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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妻元讓 第17頁

作者︰單煒晴

「謝謝……」她環住他瘦削卻結實的腰,細聲低語。

好像每次都是他在幫她。

「這不是我現在最想听到的話。」山無陵聳聳肩,稍微推開她,「沒看見你安分地用膳,想來你是不餓了。」

如果她不想吃飯,他們還有很多事可以做。

第6章(2)

「我正準備要吃,誰知道……」翁元讓不想再提起剛才的事,不是袒護沈香,而是會令自己不開心。

「無論‘誰知道’什麼,我倒想請問,為何總是看見你被人找麻煩?經過這些天,我發現自己快成為專門為你解圍的高手了。」山無陵看起來自在不拘,巧妙地引領她來到椅榻上坐下,並親自為她張羅布菜。

翁元讓猜想他並不是真的想了解,而她也回答不出來,索性乖乖地吃飯。

「沈香對你說了什麼?」他狀似不經意地問起。

他並非不打算追究,只是不喜歡看當下便果斷地決定如何處理。

「沒……」

「不準說沒有。」山無陵略略眯起眼,「之前是你的家人,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沈香是我這邊的人,我有必要做出懲處,才能服人。」

重點是她剛剛的模樣看起來很糟,這令他非常不開心,不想再看到沈香來找她麻煩,也要杜絕其他心里藏了這種歪念的人。

翁元讓擠了擠臉頰正中央的金粉雀斑,不怎麼甘願地開口,「一些關于我們彼此早就知道的事。」

「哪些?」山無陵問得格外仔細,不讓她隨意敷衍。

事情已經被解決,又不喜歡記著那些討厭的事,翁元讓嘟囔地說︰「我忘了。」

他送到她嘴邊的小半蛋往後退了些,「我記得某人說過她會是個乖巧听話的妻子,陽奉陰違向來是我最討厭的。」

她知道自己無法再逃避了。

「她……她說你是因為翁氏的地位,才與我聯姻的。」十根指頭絞扭成一團,她發現再次開口,喉頭竟然有些酸澀。

「嗯哼。」山無陵意義不明地哼了聲,「還有呢?」

翁元讓察覺沒等到他否認而失落時,不免暗罵自己昏了頭,她不該有這些莫名的思緒!

想是那麼想,偏偏管不住情緒反應,她略微賭氣地說︰「稍微談起你打算和萬俟家聯姻的事。」

他抬起一邊劍眉,輕聲地問︰「我該不該意外自己的每一件私事都讓人拿出來說嘴?」

「又不是我提起的。」她別開頭。

「啊,是了,你像只籠中鳥,外面的世界怎麼了都不知道。」他說的每個字都帶著不具惡意的諷刺,「你的腦子太窄,只擱得下翁氏,其它的當然看不到。」

「你打算娶誰,本來就與我無關。」被刻意貶低,翁元讓頓時起了反抗的念頭。

任何人惡意數落都無所謂,偏偏他只要輕輕撩撥幾句,就搔到她的死穴,她便像看見紅色的斗牛,急著沖撞上去。

「如果無關,你又怎麼會坐在這里?」他傲慢地反問。

「那是因為……」

「因為翁氏需要。」他替她把話說完。「因為翁氏窮得快要被鬼拖走,所以你才來求我娶你;因為要顧及翁氏的面子,所以你要求我把婚宴辦得鋪張。沒錯,每一件事都不是你自願的,是別人逼你的。」

翁元讓正想反駁,忽然皺起眉頭,斂下眼,陷入沉思,然後露出困惑的表情。

「沒有人逼我。」

「你也從未自己反抗過,有時候我會懷疑你是利用犧牲,來證明別人需要你。」山無陵簡潔的評論。

翁元讓大吃一驚,脈搏貼著薄如蟬翼的皮膚狂跳。

他憑什麼這麼說?

坐擁財富的山無陵又怎麼會了解貧窮的可怕?翁氏就像內部已經被白蟻蛀光的木頭,脆弱得一踫就碎,難道會有人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族家破人亡?

