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溫涼喜宴 第18頁

作者︰文聞

「筱昭?你……爸爸呢?」我驚嚇過度,以至于不知該如何問她。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你……」爸爸生氣地朝我大喊。

「你做什麼?有話不會小聲地問嗎?你該不會真以為那是婷婷的孩子吧?」大媽小聲地提醒爸爸,但那音量也足夠讓其他人听到了。「那個孩子少說也有六、七歲了,婷婷才二十初頭,怎可能生出這麼大的孩子?你也該听听她怎麼說呀!」

「她最好有個合理的解釋。」爸爸冷著聲音瞪視我,好像听我的解釋是他極大的忍耐。

大哥不待大媽再度出聲,便開口為我解釋,好不容易緊張的氣氛平息下來,溫天丞那個大壞蛋卻惟恐天下不亂地走進我家來,並且不顧眾人的眼光,直接走到我面前,親密地吻了我的臉頰一下。

「不是說好九點的嗎?怎麼讓我和筱昭在外面等了半個小時還不見人影?」他用著溫柔的聲音對我說,卻害慘了我,「筱昭說她等得好累,好想回家睡覺,但是少了你睡在我們中間——她睡不著,所以……她就一直吵著要趕快找到你,我只好帶她進來,既然找著了,你可以回家了嗎?」

我可以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和表情,但無法忽視爸爸噴火的眼神。

「你……你……」爸爸很生氣,但他被大媽和大哥拉住,所以只能遠遠的看著我和溫天丞。

「你氣什麼?婷婷幫她男朋友照顧外甥女,這有什麼值得你大驚小敝的?你有事就不會好好說嗎?」大媽自行在一大群客人面前幫我回場。

「原來只是男朋友,那就沒什麼關系。反正男未娶、女未嫁,大家都有機會交個朋友。不過我看今天這個場面有點混亂,智朗,我們先回去。」楊光明夫婦招手喊他的兒子,客氣地對爸爸道再見後便先行離開。

其他人也效法他們一一離去,看來——今天是爸爸刻意為我安排的相親宴會,卻不小心被溫天丞這一舉給破壞了,我雖然氣他的魯莽,但很感謝他適時的出現。

在離去的一些人中,也有人過來和溫天丞打招呼。爸爸雖然氣得火冒三丈,卻也忍耐地看著,直到所有的客人都離開了,他才大吼了起來。

我扯住溫天丞的手,不要他對爸爸出言不遜,自己則抱著筱昭無言地听他大吼大叫,而解救我們月兌離這場地獄般酷刑的,則是娉娉的寶寶,他終于受不了那持續的叫囂,大聲地哭了起來。

「好了,你罵夠了沒?寶寶被你罵哭了,你滿意了嗎?」大媽舍不得的斥喝,媽媽還是像以往一般,滿臉哀愁、安靜地坐在一旁觀看。大哥依舊抓著爸爸,雖然爸爸的聲音被寶寶的哭聲打斷,但他憤恨、想打人的樣子不減,所以二哥也擋在我們之間。

一陣詭異的沉默彌漫開來,除了寶寶逐漸停歇下來的啜泣聲,沒有人知道該說什麼,好像說什麼話都很突兀和多余。

「我先回去。」我將被嚇著而躲在我懷里的筱昭交到溫天丞的手里,對著大家說出我的決定。

「婷……婷婷,你……不要先解釋完再走嗎?」大媽緩聲地勸我。

我笑了笑,搖著頭,「等我想好再說吧。」然後不顧爸爸快氣死的模樣,我走到媽媽面前,低聲和她說了一些保重的話,便先行走到門口。

「梁先生,雖然我們很久沒見面了,不過……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想我應該對你說聲——生日快樂。打擾了。」

