松動。

我來估估看,他還得氣多久?三天、五天?我樂觀猜,不會超過十天。只是,我不知道我還有沒有十天等他氣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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