「沒有翁氏,哪有我?我不是為家族犧牲,只是盡全力保護而已。」她激烈地抗辯。

「保護一群不關心你的感受的人,會讓你感覺良好嗎?」山無陵冷漠地反問。

「他們關心我!」翁元讓被踩到痛腳,怒聲反駁,「況且這與你無關!」

「只要你是我的妻子,就與我有關。」他的語氣不像體貼,反而像是對自己支配的領地宣示自主權。

她白皙的小臉氣得通紅,「我只是你用錢買來的妻子,你不需要關心我,反正我永遠也不會成為你這個世界的人,更不需要關心那種膚淺的東西,我需要的只有錢!」

話一說完,別說他,連她自己都有些嚇到了。

「我怎麼會懷疑高貴的翁氏繼承者嫁給我是多麼羞恥的一件事?」山無陵的表情沒變。

翁元讓卻感覺到自己惱羞成怒所說的話傷了他,懊悔著不曾有過的失言,一時之間慌了手腳。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是沈香的那番話讓她太過在意,才會月兌口說出這種傷人的話。

「無所謂。」他的語氣平淡,站起身,「我不會平庸到在意一個買來的妻子所說的冷言冷語。」

她因為他說的話而畏懼地縮了縮肩頭,「讓我解釋……」

「沒必要。」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無陵……」望著他嚴峻的背影,翁元讓明白多說無用,卻滿心希望能收回不經大腦的沖動言語。

翁元讓沒想到新婚之夜的摩擦,會為兩人帶來微小卻明顯的距離。

她很想道歉,訴說自己並不是責怪他,嫁給他也沒有感到羞恥,然而一向待她很好,只會在口頭上逗弄、挖苦她的山無陵卻堅定頑固,不願意聆听有關這件爭吵的任何一句解釋。

老愛用不具惡意的犀利言語和她無所不談的山無陵,在兩人聯姻的這個議題上劃下明顯的界限,十分抗拒……而且他不再放肆地對她開些煽情卻有趣的玩笑,說話也刻意小心翼翼,能感覺得出對這件事極為介懷。

她害怕他沒了聲音,兩人間的氣氛結了冰,明明就在他的身邊,距離卻好遙遠。

幸好他除了洞房那一晚,之後每天都有回房睡。

這一晚,他比平時還要晚回房,捆束在頸後的長發帶沙糾結,黝黑的皮膚上也有一層黃塵。

「听說你上教場了。」翁元讓為他梳開粗糙打結的頭發,等會兒比較好洗。

山無陵輕哼一聲,眼眸微斂,享受她溫柔的服侍,談話意願不高。

「那……順利嗎?」她斟酌了一下,才找到听起來不會過度干涉的話,試圖和他聊上幾句。

「萬事起頭難。」他簡單地回答,算是比她的問題多了個字。

在山家其實比翁氏要自由,也更能听到外頭的消息,翁元讓的世界逐漸被打開,發現自己以前看到的天地之小可比井蛙。不過她對其他的時勢不感興趣,只會關注山無陵的消息。

因此她也明白最近常上翁氏教場走動的山無陵吃了不少癟,已經被爺爺寵壞的兵將們壓根兒瞧不起他,對他的決定也都不予理會。

「帶我去吧!」她放下梳順的黑發,一邊收拾梳子,一邊說。

山無陵挑起眉眼,「如果讓你出面替我擺平,我還是沒有威信。」

「我只是跟去看看,不會插手管任何事。」翁元讓立刻保證,不認為自己能幫上什麼忙,只是……只是想跟著他,看看能不能為他分憂解勞。

「女人不適合上教場。」他斷然拒絕。

她絞盡腦汁,想到一件事,「李將軍也是女人。」

「我說的是你這種嬌貴的女人。」他上下打量這個越來越習慣穿金戴銀的小女人。

誰也不能否認她的美,若有人持相反意見,那不是眼瞎了,就是嫉妒。

「如果沒有你的話,我根本不嬌貴。」翁元讓溫吞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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