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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有效期限 第10頁

作者︰惜之

一年前,父親執意將慕心嫁給他覓得的好男人時,母親叫她回國過,她不平父親為什麼把最好的男人留給慕心。當時,慕情不若母親生氣,反而暗自慶幸,從此她可以獨佔父親所有注意力。

行程間,慕情惴惴不安,回到台灣,甫進家門,竟听到一屋子哭聲。

「媽,怎麼了?」

她跑到沙發前,摟住哭得不能自己的母親,環視周遭,怎麼公司的員工全來了?是公司發生大問題,爸又不在台灣處理嗎?

「我眼皮跳個不停,直覺有事將發生,我叫你爸別飛到法國去,慕心嫁出門,自然有人對她負責,毋庸他事事操心,他偏下听我的話。我和他吵架、打電話叫你回來,他根本不理會我,一心想飛往法國。」

母親一邊說、一邊哭,哭得柔腸寸斷。

「就為這個事?媽……沒關系的,也許慕心臨時有事,需要爸爸幫忙,現在交通……」

慕情以為母親在計較,微笑著輕拍她的肩膀,自從父親注意到她,慕情不再對慕心吃醋了。

「怎沒關系,心心會發生什麼天大事兒?不過是哭幾聲,博取同情,你爸爸啊,就是吃她那一套,眼巴巴硬要趕過去,我們原本說好要一起到美國看你表演……」

「媽,爸從法國轉機,一樣能趕得上我的畢業表演。」慕情勸慰。

「不能了,你爸再也趕不上,他死掉了,被那個小狐狸精害死了!」突地,母親聲嘶力竭大喊。

什麼?!母親的話在慕情腦海里繞了兩圈。怎飛一趟法國會……笑容僵在嘴角,她視線繞過悲慟的女乃女乃,和哀戚的叔叔伯伯們。

「大小姐,總裁搭乘的飛機失事,目前情況不明。」陳經理向她說道。

總裁搭乘的飛機失事,目前情況不明……總裁搭乘的飛機失事,目前情況不明……心飛入北極,兩行熱淚被地心牽引。

爸又失約……四年的努力與期待……慕情滿腦子混沌。

「他若肯听我的,嫁到法國的人是你,不會是事事煩人的心心,那哪會發生這種事情?!為什麼他要把好的東西、好的人統統留給慕心?到最後連自己的命都賠進去,他在懲罰我當年的不退讓嗎?他為什麼看不到我的心?!」

「是我的錯,從頭到尾都是我的錯……」老女乃女乃啞然。

慕情再听不見任何聲音,母親的痛、女乃女乃的傷,一寸寸分割她的知覺。

她以為情況將會好轉的啊!她以為畢業回國後,可以在父親羽翼下享受身為女兒的樂趣!她以為……以為……以為老天要把父親還給她……

為什麼?為什麼呢?心心出嫁,不是該輪到她了嗎?為什麼要出現意外?為什麼讓她措手不及?為什麼?!

