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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舌酒娘 第15頁

作者︰風光

其中一名歹徒見到于曦存靠在牆邊喘氣,便覷了個海震出手的空檔,往她殺去。海震余光瞄見,急忙閃過眼前的一記橫掃,此時于曦存又大叫了。

「再采!」

海震幾乎是看也不看,便往聲音的右方扔去椅子,那名偷襲的賊人慘叫了一聲,接著又是一陣鏗鈴匡啷的聲音,于曦存的酒瓶又碎了一個,第二名賊人倒地。

這簡直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合作,剩下的賊人退了一退,與海震無聲對峙,生怕他倆莫名其妙又采了一次桑葚。

然而他並不知這是海震與于曦存特有的默契,山上的百年桑樹長得又高又大,需要爬上去采,通常都是海震在樹上,由左邊先采,采完之後扔給在樹下用簍子接的于曦存,再繼續采右邊。因此說到采桑葚,海震自然知道于曦存指的,便先是她的左邊,然後才是右邊。

不直接講左右,自然是想讓敵人無從防備,也只有這兩個人,做得出這種詭異的交流。

第5章(2)

就在彼此僵持不下時,酒肆的大堂里突然傳來喧嘩吵鬧的聲音。

「失火了!失火了!」

于曦存與海震一听,愣了一下,那人便趁此往窗外一躍。然而于、海兩人無暇追過去,急忙打開廂房的門,結果門才開,陣陣黑煙便竄了進來。

「我的酒肆……」于曦存不敢相信,那些人暗殺害命也就罷了,居然放火燒酒肆!為了挽救父親唯一留下來的東西,她舉步便想沖出去。

海震不由分說拉住她的手,將人拉回房里,門一關。「來不及了,從這兒走。」

他拉著她來到窗邊,于曦存雖然好想沖回大堂里,但她知道依目前的火勢,整間明月酒肆大概已經完了,只能忍著悲痛,眼眶微紅地道︰「真的沒救了?」

海震搖搖頭,一臉肅然,很快地說︰「放心,我會替你討回公道!」

語畢,他抓著僅剩的逃離時間,用他恐怖的蠻力,抓起地上昏厥的兩名賊人,往窗外一扔,接著抱起于曦存,朝窗外一跳。

是夜,明月酒肆化為一片火海,寸草不留。

兩名火燒明月酒肆的賊人,原本應直接送交官府,然而他們卻只過了一道牆,先被偷偷帶到將軍府里,審問了一整晚。

海震一夜未眠,在天明之前,用盡他所知道的任何逼供方式,由那兩人口中得到了實情。

他來到府里暫時安置于曦存的房間,門一推開,便看到她雙目無神地坐著,眼眶紅紅的,面容憔悴,看來也是一夜無眠。

一把火,讓她什麼都沒有了,怎麼還睡得著呢?

此時的于曦存,看起來格外的楚楚可憐,讓海震有種想將她攬入懷里的沖動。

可是他知道不能趁人之危,只得壓下這股蠢動,盡可能保持理智。

他來到她面前坐下,斟了冷茶喝了一口,才用略啞的聲音道︰「那兩個人,確實是突厥人。」他簡短有力地說出審問了一夜的結果。「昨日的暗殺,是針對你來的。」

于曦存慢慢地望向他,語氣帶著些有氣無力。

「所以他們真知道是我告的密,所以想殺我?」她搖搖頭,「然後再燒了我的酒肆?」到現在,她都還不太敢去看酒肆燒毀後的慘狀。

唯一慶幸的是,沒有傷及人命,否則這一生,她大概別想再睡得著了。

「不,他們說,他們只是想殺你,但酒肆的火,並不是他們放的。」海震審問時,也是反復問了好多次,還把兩人分開審,避免串供,皆得到一樣的答案。

「那究竟是……」于曦存被弄胡涂了。

「這麼說好了,他們會知道是你告的密,是因為朝廷之中出了奸細。」由那兩名突厥人口中得到的消息,同樣令海震十分驚訝,而這之後的推斷,更令他眉頭深鎖。「密探是由皇上指派的,京城的都指揮使則以軍隊暗中協助。這一連串的上下關系之中,唯一能夠說得上和你有過節的……」

