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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問情 第2頁

作者︰望舒

她本有心悸的宿疾,雖然自到明劍山莊後未再發作,但是這種時時得忍受藥汁難飲的痛苦,可是記憶猶新呢!即使宮茜衣身為堂堂明劍山莊之主,必須憑藥石維系生命的處境,卻是讓慕南的打從心底疼惜。

「來來來,把藥喝下去吧!」

爆茜衣搖了搖頭,拒絕!

「是啊,小姐,藥都涼了呢!」婢女倩兮說。

「小姐就別為難咱們了。」盼兮也加入游說之列。

闢茜衣睜著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楮,瞅遍周遭每一張秀淨的臉龐,噘起櫻唇,嘟嚷著道︰「不喝好像還不行咧,真不知誰是主子喔!」

一旁的婢女登時噤聲,委屈地把頭低下,用眼角余光互相瞄了瞄。

不過,倒是有人很不識相地捋虎須……「小姐,听說青堤剛生了,想不想到馬房看看小馬?」慕南瞧她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于是換個方式來勸誘;或許這樣比較能讓小姐接受。再怎麼說,她總是個十二歲的小泵娘呀!

「真的真的?」官茜衣的眼楮立刻粲然起來,輕輕一眨就晶瑩滿眶。

「我幾時騙過小姐?」嗯……看來這招確實對她有效呢!慕南還是保持她那似水溫柔的笑容,卻隱隱帶著依稀的狡獪。「只是……」

「說來說去,就是要我服下勞什子就對了。」茜衣終于發現她的目的,小嘴兒一撇,還是忍不住抱怨幾句;然而這可不表示完顏慕南的小小計謀沒有效果,她朝那張笑眯眯的臉瞪視了一會兒,決定投降,沒好氣地嚷嚷︰「好啦好啦,我喝我喝。」

下頭的倩兮、盼兮偷偷地漾開了笑,睨了彼此一眼︰還好有慕南在,否則小姐的拗脾氣她們可實在沒法子治呀!

風蘊著的黑過于濃稠了些,仿佛暗示將有大事發生──在如此深沉的夜。

※※※

翻越明劍山莊偌高的圍牆,對他而言無異如同跨過門檻,絲毫沒半點困難,連輕皺眉頭都嫌多余。

爆茜衣──明劍山莊的主人!他的目標。

有關山莊的地形、守衛及屋舍配置圖他早就熟記腦中,要找到茜衣的房間簡直易如反掌;如果說他是個有情緒的人,那麼此時的他唯一有可能感覺得到的是──無趣!少了挑戰的乏味!

只是,江湖上無人不曉,「回雪驚鴻」向來缺少情緒起伏;或許就是連最基本的喜怒哀樂都沒有,他才能成為最頂尖的、不需要依附任何組織即能生存的頭號殺手。

「波──扎──」輕輕推開宮茜衣的房門!他緩慢!地步了進來。

立于床前,他的眼光朝下瞥了瞥,確定榻上緊閉雙眼的小泵娘與在他手上的畫像是同一人後,慢慢推出劍身……價值十萬兩的生命到了該結束的時候。

一寸……兩寸……突然抽出──手上的勁道灌于劍上,而後,迅速地刺入她的咽喉!

一氣呵成,沒有半點多余動作!

床上蒼白瘦弱的小泵娘,甚至不曾痛呼出聲!好像猶在睡眠之中;只是,她再也沒有機會去發現這一次睡眠和過去的差異──她,失去了從睡夢中醒來的權利,永遠失去了。

他從懷中掏出一條白絹,仔細地擦拭沾染血紅色的劍尖,然後輕輕收劍人鞘。就在此時……「波──扎──」房門再度被打開。

有人進房?

突如其來的巨響讓他反射性地立即回頭。

殺手天生該有的警覺在他身上向來可以找到最佳的典範,可是為什麼眼前這名女子居然能讓他完全喪失了這份審覺的本能,直到她開門了驚覺有人靠近。

要是那人本意在偷襲暗算……那即使他能躲過,也一定討不了什麼便宜!