「大小姐,公司那邊……」馬副理對著屋子里唯一沒有嚎哭的女人提出問題。

鮑司怎樣?爸爸沒了,誰需要公司?!誰要誰就拿去吧!只要能把爸爸還給她,她願意用全世界交換。

痛在胸臆間翻攪,攪碎她的期待與幻想。夢碎了,期盼不再︰永別了,她心心念念的父愛。

突地,她起身,沖進自己的房間。

不要!她不要!傷心在她的生命佔去太多比例,她不要再接收傷心,她只要得意,

面具,請給她面具,一個又厚又重的面具,戴上面具後,她可以叛逆囂張、可以讓人看不見她的膽怯私心虛,可以……假裝得意……

坐到化妝台前,顫抖抖地雙手捧起蜜粉,一層、一層……她撲了又撲、補了又補,濃濃的腮紅、重重的眼影,用美麗面具掩去心碎疼痛。

辦好父親後事,律師宣布遺囑,果不其然,爸爸將公司股份全給慕心,只將房地產和現金留給女乃女乃、母親和慕情。

慕情一點也不意外,畢竟慕心是他最鍾愛的女兒。

母親幾乎瘋狂了,她對著慕心哭吼怒罵,不過,這回爸爸大可放心,他親手挑選的女婿會挺身出來護衛慕心。

慕情學習母親,把憤慨全拋向慕心,她放棄所有財產,走出家門,那個家——她再不回去了。

濃濃的妝、厚厚的粉,她為自己打理一頭金發,那些洞洞環環太久沒戴,洞口已密合起來,本想再穿一次,但心夠痛了,不需要身體上的疼痛來增強效果。

踩著五寸高跟鞋,一身紅色緊身衣,她走進「青春」。

這里是她出國前常來的那家PUB,四年沒回台灣,她以為店收起來了,結果居然沒有,真是驚喜!

這回,她沒上台、沒跳舞,只是要了杯酒,坐在角落安安靜靜啜飲。

手指在頸問墜鏈徘徊,那是兩枚戒指,一個是爸爸給的,一個是像爸爸卻又不像爸爸的男人給的。項鏈陪著她在異鄉生活,陪著她度過快樂與寂寞。

爸爸呵,他終究還是缺席,還是沒參加過她的任何一場表演、比賽,他是個最失職的父親,可偏偏……她愛他、崇拜他,比所有女兒更甚。

淚在落,落在混亂的液體里,一顆一顆。

PUB另一端,歐陽清身邊圍著一群女人,和兩個死黨好友。

這是他單身的最後一天,明天他將要在家族安排下,娶個家世相當的女子為妻。

諷刺的是,直到現在,他連未過門妻子長什麼模樣都不太記得,只隱約听說她是個女強人。

「K哥,不公平,你只暍安娜的酒,不暍我的。」

女人過度虛假的聲音,讓歐陽清不耐煩,但他沒表現出來。

說實話,他不介意娶進門的妻子是誰,因為他不看好婚姻,一如他不看好愛情,若非家人堅持,他實在不想麻煩自己走一趟禮堂。

「K哥,明天的洞房花燭夜,需不需要我們幾個姊妹去敦新夫人幾招,教她如何來取悅你?」

女子的說法逗笑了一桌子人。

他感覺厭煩,卻仍掛上一臉痞子笑。向來,他的無害笑容,總讓對手輕他的實力。

沒錯,他就是這兩年迅速在台灣崛起的法律界新秀,幾個重大案件經由他的手而擭得平反,在許多人心目中,他不單單是個律師,更是再世包公。

於是各大知名企業,紛紛捧上大筆金錢,搶著聘他為公司的法律顧問,他成了當下炙手可熱的人物。

「人家K哥娶的是女強人,你以為對方是小可憐啊,個怕死的話就上羅。」一頭紅發的女孩貼在歐陽清胸口說話。

「女強人?那……K哥將來日子可‘幸福美滿’羅!你不會一下子就把我們給忘了吧?」他右手邊的女孩說話。

歐陽清沒回答,靜靜和朋友對飲,小威、老皮朝他訕笑搖頭,對他們而言,娶個強勢女子,會是件辛苦差事。

歐陽清了解他們的意思,聳聳肩,沒辦法,那是他在選擇念法律時,答應下的條件,事情很單純,他不過在履行合約。

「咦?」老皮視線對上獨飲的慕情時,皺眉。

「怎麼啦?」小威問。

「記不記得那個女孩子?不曉得是她太愛哭,還是我老撞見她在哭?」老皮指指慕情方向。

單單一眼,歐陽清心被勾動,淡淡的幸福感漫上。

是她!為暗戀老皮,只身追到美國的女孩子。

分手那天,他帶著她享受快樂,她的笑聲清脆悅耳,每每在他夢中響起。他沒刻意回想,她卻時常在記憶間浮現。

推開身旁女人,歐陽清走到慕情身邊,奪下她的杯子,關上她的淚。

慕情抬眼,對上他痞痞的笑,不用思考,她記起他的一言一行,彷佛四年間,她一直在復習著兩人發生過的一切;仿佛四年時間很短,短得不過是一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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