「是蔡增!」于曦存倒吸了口氣。

「我也是這麼想,由愛生恨便要殺人放火,真是無恥。」海震當時便聯想到蔡增,氣得還當場劈壞一張桌子。

「我父親的酒肆,居然是毀在這種人手里?」她咬緊牙根,小手握成拳頭,「我沒有辦法接受。」

「蔡增的父親是都指揮使,加上目前無法證明是蔡增所為,所以還沒有理由動他。」這是海震目前的煩惱。即使那兩名突厥人已由秘密管道送入宮,等到宮里突破都指揮使的護短掩蓋,確實查出蔡增涉案的證據,都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

「我知道,我的理智知道,可是心里卻很不能接受。」于曦存只能嗟嘆。

「民不能與官斗,難道真的沒有辦法用律法制裁他嗎?」

「用律法或許緩不濟急,可是我有一個可以立刻制裁蔡增的方法。」海震眯起了眼。她似乎忘了,他可也是個官啊!

「什麼方法?」听到轉機,她原本黯淡無光的雙目,終于閃過一絲晶亮。

海震有些冷酷地一笑,由懷里掏出一個黑布袋,雙手一抖,展開的大小約莫可以裝下一個人。「那家伙害我的果子酒全沒了,豈能讓他好過?」

「你這是……」于曦存眯起眼看著這布袋,似乎有些明了。

「你還記得小時候咱們玩蒙頭打果子的游戲嗎?」海震把玩著布袋,意有所指。

「怎麼會忘記呢?」于曦存也隨著他,陰陰地笑了起來。

看來,滿腔的怨氣,能夠有個出口了。

這幾天,京里發生了兩件大事。

第一件,自然是明月酒肆失火的事。一間小有名氣的酒肆,就這麼在一夜之間付之一炬,大伙兒——尤其是文人雅士們,在在嗟嘆不已,一個清淨又有好酒好菜的地方,就這麼沒了,著實令人難受。以後南市的五花釀,會不會成為絕響呢?

另一件事,則是都指揮使的兒子蔡增,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不知道被什麼人給打了。據聞闖入蔡家的歹徒有數人,皆是窮凶惡極之輩,由于來人先是用黑布罩著蔡增,才施以重手,故而蔡增是一個匪人也指證不出來。

奇怪的是,蔡增家中的財物毫無損失,被打成豬頭的他,成了此案唯一的受害者,興許要臥床數月,才能調養得回來。

「這還真是打得好啊!」

「沒錯!那蔡增老仗著父親的名號作威作福,如今總算是受了天譴!」

海震與于曦存坐在「福客居」的廂房里,一邊用著酒菜,一邊靜靜听著外頭酒客們的嚷嚷。明月酒肆倒了之後,這距離最近的另一家客棧福客居,反倒坐收漁翁之利,接收了許多明月酒肆的客人。

「這酒真是淡得出鳥來,一點味道也沒有!」喝著福客居的招牌美酒,海震卻是有些無精打采。

「可惜你沒多打兩拳,也算是替我的酒肆出出氣。」于曦存也有些嫌惡地看著一點也不好吃的小菜。

事情過了幾天,她的心情已然較能平復。雖說酒肆是父親傳下來的,但因父親也是從別人手上接過來經營,因此算不得祖業,失落感比較沒那麼重。人命沒有損失,已是承天之幸,至于那些損失的酒,重新再釀就是了。

「放心吧,明月酒肆,我會幫你重建!」海震伸手想拍拍她,但在觸踫到她的前一瞬,又硬生生收了回來。

在遇襲那天,兩人不小心的親密舉動,就像秋風吹過湖面激起的漣漪,到現在都未能停息。表面上若無其事,誰也不打破這層風花雪月的細網,但看著對方的目光,總是多了些什麼,彼此之間的互動,也更加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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