他──步斂塵,不禁微微攏蹙眉峰,眯著眼冷冷地打量起這來得不是時候的婢女。

自從她來到明劍山莊成為宮茜衣的侍女,照顧小姐的夜間服藥就是她的工作之一,怎麼料得今晚會在小姐的閨房里看到一名顯然是不速之客的男子。這……這是什麼情形?

不能慌!

完顏慕南的視線很快地掃過整個房間,她必須先對情形有所了解,才能決定該怎麼做。

「你是誰?」她直直對上陌生人的眼,沉穩地說。雖然心下有些畏懼,但她仍盡最大的努力來掩飾聲音的輕顫。

步斂塵並沒有打算回答,只是凝睇著這個幾乎稱得上勇敢的的婢女,用他一慣的冷然。

「你是準?」她鍥而不舍地再問一次,且順手把門帶上。

在一切情況未明之前,不能讓別人見到小姐房內有男子,否則小姐的名節……至于如此舉措是否讓自己身陷險境,她已經管不了這麼許多。

房里的靜謐有若千斤重,壓在她的心頭,連想要喘息的念頭都不敢閃過;完顏慕南咬了咬下唇,總不能就這樣和他對峙下去呀!

既然送人沒有回應,嗯……還是先看看小姐的情形吧!她仍然戒慎恐懼地緊盯著他瞧,不敢將在那冷面上停放許久的視線收回;把托盤豎在胸前當做一種心理上的屏護,緩緩往床的方向行去。

隨著與他的距離越來越近,她清楚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劇,不過,她已經沒有選擇回頭的余地了。

就在兩人近在咫尺、即將迭身而過的一剎那……「姑娘……」他開口,低沉的聲音如同他的面容和眼神一般冷;完顏慕南只覺得心口猛然一跳,恍若面臨死生一線的駭然在全身發著寒顫。

「我勸你最好回去你的地方,就當沒來過這里。」

「這是威脅嗎?」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態度維持平日的溫和,甚至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不!」步斂塵短而有力地予以否決,而後用如冰的語氣做下宣告。「是忠告!接不接受,在你。」

他維持原本站立的方向,並未轉過身子正面朝她,不是輕蔑狂傲,只是覺得無須多此一舉。

「很好!」稍作停頓,完顏慕南唇角輕彎的弧度依舊,堅定地說出她考慮得到的結果。「我不接受!

必須要親自確定小姐是否安好──為此,她沒有害怕的權利!

她繼續往前走去,千斤重的壓力卻好似從心頭擴散至每一個抬足移步的動作,讓她心里急歸急,腳步卻是想快也快不得。

盡避她冷靜沉著的外象建立得幾無破綻,盡避她將憂懼潛藏在瞳孔最底最深之處,他還是發現了「事實」;但,無論如何,她在言詞上與他有來有往的勇敢表現,確已讓步斂塵堅硬的臉部線條微微松動這個姑娘家絕非一般庸脂俗粉!他在心底作下結論。

完顏慕南來到宮茜衣床前,準備動手拉開攏合的簾幔;此時此際,她總算明了什麼叫做「全力以赴」了,因為她正必須用盡所有的氣力,才能稍稍減緩雙手震顫的程度。

不能再猶疑了,一咬牙……簾幔還沒來得及打開,她整個人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拉提往上飛升,然後,直直跌撞進一個寬大的胸懷,突如其來的一驚讓她輕輕痛呼出聲︰「哎唷!

立刻有只大手捂覆上她的嘴,接著步斂塵的聲音像是一陣冷風般拂掠過她的耳畔,除了寒,還是寒。「有人。」有人?要躲的也只有你吧,我並沒義務要用這種曖昧的姿勢陪你縮藏梁上,不是嗎?她很想如此反問他,無奈現在是有口難言呀;而且,她偷偷往下一瞧,這高度……還是算了;托盤抵在他的胸前,企圖為兩人的接觸加上個屏障,但是被迫環上他頸項的手卻不自覺收緊了些。

「慕南,慕南,剛是你在跟別人說話嗎?」進門的是情兮,空無一人的房間讓她的面色浮現出毛骨悚然的害怕;如果里頭沒人,那她剛剛听到吱吱喳喳的低低交談是什麼?她還是不放棄地再低聲喚了一回︰「慕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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