「你……誰希罕,你滾出去、滾……」我爸爸說得激動,不過還好他被大哥抓住,不然我想他會親自趕人。

我站在門口等溫天丞,他笑容滿面的走到我身邊。「唉!你們家怎麼這麼沒有人情味?難怪你不愛回來、不愛說話。」

我怒瞪他一眼,「你別故意去招惹我爸爸,他已經老了,太常生氣對身體不好。」

「是嗎?」他回頭看一眼還氣得瞪眼的爸爸,「老人家就是老人家,視他生日快樂他也氣成這樣,你說我還能怎樣呢?還是回家抱著你睡覺比較好。」

他故意說給我的家人听,明知他是刻意挑撥,我卻生不了他的氣,我笑著搖頭,「你是故意的,下次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我轉身往外走,雖然明明听到爸爸在喊我,還是走出梁家的大門。

我知道,許多事都必須去溝通和解釋,有些事需要及時去做,有些事卻需要時間來當緩沖劑,但不管是哪一種,氣頭上的解釋都是多余而無用的。

所以現在,我選擇離開,一切……都等過兩天,或者等爸爸氣消一點再說吧!

***

一個人如果能擁有「運氣度量表」,那該是多麼美好的事呀!

可惜上帝在造人時,便知道人的惰性,如果它真給人們一支運氣度量表,那麼人們便不再為未來努力了。

不過不知道運氣的好壞也滿可憐的,就像我一樣。做了兩個錯誤的抉擇,導致一連串的連鎖反應,讓自己懊惱、痛苦,外加差點被人下藥迷奸,最後不得不年紀輕輕——嫁為人妻。

我想,最近我一定是被楣神纏上了,所以原本平靜無波的生活在遇見溫天丞之後,逐漸起了驚濤駭浪,會不會楣神就是他呢?坐在新娘休息室的我開始煩躁地朝思亂想,而愈想則愈煩,憂郁的心鎖住了我的笑容,讓我的情緒更加悲慘。白色的新娘婚紗禮服親著我蒼白的臉,更讓我想起他——溫天丞這個罪魁禍首。因為一切都是他惹的禍,理該由他陪我同苦共憂才是。

只不過——一想到在那團混亂之後,事情是這樣結果的,我還真有那麼一點心不甘情不願;沒想到我就這樣輕易被上嫁紗,在今天、在上帝的面前,承諾要嫁給他。

最近幾天,只要一想起這場婚禮,我就忍不住會想起那些事,而聯想起那些事,我就有想逃婚的念頭。我到現在還是想不清楚,為什麼事情會弄到這種地步呢?

原本我想在爸爸生日的隔天——星期六,答覆慧安請我幫忙的事。不過由于溫天丞在爸爸的生日宴會上出現,產生家庭革命效應,我不得不放下慧安的事,先回家里安撫梁家的三個老人。因此我遲遲沒有回覆慧安,後來我又忙著幫筱昭設計新課程,進一步加強她各方面的訓練,好讓她在九月份能趕上新學期的入學,因而將慧安的事忘得一干二淨。直到她又打電話來找我,我才想起了那件事,但此時離那個時候已經又過了半個月。

慧安姓孫,她是溫天丞大學時代小他兩屆的學妹。兩年前她留學回來,考上台北縣地檢署的檢查官一職,兩年來,她查辦過不少事,也都能盡力以最短的時間、最碓鑿的證據來破案,免得讓人蒙冤受害而要白白遭受牢獄之災。

但這次她接手的案子卻超乎她平常查辦的時間。這件案子不是緝拿不到嫌犯而成為壓箱案,而是有人爭著當嫌犯,且兩個人都有嫌疑卻不能肯定凶手是誰,原因是殺人的刀子流滿了血,卻沒有任何人的指紋。

這是一件家庭喋血慘案,在一個無月的夜晚,一個嗜酒、喜暴力和貪賭,又有外遇的丈夫在喝酒回家跟老婆拿錢,或許是因為拿不到錢而與妻子爭吵了起來,總之他回家後不久便又離開,但在兩天的不見人影後,他卻被鄰居發現死在自家的客廳茶桌下。他的身上沒有任何外傷,只有一把約一尺長的致命水果刀正中背部的心窩,刀尖沒入他的身體的十公分,這是致命的原因。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